?等貝里醫生檢查完了以後,溫老太爺依舊坐在走廊的座椅上,拄着柺杖一臉的嚴肅。
他的身側,站着四個黑衣保鏢跟隨,一言不發的杵在一旁。
如同以往,貝里醫生每次檢查完了,都會走向前向溫老太爺稟告,
“老太爺,少爺的病情已經基本穩定,各項數據都處於正常的狀態,所以您不必太過擔心。”
聽到貝里醫生的話,溫老太爺的眉頭並沒有舒展開來。
他蹙着眉頭,一臉擔憂的問道,“既然如此,爲何都已經過了七天,也不見小俊醒來?”
“這是因爲少爺體質虛弱,即使治療穩定,可還需要看後期的觀察病情是否有爆發的趨勢。
如果在十天之內,少爺的病情能夠穩定如常,那麼相信再過些日子,就會醒來。”
貝里醫生恭敬的站在一側,對着溫老太爺解釋道。
如此一解釋,溫老太爺緊懸的心這才微微鬆了下來,“那好,如果能夠這樣,自然是好。”
之後他老人家杵了杵手裡的柺杖,不忘詢問道,“那個叫席夕夕的孩子,真的和小俊的血型吻合?”
突然聽到溫老太爺提起席小姐,貝里醫生有些詫異。
但他很快冷靜了下來,平靜的回道,“是的。”
聽到貝里醫生的肯定,溫老太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之後他一手杵着柺杖從長椅上站起了身,眸底睿智的看向貝里醫生道,“下去吧。”
“是,老太爺。”貝里醫生得到示意後,便帶領一行的助理,往走廊深處席夕夕所在的重症監護室走了過去。
溫老太爺意味深長的凝視了眼姜施俊所在的重症監護室,隨之轉過身,對着身後的科姆管家道,“跟我去看看藺河吧。”
“是,溫老太爺。”
科姆管家微微點頭,然後跟隨溫老太爺來到一側的電梯,坐着電梯下到了下一層樓。
兩天後。
已經是第九天的時間了。
在最後的這幾天時間裡,古慄幾乎都待在房間裡陪着席夕夕。
每天每天她都跟席夕夕說話,可是席夕夕都沒有醒來的跡象,這讓古慄不禁心急如焚。
當第九天的黑夜降臨時,古慄忍不住哭紅了眼眶,她握着席夕夕的左手,心疼的坐在牀邊靠着,
“夕夕,你別嚇我好不好,求求你醒來好不好,求你了……”
古慄流着眼淚,心底忐忑極了。
如果在明天的凌晨席夕夕再沒有絲毫醒來的動靜,醫生就要下判定書,判定席夕夕即將成爲植物人。
在意識到這個消息,古慄的心底難過極了。
她不想看到席夕夕這麼奄奄一息的躺在這裡,她想要看到一個活潑亂跳的西瓜,一個會跟她打趣說笑的西瓜。
“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古慄流着眼淚哭得不能自己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古慄嚇了一跳,有些錯愕的睜着淚眸回頭,一眼看到的便是溫藺河穿着一襲白色病服站在病服門口。
此時他的額頭上還包紮着傷口,經過將近十天的休養,他身上的外傷好了很多。
就是膝蓋上的傷口還沒有痊癒,不得不用柺杖才能支撐着他行走。
他一手扶着病房門,一手拄着醫用的柺杖步履艱難的走了進來。
古慄看到他突然走進來後,連忙擡手抹去臉上的眼淚,有些緊張的起身朝着他走了過去,皺眉道,“你的腿傷還沒有好,怎麼下來了?”
溫藺河度過了可怕的發燒期,所以這兩天好的快些,聲音也不再是沙啞。
在古慄走到他的面前後,溫藺河眸底有幾分憤怒的看着她的臉,“她怎麼了?”
之前古慄告訴他席夕夕已經醒了,所以他才忍住了下來看她的衝動。
好不容易養好傷來看席夕夕,卻沒有想到看到的畫面竟然是她長睡不醒的模樣。
聽到溫藺河的話,古慄的臉色糾結了起來。
她之前不想將席夕夕嚴重病危的事情告訴溫藺河,是因爲他當時發高燒,同樣受不得刺激,如今他身子好了一些後,古慄才忍不住哽咽着流淚道,
“夕夕她,她已經睡了九天了,醫生說,如果明天早上她再也沒有醒來,如果她的低燒再也不退,很有可能就會成爲植物人……”
在說完這句話後,古慄忍不住蹲在地上捂臉痛哭了起來。
聽到古慄的話,溫藺河微咬着牙,眸底一澀,視線瞬間模糊了起來,隱忍着酸意,他的心跳都懸在了弦上。
下一刻,溫藺河着急的拄着柺杖快步朝着牀邊走了過去,可是走得太急,加上腿腳不靈便,一不小心就摔在了光滑的地板上。
古慄聽到身後響起的摔倒聲,她連忙睜開了淚眸,轉過身去扶起摔倒在地的溫藺河。
“溫藺河,你沒事吧?你腿上還有傷,別太着急了!”
古慄見他這般焦急的模樣,有些不安的提醒道。
就在她將溫藺河從地上扶起來後,溫藺河一把推開她。
他的視線一直都從牀上躺着的席夕夕臉上停留沒有離開,此時更是沒有多看古慄一眼便將她推開冷聲道,“別管我!”
他吃力的皺着眉,咬着牙承受着腿上的疼意,然後踉踉蹌蹌的往牀邊的方向走去。
好幾次溫藺河險些摔倒在地,古慄下意識的上前想要扶着他。
不過都在最後一刻溫藺河扶住了一旁的牆壁,纔沒有讓她繼續上前。
“夕夕,席夕夕……”
不過是走幾步罷了,沒有柺杖的依靠,倒是讓溫藺河走得很吃力。
好不容易一路扶着牆壁,吃力的坐下椅子後,溫藺河探過同樣包紮着紗布的大手,撫上了席夕夕的小手。
看到她躺在牀上緊閉着眸子的睡顏,他不禁紅了紅眼眶,忍着哽咽心痛的喊道,
“席夕夕,醒來,快醒來……”
微咬着牙,溫藺河低聲對着席夕夕說道,聲音透着幾分難受。
看到溫藺河的模樣,站在身後的古慄也不禁簌簌落下眼淚。
她背靠着潔白的牆壁,整個人難過的靠着牆壁滑了下來,坐在地上無助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