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霺焰沒有立刻回答韶炎炎的問題，她的指甲依舊在摳着衣服上的刺繡，幸好那些刺繡的質量很好，被程霺焰的指甲折騰到現在依舊還是牢固地和衣服連接着，絲毫沒有被摳斷，甚至連起毛都沒有。
接着程霺焰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整理好了自己的思路，開口低低地問韶炎炎。
“炎炎，你說三三身上的皇冠聖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呢？我記得好像聽說過，但是具體忘記了，在那個會議上面提過這件事情嗎？就是流瀾和三三都參加了的會議，研究皇冠聖痕的會議。”程霺焰擡起眼睛問韶炎炎，“是在被樂寰舟大元帥抱回去救治的時候，還是在調養身體的過程中慢慢出現的呢？”
韶炎炎皺着眉思考了一會，過了一會才憑着記憶回想起來以前聽到過的話語。
“好像聽說是在調養的時候突然出現的，說是在幫未來帝王換那個藥水的時候突然看到的，這個皇冠聖痕一出現樂寰舟大元帥那一派就立刻把這件事情上報了，很激動地宣佈這個國家終於迎來了新的帝王。”韶炎炎回想着說，“那時候也有很多別的黨派組織之類的對此產生懷疑，也曾經對樂寰舟大元帥這一派質問了，但是皇冠聖痕的真實性壓下了一切的質疑聲。”
程霺焰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依舊保持着極其嚴肅和懷疑的顏色，然後帶着這種表情繼續說下去。
“那麼炎炎你記得嗎？樂寰舟大元帥那一派是在什麼時候宣佈這件事情的？就是三三身上出現皇冠聖痕實在什麼時候？”程霺焰深吸了一口氣，沒等韶炎炎回答就繼續說了下去，“在宣佈這件事情的那個時候，我可是記得喬曾銳在那時候對流瀾下藥了，用一種小型的機器掃描了流瀾的身體，複製了流瀾的力量，接着就宣佈三三身上發現了皇冠聖痕的事情。”
聽到這裡韶炎炎微微睜
了一下眼睛，瞳孔收縮了一下，臉上閃過無法抑制的驚訝感和嚴肅的懷疑感。
“的確是……的確就在那個時候，你是不是懷疑未來帝王在複製了你家流瀾力量的同時，連帶皇冠聖痕的力量也複製過去了？”韶炎炎壓低聲音，聲音立馬略帶了緊張的顫抖感，“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如果皇冠聖痕的力量被完全地複製了的話，那麼你所懷疑的事情可能性就很大了。”
韶炎炎皺着眉，語調微微激動地揚高起來。
“而且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未來帝王的那些力量的確被完美地複製了，就算存在着差別但是這個差別估計很難檢測出來。”韶炎炎的手指捏着手指的筆記本，語調緊張地說，“好吧，現在不止你一個人呢產生懷疑了，我也產生懷疑了，即使所有的高層都說未來帝王身上的皇冠聖痕是真的，我也忍不住產生懷疑了。”
程霺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臉上出現一種很不想考慮這件事情的表情，但是又存在着不得不面對的無奈。
“炎炎，你等下可以仔細看看這本筆記本，我很仔細地看了五遍，發現其中幾頁上面記載的內容給我很強烈的熟悉感。”程霺焰看着韶炎炎說，眉頭不可抑制地皺着，“記得我們在鄰國的時候，在戾帝的另外一個‘實驗室’找到一份藥物配方的記錄嗎？”
韶炎炎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得這件事情。
“我記得那是我在兩個大櫃子中間的縫隙裡找到的，頁面有點損壞，上面很多專業術語我們也看不懂，最後拿去給你二哥翻譯了才弄出了一份還算比較完整的藥物配方。”韶炎炎回憶說，“不過連你的二哥都看不出這份藥物配方究竟是用來幹什麼的。”
程霺焰伸出手指微微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很無法接受現實似地再次嘆息着。
“我在這本筆記本上看到了很
多藥物配方上面的詞語，我身邊有一份配方的複印件，我對照過了，很多詞彙語句都一樣。”程霺焰說，“我想我們很有必要把這個筆記本也拿給二哥對照研究一下。”
韶炎炎沉默地看着程霺焰，微微蹙着眉尖，過了好久才點了點頭。
“接下來你想做什麼？”韶炎炎看着程霺焰問，語調滿是擔憂，“你想調查未來帝王身上皇冠聖痕的問題嗎？”
程霺焰咬了咬嘴脣，點了點頭，承認韶炎炎猜中了自己的想法。
“這件事情我必須調查，無論是從個人的感情方面還是我的職業方面，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程霺焰咬着嘴脣說，“而且我覺得三三好像對這件事情一點都不知道，他對自己身上皇冠聖痕的真實性一點都沒有產生過懷疑，在這一點上他總是高高地揚着頭，很自信很自傲地炫耀自己有着神賜予的選定他成爲帝王的聖痕。”
“的確……他的表現的確是這樣的，或者說從他的表現看來他一直在拿着這一點支撐着自己，覺得自己有資格得到你的矚目，覺得自己有資格和紅蓮他們競爭，覺得自己有資格加入搶奪你的行列，如果我們的懷疑是真的話……我想他會承受不了的。”韶炎炎有點於心不忍似地說，“雖然他是一個不招人喜歡，甚至讓我感覺很討厭的孩子，但是讓他承受這些，總覺得太過殘忍了一點。”
程霺焰咬着嘴脣，再次深深地嘆息。
“這件事情不得不繼續調查下去，無論三三會產生什麼樣的反應，我都要繼續調查下去——如果我們的懷疑是假的，那麼就是我們多心了，特別是我，我太多疑太愛多想了，如果我們的懷疑是真的，事情得到了確切的證據，那麼到時候……到時候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程霺焰那淺褐色的眼睛變得深沉堅定，“我只知道到時候會保護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