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想了想,扶着他的手,等下了坡,她才揚着脣,笑了。“謝謝。”
“自家人,無須客氣。”霍遇白眼眸深沉,說得無比正經。
般若一時竟無言以對。
霍遇白坐在車上,這才問:“回家?”
“不,你先回去吧!我今晚要參加這裡的鬼市。”
“鬼市?”霍遇白瞥了她一眼,而後從容地調轉車頭,沉聲說:“既然這樣,咱們先吃飯,等晚上再過去。”
“你忙你的,我逛完鬼市以後,可以自己回去。”般若堅持道。
“跟我不用這麼見外,你要明白,如果未來我們真的在一起,那就是一條船上的人。”霍遇白深深看了她一眼,卻是前所未有的堅持。
“一條船上?說的好像我必須要面對大風大浪似的。”
“可以這麼說。”霍遇白沒有否認,他看着前方的路,般若看不清他的表情。“那日保利秋拍,傾城說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是有一點卻是真的,我霍遇白的妻子將是未來霍家的主母,霍家向來對主母要求甚嚴,一般人也很難做好,如果我們要在一起,我必須提前讓你知道,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霍家的情況,般若大概可以想象一二。
其實按照她的現狀來說,大可不必給自己選擇這樣的hard模式,以她如今的身家,並不缺什麼,即便他長相出衆、能力卓絕,也並不是非他不可。
“聽起來是個不小的挑戰。”
“確實如此。”霍遇白如墨的眼睛閃過一絲幽芒。
車子很快停在一家商場前面,從停車場走去餐廳的路上,有一羣拿着花的小朋友追着霍遇白說:
“先生,給女朋友買束花吧?”
這些小朋友一直抱着霍遇白的腿,左右圍攻,連路都不讓人走,似乎打定主意要讓他非買不可。
般若有些厭煩這樣行爲,她瞥了那小朋友一眼,而後說:
“你看過爸爸買花給女兒的嗎?”
小朋友被這話嚇住了,他眼神成熟地瞥了他倆一眼,而後似乎覺得沒意思,轉眼就跑了。
霍遇白看着她,似乎有點刮目相看的意思。
“沒看出來你喜歡角色扮演,父女的戲碼是否口味過重?”
“說什麼呢。”般若眉頭微蹙,“我只是爲了趕跑那小女孩。”
“還是說,我看起來就那麼顯老?”
“我以爲男人不會介意這種事情。”
“那可未必。”霍遇白揚起脣角,語氣似真非真,“其實買一支也不要緊,男人這一生,大概總要送一次花給女人才算完整。”
般若並不是不願意做好事,也不是非要較真不可,她只是不喜歡這羣孩子神情世故、眼神麻木地在這,追着每一對情侶買花。
“只是不喜歡被人強迫。”
霍遇白沉吟:“那花也蔫了,買來送你,總有些不夠鄭重。”
“我不是很喜歡花。”
“我猜到了,不過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
霍遇白說完,領着般若去了商場,他在護膚品專櫃前停了下來。
般若看着這個賣女性護膚品的專櫃,愣了下,問:“帶我來這做什麼?你要買東西?”
“不是我,是你。”霍遇白說:“你什麼東西都沒帶,總要買點洗漱用品。”
般若來前帶了一個包,聽他這麼說,愣了一下,“怎麼會?我的包……”糟糕!好像落在錢元吉那輛車上了。
“想起來了?”霍遇白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既然什麼都沒帶,總要買點洗漱用品,般若去護膚品超市選了幾樣最簡單的,左右她現在還不需要用那些瓶瓶罐罐的,只要日常的洗臉擦臉的東西就行。
見她挑好了,霍遇白掏出錢包來付賬。
般若從沒要男人爲自己付過錢,當下有些不自在。她執意說:“我自己來吧!”
“對其他的男人,你可以這樣要求,但眼前這人是你未來老公,你不覺得,自家老公的錢,不用白不用嗎?”霍遇白說的十分認真。
般若倒是沒想到這層,她向來經濟獨立慣了,前世也沒交過男朋友。
“如果都要男人付錢,那我賺那些錢有什麼用?”般若隨口問了句。
“這很難想?留着做私房錢。”霍遇白說的認真。
買完護膚品,霍遇白又帶她去樓上賣睡衣的地方。
“酒店的睡衣髒,你最好挑一身,再買些換洗的……”霍遇白說道。
般若很快挑了一件樣式簡單但質量很舒服的睡衣,而後,她挑了身內衣,講真的,饒是她這樣的性子,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買內衣,也多少有些尷尬。
霍遇白還算體貼,全程遠遠站着,只有付錢的時候才走過來。
般若好不容易提着付好錢的衣服,打算離開這讓人尷尬的地方,卻聽那售貨員追在身後喊:
“姑娘,B如果穿大了,就拿來換啊。”
換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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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般若在房間裡休息,顧兮兮打來電話說:“般若,我逛街的時候遇到你姐姐了,聽她說你去了臨市?”
“是。”
“一個人去的?”
“還有霍遇白。”
“什麼?大神?”顧兮兮趕緊從牀上爬起來,擺好認真八卦的姿態。“今晚回來嗎?”
“不回了,有點事情要做。”
“我靠!”顧兮兮忽然來了興趣,她語氣曖昧地說:“般若啊!跟大神二人世界啊!好好把握機會啊!對了,你們開幾間房?”
“當然是兩間,你想哪去了。”
“啊?”顧兮兮拉長了音調,明顯有些失望。“大神怎麼回事啊?節奏也太慢了吧?都一學期了,你們倆還是這樣磨磨蹭蹭的,放一般人身上,孩子都有了。”
般若被她逗樂了。“拜託,我還是學生呢。”
其實這件事,顧兮兮純粹是錯怪霍遇白了,如果她問霍遇白,霍遇白一定會反問她,到嘴的鴨子什麼時候最宜食用?
答案當然是養肥後!
“行吧!那你們好好培養感情。”顧兮兮最後交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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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般若敲響霍遇白的門。
門打開,只見穿着黑色系帶睡袍的霍遇白,正拿着毛巾擦着半乾的頭髮,細碎的頭髮隨意地耷在他的額頭,使得他多了絲慵懶、性感的氣質。他一向打扮得很講究,般若第一次見到如此隨意的他,生活化氣息太濃,讓人有些不習慣,卻也讓人瞧着新鮮。
“進來吧!”霍遇白打開門。
般若拿着手機遞給他。“趙明遠的電話,他說你手機關機了。”
“可能沒電了。”
霍遇白拿起電話,跟趙明遠說了一會,半晌,兩人正事說完了,趙明遠笑道:
“二爺,如今已經發展到我找你還需要打大師電話的地步,真是可喜可賀!”
霍遇白瞥了眼般若,沒回答他的話,只哼了一聲。
趙明遠繼續說道:“二爺,我的錢包可都靠你了!”
霍遇白麪色如常、聲音不變。“這次賭了多少?”
“兩百萬。”
“怎麼個賭法?”
趙明遠語氣有些心虛:“那個,我賭你兩個月內,能把大師騙上牀。”
霍遇白眉頭緊皺,他語氣依舊淡淡的,“明遠,你用詞不當。”
趙明遠反應片刻,忽然笑了。
“是!怎麼能用騙呢!我們大師那麼英明神武,你就是想騙也騙不了。”
“嗯。”
“記得!我的錢包哦!”趙明遠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加快進度哦!”
霍遇白直接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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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般若回到酒店休息了一會,她並沒有睏意,但奇怪地是,躺在牀上,卻馬上昏睡過去。
般若做了一個夢,她又夢見那對夫妻鬼,夢中,那女鬼千恩萬謝地說:
“大師,謝謝你,肖偉已經招了,都是他把我給害死了,原來,肖偉的老婆一直嫌他不能賺錢嫌他沒用,他老婆背地裡和村子上的一個小老闆有了關係,肖偉得知後非常氣憤,覺得妻子出軌全都是因爲自己沒錢,因此,他想搞筆錢讓妻子對他刮目相看,在她妻子的提醒下,他想到了那筆賠償金,就想殺了我,他認爲這樣就能撫養丫丫,而那筆錢就變成他的了。”
“是這樣啊。”
“是啊!他看起來那麼老實,誰又想到這樣的人居然是殺人犯呢!現在肖偉被警察抓走了,以後肯定會被判刑,我聽警察的意思,是打算找人家收養丫丫,我相信丫丫一定能找個好人家。”女鬼說道。
“嗯。”
“大師,這件事真的太謝謝你了!”女鬼又說:“我和老公真的要去投胎了,這次一分別,下次見面只能等下輩子了。”
“嗯。”般若的語氣依舊淡淡的。
女鬼依舊在說着:“大師,我知道你今晚要去鬼市,我昨晚路過一個敗家子家裡,聽他說今天要來這裡賣一本北宋的孤本。”
“孤本?”
“是啊,聽說叫《禮部韻略》。”
般若聽了這名字愣了一下,然而她對這本書並不熟悉,當下便說:“我知道了,謝謝你。”
“大師,我要告訴你的是,這個敗家子家裡還有不少孤本呢,聽他說,他父親很喜歡收集古籍的孤本,他從二十幾歲開始,就一直把攢的所有錢都用來買字畫收藏,因此,家裡有不少好貨,聽說,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真品,每本都是稀世珍寶,而這個敗家子喜歡賭錢,最近還粘上了毒,我想,他遲早會把這些東西給賣光了!要是都被他賣給不識貨的人,那實在是太可惜了!我雖然是個農婦,讀書不多,卻也知道,這些都是很難得的東西,不應該就這樣被毀了。”女鬼接着說:“大師,如果你有錢,不如把那些東西全都買了,一定能賺很多錢的。”
般若擡起頭,注視了她一眼,問:“你爲什麼要這樣幫我?是爲了你女兒?”
女鬼低着頭,久久,才哭着說:“大師,我真的捨不得我女兒,她才七個月,還沒斷奶呢,我就這樣死了,留她一個人在世上,總覺得對不起她,雖然警察肯定會把她安排給人家撫養,但我總是不放心,怕別人會虐待她,怕她會遭人瞧不起,怕人家會吞了她那筆錢,總之,我千萬個放心不下,我想着,如果大師今天能大賺一筆,是不是能幫我照看一下我的女兒,我也不要你幫我撫養她,只要保證她能夠平安長大成人就行。”
般若見她確實不易,也難爲一個母親掛念子女的心,便答應下來。
聽了這話,女鬼喜極而泣,給般若磕了三個響頭,才離開。
般若一覺醒來,只覺得頭非常沉,她想起昨夜做的那個夢,心裡清楚,那肯定是女鬼經過某種方法,進入她的夢中,把一切告訴了她。
般若起牀簡單洗漱一下,這時,霍遇白來敲了她的門,半夜,路上車子很少,很快,就到了鬼市所在的地方。
已過半夜,臨市的鬼市開市了。
霍遇白把車停在邊上,他帶着般若走進去,說:“這裡的鬼市每個月都有一次大的,今天想必會有不少東西,待會你如果有拿不準的東西,我可以幫你看。”
“好。”般若勾起脣角笑笑。
兩人看了一圈,這鬼市果然看得人熱血沸騰,想想看,一般的古董店,都把古董放在架子上,而且真正放在臺面上的古董是很少的,要麼是鎖起來要麼放進櫃檯裡,可鬼市呢,所有的古董都是在地上鋪一層布,擺好攤子,直接放在地攤上的。
般若看了一會,這鬼市的東西果然很多!有唐代木器、巴西的琥珀、印度的佛像、元明清的瓷器、緬甸的翡翠,還有一些字畫零散地擺在邊上,真的跟美食街有些像,那麼多小攤小販在一起,只等着顧客慧眼挑選。
“鬼市最考驗人的眼力,一般人如果不懂行,很容易被騙。”霍遇白開口。
般若深知他說的是事實,一般人總是抱着撿漏的心理來買古董,這種人很容易買到假貨,般若轉了幾圈,她體內的異能並未有太多躁動,可見這裡古董雖然多,但大部分都是假的。
假古董並不意味着都不值錢,有些朝代早的仿製品,本身就是一件古董,因此,價值雖然不如真品,但也值點錢。
般若轉了一圈,卻都沒見到什麼中意的東西,異能對這些東西的反應也都不大,她有些懷疑昨晚女鬼託夢說的事是否是真的,正想着,忽然看到一個穿着黑色夾克的男人揣着一本書,打算離開這裡。
“大哥。”般若出聲叫住他。
夾克男回過頭,“你叫我?”
“是啊,我剛纔看大哥手裡拿着一本書,是打算賣嗎?”般若問。
夾克男這才走近一些,“你們不是本地人?”
“不是。”
聽了這話,夾克男彷彿輕鬆許多,他拿出懷裡的書,說:“我確實是打算賣一本書的,我問過,人家說這本書雖然現在不值錢,但是以後肯定會漲價的。”
說着,他掏出手裡這本古籍。
見了這本書,霍遇白怔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接過古籍。“《禮部韻略》?”
“怎麼?你知道?”夾克男問。
“在書上見過。”霍遇白仔細辨別以後,難掩激動,他目光閃爍,對般若微不可查地點點頭。
《禮部韻略》是北宋的官方韻書,這本書在收字和字的註釋方面都是爲古代科舉考試準備的,是當時科舉考試所用的官韻,因爲從唐代以來,這樣的韻書就由主管考試的禮部頒佈,因此叫做《禮部韻略》。
說的通俗點,這《禮部韻略》也就是古代的“新華字典”。
雖然,這本書留存了不少版本,這本也並非僅存的一本韻書,可從朝代來看,這夾克男所售的這本是世間僅存最早的一本,可想而知,稱爲孤本一點也不誇張。
“這本書,你打算怎麼賣?”般若問。
夾克男想了想,說:“最低3000!”
“3000?”
般若愣了一下,懷疑自己是幻聽了!她眼角不停抽搐,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以爲對方會要個幾百萬什麼的,還做好了跟對方長期作戰的準備,誰知道,對方連討價還價的資格都不留給自己,就把這絕世孤本當做不值錢的書給賤賣了?
“嫌貴?嫌貴我賣給別人!”
“不是!”般若忙不迭說:“既然大哥你開口了,那我肯定不會說什麼。”
說完,她掏出三千塊錢,跟對方換了這本書。
想到女鬼所說,般若又問:“大哥,不知道這樣的書你家還有沒有別的了?”
“怎麼?你感興趣?”夾克男懷疑地問。
這買了一本就馬上要買第二本,誰都不是傻子,如果不值錢,這人又怎麼可能接二連三的買?
般若笑着解釋道:“是這樣,我是學古籍專業的,專業論文需要查看一些資料。”怕夾克男不信,她還指着霍遇白說:“你看,這是我的大學教授,我們只是比較愛好古籍,沒有別的意思。”
夾克男瞥了霍遇白一眼,只見他拿書的姿勢十分考究,爲人看起來儒雅清俊,確實像是大學教授。
他這才放鬆警惕說:“不瞞你說,我家裡還有不少這樣的書,我正巧最近需要錢,如果你要的話,我可以賣給你。”
般若正等着他這話,忙說:“那不如到大哥家裡去看看。”
夾克男想到自己欠了那麼多債,最近又被人帶着吸了毒,現在渾身上下掏不出十塊錢,真的窮的要死,他要是再沒錢吸那東西,只怕連明天都過不去了。
他說:“行,那我帶你去我父親的老房子,東西都在那。”
般若到了那裡,等夾克男開門後把他們領進門,她環視了這間屋子一眼,這才驚呆了!
只見這間房子裡到處都是名家字畫和古籍孤本。
般若簡直忍不住想去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她難掩心裡的震驚,和霍遇白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對方眼裡的驚濤駭浪,而後,兩人很有默契地不動聲色。
般若曾經聽說過,收藏界有個名人叫劉袁偉漢的人,這人很愛收藏字畫,2002年,一個人拿了幅傅抱石的畫去北京拍賣,結果賣出五百萬高價,這事刺激了劉袁偉漢,他聽說這人家裡還有不少這樣的字畫,便帶了專家去對方家裡鑑定,這一鑑定,她便把確定爲正品的字畫全部收入囊中,可以說,爲了收藏這些字畫,他散盡家財,幾乎傾家蕩產。
這些字畫中就包括張大千、潘天壽、黃胄、啓功、蘇葆楨、陳子莊等人的名作將近300張。足足300張啊!這是什麼概念?這些名家字畫,誰一輩子得到一張就已經了不得了!更別說三百張了!就是這次掘寶,奠定了他在收藏界的地位,但是這樣的事情只能當做傳奇來聽,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魄力和機遇的。
可是,般若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遇到類似的事情。
她看着這一屋子的張大千、錢維城、黃公望、張大千、啓功等人的字畫,還有邊上那一堆堆發黃的發舊的古籍,心裡萬分激盪!一顆心簡直就要跳出來了!
這滿滿一屋子都是!這該有多少啊!
夾克男見她感興趣,便說:“我爸爸很喜歡收集這些東西,他寫了一輩子字,畫了一輩子畫,所有錢都用來買這些不能吃的字畫了,最後他死了,什麼家產也沒留給我,就剩這些字畫了!”
是啊!他留給你這麼多家產!那麼貴的孤本卻被你當紙一樣賤賣了!還不夠你敗家敗的!般若腹誹。
般若的異能察覺不出字畫的真假,因此,她不能斷定這裡的東西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值得買?
霍遇白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現在太晚了,也看不太清楚,不如就買下,等回去以後再看。”
般若心裡知道他的意思,便問:“請問你這些東西我要是全買了,你打算要多少錢?”
“全買了?”夾克男很吃驚地問:“這麼多?你買這麼多幹什麼?能吃不成?”
“我是因爲自己喜歡,因爲我本身就是學字畫的,買回去正巧可以臨摹。”般若解釋說。
聽了這話,夾克男咕噥一句:“天天寫啊畫啊的,有什麼意思!”說完,想了想,說:“這麼多,你要是全買了,首先說明,我可不保證真假!”
夾克男雖然覺得那些破舊的書本都不值錢,可還是知道,有些字畫是值點錢的,因此,他想了想說:
“你要是全要的話,至少也得給我兩百萬!”
“兩百萬?”般若笑笑,說:“這裡的字畫又不一定是真的,我也就是自己喜歡纔會買的,否則你賣給別人,說不定還一文不值呢。”
夾克男被說的有些心虛,說實在的,他爸爸窮了一輩子,一分錢存款都沒留下,家裡的經濟狀況也一直不好,一直都是捉襟見肘的,估計是沒什麼錢買真品字畫的,也就是說,他懷疑這裡所有的字畫都是假的,搞不好還是他爸爸自己臨摹的呢,這能值什麼錢啊!
“那你認爲值多少錢?”夾克男問。
般若想了想,說:“最多一百萬!”
“一百萬?太低了!”
般若瞅了眼他的臉色,這才又說:“那你認爲多少?”
“最低一百八十萬!”
“一百五十萬!多一分都不能了!”般若覺得自己平常跟蔣吟秋去菜場買菜,看慣了她討價還價,倒是有點好處,不然自己此刻也不能把價錢還下來。
夾克男聽了有些遲疑,半晌,想到自己還有個哥哥,要是賣字畫這事被哥哥知道,兩人還得分這點錢,不如早點賣了,自己拿着這筆錢明天就離家出走,這樣倒可以獨吞了這錢。
想到這,夾克男說:“行吧!不過我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可以!”
最終,般若以一百五十萬的價格買下這屋子裡所有的字畫。
霍遇白從霍氏珠寶的臨市分店裡,找了輛車,把所有的東西都運去霍家的倉庫裡。
臨走前,般若忽然問夾克男:“那個,我想問一下,你父親去世前,就沒跟你說過什麼話嗎?”
夾克男不知道她爲什麼問這個,事實上,剛賺了一百五十萬,他心裡正樂着呢,聽了這話,也沒擺臉色,當下便說:
“哦,倒是沒說什麼特別的,就說,他一輩子愛字畫,這輩子也沒給我們留下什麼家產,只有這一屋子字畫,是我們最寶貴的財富!”
是呢!最寶貴的財富!卻被你這樣賣了!
般若聞言,笑笑,沒再說什麼,轉身和霍遇白去了霍家的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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