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槍。”鄭瞳淡淡地說。
哈克爾·彭賽驚恐地看着自己的雙手乖乖地放下,絲毫沒有要反抗的意思。
鄭瞳手一動,將手銬鏈子掙斷,然後用手指將手銬捏成粉末。
“你,你是超能者?”哈克爾·彭賽顫抖着說道,“你想要什麼,別殺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帶我去鑽石礦山,‘魔鬼的使者’就在裡面,對吧。”鄭瞳說。
“不行。我會死的。如果我泄露秘密,‘魔鬼的契約’就會立刻殺死我!”哈克爾·彭賽搖頭哀求道。
可鄭瞳纔不會在乎這個傢伙的性命,他更好奇對方身上的契約,這有助於促進他對古惡魔語知識的掌握、學習。
他心念控制着深蝕·惡魔死棘進入哈克爾·彭賽的體內,這也是第一次嘗試着用深蝕·惡魔死棘精神方面的作用,他在尋找契約的源頭,無論是怎樣的規則,都建立在某個力量的基礎之上,只要讓這個基礎失去作用,那契約自然也就不再生效。
如今的鄭瞳已經不再是之前在醫院裡靠着萬中無一的幸運才能殺死化形魔的初學者,他對古惡魔語知識的理解到了一個很高的程度,此時沒有花費多久就找到了隱藏在哈克爾·彭賽靈魂表層的契約。
這層契約如同盤旋的鞭狀觸手將其靈魂緊密纏繞,只要深蝕·惡魔死棘輕輕揮動就能將其驅散,但必然會驚動與之關聯的“魔鬼的使者”,所以鄭瞳思考了一下,決定順着這層關聯找到締結契約的人所在。
他對科森斯說道:“在我回來以前,你不可以殺死他。”
科森斯自然是不太情願,但他也無法抵抗“屈服”,於是房間裡呈現出奇怪的畫面,科森斯和哈克爾·彭賽互相坐在椅子上以仇恨的目光望着對方卻無法動彈半分。
鄭瞳用深蝕·惡魔死棘沿着那層關聯繼續往營地內部走去,他找到了進入礦洞的入口。進去之前,他換上了哈克爾·彭賽的將軍服,並且招來一支黑人小隊用來爲自己護航,儘管這種僞裝可能沒有太多用處,不過他覺得做一下總是無害的。
在兩個標記的輔助下,他感受到了裡面的深淵氣息,起初他以爲“魔鬼的使者”只是本地邪教成員組織起來的超能力團體,可牽扯到深淵之後,鄭瞳恍然,這很有可能與末日造物主鹹德豐有關。
難怪都過去將近二十天,卻依舊沒聽到什麼與末日造物主相關的信息,原來本人根本就不在國內。
其實鄭瞳還沒有決定好究竟是幫助末日造物主,還是消滅對方,但他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正不管是哪種,都要先找到對方纔行。
進入礦山後,有一段曲折盤旋斜向下的道路,這讓鄭瞳不禁想起了在火山內部與盲目怪遭遇的經歷,對他來說,那應該算是自己變強的一個轉折點吧。
不過同時也給自己定下了六個月的死亡倒計時,鄭瞳喃喃道,腳步不停繼續向下。
最後,他來到了一處平臺。
正前方,處在平臺下方的凹坑裡,上百人披着黑色帶有鞭狀觸手的長袍,頭戴詭異的黑獸面具,圍繞着正中央的一座雕像進行着沒有底線、無窮無止的繁殖行爲,他們的聲音在喘息中卻有種莫名的頻率。
身邊的黑人護衛就像受到了某種魅惑,他們紛紛丟下手中的槍械,然後脫下全身衣服,如同魚兒迴歸大海跳入下方的慾望海洋之中,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黑衣人們將面具和長袍交給他們,很快在蠕動的重疊肉塊當中再難分辨出誰是誰。
鄭瞳也難擋召喚,即便兩個標記都發出了光芒,他卻依舊無法控制自己的雙腿也邁步走向了凹坑。
正中央的雕像,實在難以用準確的語言來形容它的模樣。
遠遠望去,就好像是一隻龐大到不可思議的蒼蠅,可仔細看卻又像是黑雲般的巨大肉塊,它的上半身擁有着數不清的觸手如同珊瑚樹般展開,而在前方似乎是嘴的位置,卻往下垂着一個類似蜂巢般的東西,從一塊塊蠕動着的團狀物質中間,鹹腥的液體往外緩緩流出。它雙肩伸出的胳膊上同樣也有數不清的觸手,又像螳螂臂一樣彎折,可踏在地面的部分卻長着如同粗糙的羊蹄一般的腳。
鄭瞳不該去看它的,在看到它的瞬間,他就覺得自己似乎被一雙眼睛從頭頂注視着,這股目光出奇的溫柔,卻讓鄭瞳的靈魂都感到戰慄。
他脫掉身上的衣服,落入凹坑裡,周圍不堪入耳的聲音此時卻像是某種親切的呼喚,鄭瞳踩在由人的柔軟皮膚搭成的階梯逐步來到雕像下方。
此時的鄭瞳已經主動進入惡魔化身狀態,他看到雕像那一大圈團狀觸手的下面,有個人蹲伏在池子裡承接着那莫名液體的洗禮。
“你是……鹹德豐?”鄭瞳僅有的清明在腦海裡閃現出這個名字。
鹹德豐站起身,他摘下面具慢慢靠近鄭瞳,用手撫摸着鄭瞳強壯有力的肌肉,欣喜地說:“沒想到你竟然有惡魔的根源,只要我們相互結合,就能誕生出擁有惡魔體質的孩子,然後只要不斷繁殖下去,我們的子孫就會變得越來越強。”
鄭瞳腦子都蒙了,他結結巴巴地說:“可你是男的吧?”
“哈哈,你介意這個?沒有關係,在孕育萬千子孫的森之黑山羊的祝福下,即便是石頭也能夠獲得孕育生命的能力。但是,你放心吧,還有一個半月的洗禮,我就會變成真正的黑山羊魔女,到那時我會爲你生下無數的子嗣,而我也會爲你的子嗣生下更多的子嗣,讓他們變得越來越強,直到重新佔領整個世界,成爲新時代的霸主!”鹹德豐激動地張開雙手道。
他抱住鄭瞳,用嬌媚的聲音道:“在那之前,我可以讓你盡情體驗還沒有變成女性之前的我屬於魔女的滋味哦。”
“呵。”鄭瞳笑了。
“你笑什麼。”鹹德豐明明是個男人,卻做出女人那般撒嬌的動作令人不禁感到頭皮發麻。
但鄭瞳沒有必須和他解釋的理由,既然鹹德豐看上的是他的惡魔化身,那就犧牲掉,用來向伏行之混沌換得獲取自由的力量。
惡魔根源一旦失去,那就意味着鄭瞳再也不可能向着高階惡魔進化,但鄭瞳其實更喜歡自己的人類血統,也算是他少有的一點執着吧。
鹹德豐驚訝地看着鄭瞳那在他眼中性感的紅色肌膚逐漸褪去,連肌肉都恢復到普通人那種不太明顯的勻稱身材,尤其是兩根又長又彎的惡魔角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失去了惡魔化身,失去98點火抗性,失去25點毒抗性。現在的火抗性:30,現在的毒抗性:15。”
這自然沒完,鄭瞳很清楚光這樣還不能抵抗“孕育萬千子孫的森之黑山羊”對他的影響,從他受到影響進入凹坑的時候,他就在想盡辦法去理解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深淵力量,如同迷路厄運那樣,他試圖將其轉換成邪言,哪怕不能全部,只要其中針對自己的這部分能夠轉換成功,他也能夠重新獲得自由。
本來他還沒決定好該怎麼做,在鹹德豐說出想要利用惡魔化身的時候,他就下了決心拋棄這個目前而言已經沒什麼用處的化身。
邪言用“孕育萬千子孫的森之黑山羊”施加的力量來替代,犧牲的是惡魔化身的根源,而深淵道具很無奈的只能選擇邪靈戒指。
他將其命名爲不屈·意志化身。因爲它在鄭瞳眼中,形體與鄭瞳完全一樣,只是頭上戴着白色的鳥嘴面具,雙手分別拿着一黑一藍代表了伏行之混沌和燃爆者的兩把手術刀。
不屈·意志化身是三大邪言武器裡唯一可以抵抗舊日支配者精神影響的,當它移動時,其背後展開了如同黑雲般的巨大肉塊,無數鞭狀觸手在頭頂飄揚飛舞。
鄭瞳猛地擡手抓住鹹德豐的脖子,在鹹德豐背後突然跳出來一個輪盤,輪盤上四分之三的位置被紅色佔據,剩下四分之一則是藍色。
當鄭瞳心中動了扭斷他脖子的想法時,那個輪盤忽然高速轉起來,當指針停在紅se區域時,鹹德豐機械般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
“負選擇,動作失敗。”
鄭瞳驚訝地感受到自己的手腕竟然自行脫臼了,他心念一動,不屈·意志化身擡起手術刀刺向鹹德豐。
“負選擇,動作失敗。”
不屈·意志化身並沒有繼承到邪靈戒指那恐怖的無視攻擊特性,因此它的手臂被整齊地切開,斷臂掉落在地上。
鄭瞳死死地盯着那個轉盤,道:“這就是你的末日原型,選擇輪盤?”
“末日原型?哼。”鹹德豐從鼻子裡發出聲音,隨即他嘴角勾起嫵媚的笑容,“這個名字挺有趣的,我可以賦予它這個名字。”
“至於你,”鹹德豐的臉色轉冷,“既然放棄了惡魔化身,那也就沒有利用價值,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