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李斯特的《鍾》
聽到主持人的介紹，對於零時心存不滿的人，各有反應。
“他在網上糊弄一些外行人還行，在鋼琴大賽這種專業人士最多的地方，根本不行。”
“現場演奏跟錄製演奏可不同……錄製演奏有無數次失敗的機會，但現場可沒有。”
有人在交頭接耳的冷笑。
全場座位兩千多人，至少有一半是零時的粉絲，皆是注意力集中起來，注視着舞臺。
與此同時，舞臺旁側的幕布陰暗處，走出來一個人。
伴隨着那道身影顯露出面貌，紳士帽，燕尾服，白色襯衫黑領結，關鍵是那張畫有一個數字零的面具。
他的腳步沉穩有力，雙臂自然垂落，因爲看不見樣貌與神情，那黑白雙色，無言無色的形象，看起來即是優雅，又是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優雅，高貴，莊嚴，神秘，自信，因爲獨特的外貌，讓他的氣場全開，就彷彿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存在走過來，極具魅力。
“零時大師！”
“縱使戰火燒燬了一切，將萬物化作灰燼，也要從破敗中崛起，即便是一無所有，也要從零開始。”
談到這裡，主持人感覺到他不是很健談，也沒有強行糾纏，而是告一段落的宣聲。
鋼琴演奏會，什麼時候有過這種情況，這可是優雅的音樂會，不是什麼偶像演唱會。
弗朗茨·李斯特，又稱鋼琴之王，他在當時創作出這首曲目的時候，可謂是一曲驚天下，因爲這首曲目的演奏難度，超出了一般鋼琴家的能力極限，具備着讓聽衆都歎爲觀止的威力。
《鍾》的前奏很簡短，宛如是人們察覺到暴風雨將要來臨前的低語，大家開始選擇一片寧靜而安全的棲息地。
有粉絲按捺不住激動，根本沒顧忌音樂廳的規矩，高呼其名，忍不住歡呼。
一時間，他的話語直接點燃了粉絲們的熱情，歡呼聲更加熱切。
隨着他的落位，縱使是反對派，不喜歡他的人，都是閉上嘴巴的安靜下來。
只不過，作爲主持人的職業素養，她還是恢復鎮定的開口，並且將麥克風遞到面具前。
實際上，臺下還有很多參賽者，無論是決賽前被淘汰，亦或者是剛比完的選手。
二之宮千鶴坐在臺下，心驚不已。
因爲這個一米八高，穿着鋼琴制服，帶着面具的男人，沉默無聲之間，散發着無比強烈的壓迫感。
不過，單憑那個視頻不足以稱之爲霓虹第一鋼琴家，但水平有多高，還有待觀察。
毫不誇張的說，即使是放眼現代，但凡是能夠演奏出《鍾》這首曲目的人，無一不是鋼琴大師。
說罷，主持人向臺下的看客低頭行禮，剛想移步下臺，就被喊住了。
主持人也是在主辦方的提醒下，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鋼琴水平很高，聞言笑了笑就問道。
事實上，鋼琴演奏不單單是琴聲的演繹，還要有情感的演繹，演奏者的表情和肢體動作也很重要。
真正懂鋼琴的人，只要看過那個視頻，都能夠看得出來，零時的鋼琴水平是很高的。
作爲主持人，她是要面對處理一切突發情況的，也有耳返跟後臺交接。
看着他的身影，看着他的演奏，看客的心神越發專注與寂靜……人們能夠感覺的到，有一股怒火，即將傾瀉而出。
“大家從全國各地專程趕來，是爲了聽《克羅地亞狂想曲》的現場演奏。但我在認真考慮之後，決定換成古典鋼琴的一首經典曲目，那就是李斯特的《鍾》。但請各位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而歸。”
本該如此，可是零時的雙手，那修長而纖細的手指，於琴鍵上跳舞的那一刻，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場，卻是讓人爲之動容。
“河合先生，他要換曲目嗎？這真的可以嗎？”與此同時，主持人也是被震驚到了，後退了幾步，轉身低頭用耳麥跟後臺小聲交流。
該說不說，她也覺得這聲音很好聽，雖然不如光哥的聲音就是了。
因爲零時的出現，對於鋼琴界而言，是近些年來最具爭議的存在。
“這份情感值得讚頌，也就是說，這首曲目那激昂高亢的旋律，是爲了表達出來的情感是讓人面對艱難困阻，也要迎難而上，一直前行嗎？”
椎名藍聽到這話，已經是激動到不行了，跟身旁的小姐妹們分享。
零時對此疑問，沉吟了一番，就簡略道。
一之瀨由紀看到她激動到快要跳起來的反應，笑着附和。
“李斯特是誰啊？”
“真是簡短的自我介紹，可以請你介紹一下，今晚要爲大家演奏的曲目《克羅地亞狂想曲》嗎？創作的靈感來源，又是想要表達什麼樣的情感呢？”
他就坐在那裡，沒有言語，只是依靠着琴聲在表達自己的情感。
倒是評審席上，那些來自世界各地的知名鋼琴家，饒有興致，心懷期待。
她知道黑澤的天賦和鋼琴演奏技巧極強，但即便是她，也沒想到黑澤竟然能夠演奏李斯特的《鍾》。
在萬衆矚目之下，零時坐在鋼琴前。
與此同時，零時的雙手擡起，放在鋼琴的鍵盤上，就開始了他的演奏。
沒有多餘的言語，只有自我介紹，簡短的一句話。
對此詢問，一道渾厚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
“估計長得不怎麼樣，要不然何必戴面具。”
“？？？”
伴隨着麥克風伸到面前，零時微微低頭，開口道。
主持人小姐姐看到他的靠近，等他走到身旁，莫名有一種發憷。
靜靜等待片刻，等到觀衆們度過了最躁動的時刻，零時將麥克風遞給了主持人，才轉過身走向了Kawai三角鋼琴。
“好帥！”
“啪啪啪啪！”
“帥帥帥，聲音也很好聽。”
“李斯特的《鍾》是什麼？”
霎時間，但凡是學過鋼琴，亦或者是專門聽鋼琴幾十年的內行人，都是感到一陣無語。
這句自我介紹，對於粉絲而言，是耳熟聞詳的開場白。
“是。”
面對驚異，面對懷疑，面對崇拜，面對激動，零時始終是站在臺上，站姿筆直，淡然面對這一切。
“真的假的？”
“零時，在爲比賽結幕演奏以前，不如做一個開場白吧？”
“是。”
“還霓虹第一鋼琴家……真可笑。”
“可以，他的經紀人已經跟我說過這事了。”
此話一出，本來還很躁動與激情期待的粉絲們，皆是爲之驚愕，不知此話從何而起。
一時間，全場躁動，粉絲們都在熱烈鼓掌歡迎。
一之瀨由紀也是一頭霧水。
“真的是零時大師！”
隨着粉絲們的激動，反對派人，皆是感到無語的翻白眼。
“他能演奏《鍾》嗎？”
在衆目睽睽之下，零時沒有任何異色，只是一步步走到了主持人的面前。
他有實力，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但他被外行人和粉絲吹捧的太高了。
那低沉而磁性的聲音，通過麥克風的增福，響徹全場。
“我是零時。”
“一首偉大的鋼琴曲，通常都有着屬於它的故事和寓意。現如今，《克羅地亞狂想曲》的寓意已經明曉，請零時爲我們演奏這首爲了戰爭之殤所作的曲目。”
“零時大師竟然能演奏李斯特的《鍾》嗎？”
“帥不帥？他的聲音是不是很好聽？”
“零時在這裡，想要向各位熱愛與支持我的粉絲，說一聲抱歉。”
零時低頭在麥克風前，面向臺下的評委與觀衆，開口道。
本應是優雅的音樂殿堂，可是在這一刻，卻是同時存在着呼聲與噓聲。
甚至是屏幕前，手機前的觀衆，都是隨着現場的安靜氛圍，逐漸安靜下來。
“李斯特的《鍾》？”
爲了避免觀衆聽不懂，主持人閱讀理解了一番，就換了一種更爲通俗易懂的說法。
一時間，很多沒能夠來到現場，只能通過電視轉播和網絡直播的看客，也是徹底轟動。
臺下的景象分爲兩派，熱鬧與沉默。
零時斟酌了一番，覺得這樣解讀沒問題，點了點頭。
北島靜香聽到這番話，已經是激動到不行了。
在大家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零時又是補充道。
他的話語很平靜，卻像是一塊隕石從天而降，砸在大地上，令東京文化會館的大音樂廳，爲之動盪與地震。
“霓虹第一鋼琴家！”
主持人聽到這聲挽留，也是停下腳步，將麥克風遞到了他的面前。
“藏頭遮臉的人，難登大雅之堂。”
“等等。”
因爲鋼琴表演是神聖而莊重的，在音樂禮儀的規則下，拒絕一切嘈雜與吵鬧的不和諧音符。
“他的鋼琴水平高到這種地步嗎？”
李斯特的《鍾》，這首曲目，放眼鋼琴幾百年的漫長曆史當中，能夠將它彈好的人，都是少之又少，是世界公認，最難演奏的鋼琴曲之一。
“這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有這個水平。如果他真有這個水平，他早就成名了，怎麼會用《克羅地亞狂想曲》這種難度超低的現代鋼琴曲成名。”
然而，零時戴着一副面具，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變化，這是很致命的減分項。
椎名藍聽到這話，有些詫異。
此話一落，無論是專業人員，還是沉浸鋼琴樂數十年的人，頓時都不淡定了。
鋼琴那清脆悅耳的琴聲，響徹於大音樂廳。
在短暫的平靜過後，當零時的雙手在高音區彈奏，在頓音奏法和清脆悅耳的琴聲組合下，一連串的小鐘鳴響，終於是拉開了這首曲目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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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