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百里玄夜也輕輕點頭,他也想過這一點,卻不敢確定,現在的東離弦已經變了,他們已經琢磨不透了。
“第四場開始了。”南月錦年打斷了衆人:“這一次比的是琴。”
“琴……”肖以歌笑了笑:“現在再比還有意義嗎?”
“的確。”北冥玉封也溫和一笑,嘴角扯起一抹柔和,讓人如沐春風。
“當然有意義,可以看熱鬧。”西泠牧朝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卻咬牙切齒的說着:“你們還要賭嗎?這一次,本宮買月兒贏。”
“好,我買方如蓉。”南月錦年也十分感興趣,從懷中拍出銀票來。
今天這樣的場合,他們都沒有帶隨從,說起話來倒也方便。
“大家如此有興致,本王也湊個熱鬧。”楚洛城想了半晌:“我賭方如蓉贏。”
“我也賭方如蓉吧,月兒真……”百里玄夜知道接下來,一定不會太平,不如趁機放鬆放鬆,也湊個熱鬧。
“我當然要買月兒贏了。”肖以歌沒有考慮,直接壓了銀票。
在他心裡,百里玄月永遠都是最好的。
這邊幾個人賭的不亦樂乎,另一邊,臺下也是掌聲雷動,方如蓉正對着衆人笑着,十分有明星範兒。
倒讓百里玄月笑着搖了搖頭,她早就知道方如蓉是有備而來。
其實她更喜歡現在的局面,至少方如蓉不會像南月錦華那樣看不開。
若是南月錦華當初懇與百里玄月好好談談,好好合作,說不定現在的勝利者就是她了,現在落得一無所有,卻成了鎮南王的未來王妃。
百里玄月也知道,百里玄夜心裡只有蘇皇后,就算答應娶南月錦華,想來南月錦華也是獨守空房。
想來,日子不會好過。
那麼驕傲的一個女子,不知道會如何。
想着想着,百里玄月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這時輪到她上臺了,看臺下一處處的賭檯,甚至連皇上和蘇妃都賭了起來,百里玄月突然笑了一下,一臉的惡作劇。
看着那張琴,百里玄月揉了揉纖細的手指。
她雖然從小不學無術,可她是狐狸精的女兒,最擅長的就是學習了。
只要她用心,什麼都能會。
素手輕輕撥過琴絃,一陣悠揚婉轉的琴聲劃過天際……
“青山不老,歲月無痕,試問尋芳處,憐取眼前人。王圖霸業、千秋功過,不過紅塵一夢……”琴聲起,歌聲也隨之附和。
本來有些嘈雜的場地一下子靜了下來,連東離弦和蘇妃都不可思議的看向臺上的百里玄月,不敢相信,不可思議,全都寫在了臉上。
甚至有半數人都石化當地。
西泠牧朝手上的扇子就那樣捏着,半晌都沒有動,眼睛更是一動不動的盯着百里玄月,彷彿要將她刻進心裡一般。
他一下子就覺得,自己損失的太大了。
世間竟然有如此完美的女子,論貌,天下第一,論修爲,無人能比,論才華……
似乎只要百里玄月認認真真的去比試,也一樣是無人能敵……
他現在真想不顧一切帶着百里玄月就走,帶着她回西泠。
連方如蓉都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眼睛都不眨的一下看着這個女子,她明白,若不是百里玄月相讓,她根本沒有機會贏得什麼西泠的太子妃。
心頭也有幾分感激。
“月兒……”肖以歌只是笑着,輕輕搖頭,他就知道他的月兒永遠都是最棒的。
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搖着,然後看向楚洛城和百里玄夜:“本王贏了。”
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北冥玉封卻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還是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模樣。
他自從到了東離,一直都是平平靜靜的,安安份份的。
讓人一直都琢磨不透,更猜不透,甚至也不會激怒他,一副隨逸而安的樣子。
南月錦年笑了笑:“本宮輸的心服口服。”
他的眼底也帶着淡淡的光芒,直直看着百里玄月,臺上的女子彷彿是一聲發着光的金子,如太陽光還要強烈。
刺痛了所有人的眼,卻又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想依附於她。
那種風華,無人能比。
“月兒姑娘這是要讓某些人生氣吧。”楚洛城笑的張揚,也有幾分光芒萬仗的錯覺,他的眼底一瞬間只有百里玄月的影子,再無其它。
“的確很氣人。”百里玄夜也嘆息一聲,隨即看向西泠牧朝:“只能說明,你沒能打動月兒的心。”
他一直都不同意百里玄月嫁入西泠,這樣的結果他是相當滿意的。
更是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
本來勢在必得的西泠牧朝只是用力搖着扇子,咬牙切齒的在原地走來走去。
他真想發飆,可是這是東離,沒有他發飆的機會,也沒有他發飆的餘地。
他只能忍着,再看了一眼方如蓉,沒想到東離一行,他就要娶這個女人了。
一種失敗感由衷而生,揮之不去。
琴聲停歌聲止,百里玄月站在臺上,揚起一抹笑容。
寂靜之後,便是雷一樣的掌聲。
連東離弦都一臉無奈的看着百里玄月:“這丫頭,是在耍大家玩吧。”
“有這種嫌疑。”蘇妃卻是恨得咬牙切齒,她從東離弦的眼中看到了那種可以燃盡一切的光芒,他的眼中除了百里玄月,再無其它人了。
“你說朕應該怎麼懲罰她呢?”東離弦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眼睛彷彿隔着蘇妃看到了很遠的地方。 ωωω▪тTkan▪¢ ○
那眼底根本沒有蘇妃。
讓蘇妃的心更涼了。
她爭了這麼久,整個後宮都是她的,在後宮,她能一手遮天。
就是無法爭到東離弦的心。
在東離弦的心裡,自己始終是一顆棋子,一顆牽制蘇家的棋子。
她也突然明白,爲什麼自己的妹妹已經是準皇后人選,出事後,皇上卻沒有治罪百里玄月,看來,東離弦的心底早就有百里玄月了。
“月兒姑娘勝。”
鑼聲再響,臺下一片擂動。
“第五場是什麼?”東離弦問向蘇妃:“看看這丫頭能不能再給朕一個驚喜。”
“棋。”蘇妃無力的說了一句,她可沒有半點興趣看到百里玄月逆襲。
這就是在氣人,能將人活活氣死。
棋,絕對是難度的。
東離皇朝一張棋譜,千百年來,無人能破解,今天皇太后就想到了用在賞詩會上。
她一是要爲難百里玄月,二是要讓離愁公主難堪,三是給方如蓉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這裡是東離。
棋局一擺出來,人們都吸了一口冷氣。
連東離弦都搖了搖頭,想起身離開了。
蘇妃卻笑了笑:“皇上最後一場了,一會兒您還要宣佈結果呢,就看看吧,這棋局雖然千古無解,說不定今天就有高人解開了。”
卻是陰陽怪氣的。
在她看來,在場之人,絕對沒有人能解開這個棋局。
東離弦有些不痛快,想想還是留了下來,只要今天西泠牧朝不能將百里玄月領走,他還要下旨,宣佈百里玄月和肖以歌的婚事。
雖然他十分的不願意。
只是爲了拉攏人心,也爲了能平息前些日子肖以歌入獄一事,他必須這樣做。
他也明白,沒能一局扳倒肖以歌,對自己也是十分不利的,畢竟肖以歌對自己是沒有異心的,他只是太忌憚這個人了。
不敢留他,只是有時候卻又不捨得。
畢竟是生死之交的兄弟。
雖然今非昔比了,肖以歌爲了東離,爲了保自己這個皇位,也是不顧一切的。
方如蓉看着棋局,狠狠皺眉,狠狠嘆息,她也很慶幸勝了前三場,不然,她今天輸定了。
這棋,她根本一點方向都沒有。
離愁公主的臉色就更難看了,她堂堂公主,一場沒贏,真的是丟盡臉面,最讓她不能忍的,是上一場百里玄月竟然贏了。
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瞪着棋局,咬牙切齒,暗自握拳,雙眼噴火一般,血紅一片,偶爾會狠狠瞪一眼百里玄月。
如果百里玄月局局都贏也罷了。
偏偏她輸了前三局,根本不可能是西泠太子妃了。
幾個女子都已經棄權了,這棋局放眼整個東離也無人能破解。
當離愁公主也甩着袖子走下臺時,百里玄月卻動了一子,然後一臉笑意的轉過頭來,走下臺,回到了自己的坐位。
很是輕鬆的樣子。
“月兒……動了棋盤?”百里玄夜也不能淡定了,快速走了過去,看着宮女們將棋盤一一收了,揚着脖子又看了看。
一動十個棋盤,有九盤沒有動過,審也不用審了。
唯一一盤動過的棋局,就是百里玄月的。
東離弦一臉的笑意,興趣盎然。
連蘇妃都一臉笑意,她是在笑百里玄月的不自量力,這本身就是來打擊他們的,這個女子竟然敢動棋局。
若是解了也便算了,若是沒解,只會成爲天下人的笑柄。
東離這一盤棋可是名揚四海,四國皆知的。
宮女將棋盤擺在了東離弦的面前。
有那麼一瞬間,東離弦覺得自己也石化了,就那樣盯着棋盤,半晌都沒有動。
“月兒……你怎麼動了棋盤。”百里玄夜的臉色也相當難看。
“怎麼了?比賽規則不就讓我們破了這盤棋嗎?”百里玄月也有些詫異,挑了挑眼角,一臉的不明所以。
“沒關係。”肖以歌也走了過來:“我們就等着接下來的好消息吧。”
“什麼好消息?”楚洛城也走來:“你確定月兒姑娘解了棋?”
“解不解得開,都無所謂,我是說皇上馬上就會下旨賜婚了。”肖以歌只對這自己的婚事感興趣,只要是讓他娶百里玄月爲妃,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百里玄月也突然記起了什麼,猛的站了起來::“不可以,我不能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