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平王府出來後,百里玄月又先後找了幾位老臣,在知道百里玄月的目的之後,都一口應了。
百里玄夜保東離這麼多年,也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而且東離弦與黑暗森林勾結,也是人人都清楚的。
所以,人們都視東離弦爲昏君,如今百里玄夜逼宮造反,竟然是大快人心。
有許多人是舉雙手贊同的。
“月兒,你倒是想的周到啊。”西泠牧朝一直都隨在百里玄月身邊,知道她的目的所在,也是滿心佩服。
一個小丫頭竟然懂得在這種時候拉攏勢力,鞏固勢力,而不是四處打壓,爲百里玄夜建勢。
其實有些官員是要打壓的,而有些官員卻是要拉攏的。
西泠牧朝也看的很清楚,東離早晚會有這一天的。
東離弦太過偏激,剛愎自用,總會引起民憤的。
百里玄月沒理西泠牧朝這一茬,這個人也在打東離的主意,她何償不知,不過,她也不怕什麼,百里玄夜也是萬人敬仰,一呼千應的,西泠牧朝再強勢再陰險再有手段也無法撼動東離的。
所以她也沒有避諱西泠牧朝。
只是接下來她要辦的事情,就不需要西泠牧朝相隨了。
“多謝太子殿下連日來的照顧,現在東離的事情太多,我抽不開身,便不再四處尋找閒王了下落了。”百里玄月看向西泠牧朝,開口說道。
這話不算直接,不過聰明人一下子就知道意思了。
西泠牧朝不是一般的聰明,他當然明白百里玄月要甩開自己了。
“想來黑暗森林的人一定會四處尋找閒王的,東離弦吃了大虧,也不會善罷甘休的。”西泠牧朝不相信百里玄月能放下肖以歌。
他現在想知道,肖以歌到底留了什麼給百里玄月,會讓她的態度大變。
真的想不通。
“我也知道,不過,現在形勢所迫,南月小公主受傷不輕,大哥一定無暇顧及這邊的一切。”百里玄月一臉的爲難,她也跟西泠牧朝打啞謎,當然不會說實話。
其實她大概已經知道肖以歌人在哪裡了。
這些年來,先皇先後一定與肖以歌在暗中有往來的,不然這一次也不會是他們出手相救。
若沒有先皇先後,肖以歌一直都在東離弦手中,這天下真的要變天了。
至少她百里玄月就能替東離弦平定天下了。
一人之力足矣。
甚至連同黑暗森林都能直接剷平。
西泠牧朝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慮如何說服百里玄月。
他不顧西泠的國事,一直陪着百里玄月尋了這麼多天的肖以歌,讓他就這樣離開,當然不甘心,坐在那裡,捏着摺扇的手微微用力。
眉頭更是狠狠的皺在一處。
“月兒,我願意留下來陪你處理東離的事宜。”半晌,西泠牧朝才一臉平和的說道:“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不用再麻煩太子殿下了,畢竟你是西泠人。”百里玄月說的直接,根本不拐彎,面對西泠牧朝這種人,她不必太留情。
沒有利益的事情他定不會插手的。
他之所以如此助自己尋找肖以歌,也不過是想利用肖以歌的事情來接近自己。
若他能先一步找到肖以歌的下落,他也會像東離弦一樣,用以威脅自己來助他打天下的。
“月兒姑娘說的極是。”西泠牧朝已經咬牙切齒了,他可不要一無所獲就這樣離開的,可是百里玄月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他也是無話可說了。
真的是不甘心。
“不過,這幾日太子殿下也累了,先在行館休息一些日子,我自會安排人好好照顧殿下的。”百里玄月也明白,西泠牧朝一定不會走的。
他那日便說過,到東離辦一些事情。
似乎她沒有看到他處理什麼事,一定是在暗中操作了。
這個人,真的不得不防。
“那就多謝月兒姑娘了。”西泠牧朝只能應了一句,只要能留下來,就能光明正大的糾纏百里玄月了。
趁着肖以歌和北冥玉封都沒有出現,他要抓緊時間和機會。
“太子殿下客氣了,這些日子真的辛苦太子殿下了。”百里玄月的態度倒是極好。
隨後白青就安排西泠牧朝住進了行館。
百里玄月則以處理東離朝中事宜爲由,開始接近肖以歌的那些勢力。
皇城最大的糧商之一,也是肖以歌的勢力之一。
百里玄月真的是滿心震驚,當日找到大掌櫃時,大掌櫃卻是十分平靜。
“月兒姑娘有何吩咐?”大掌櫃看上去年紀不大,身材魁梧,五官柔和,眸底卻閃着精明的光芒。
他能成爲第一糧商的大掌櫃,想也知道不會是善類。
“你們也在尋找王爺的下落吧?”百里玄月正了正臉色,她現在的身份特殊,說話做事都要小心翼翼。
“是的。”大掌櫃的臉色果然暗了暗,看得出來,他們也沒有肖以歌的消息。
不過,百里玄月也不急,肖以歌的勢力遍佈整個大陸,一定能找到他的所在的。
“這些日子東離有些亂,你們行事也要低調。”百里玄月又囑咐了一句,她之前已經亮出了肖以歌留下的令牌,所以大掌櫃不會對她疑心,也不會隱瞞什麼。
他說沒有消息就是真的沒有消息。
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心頭還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她也明白,肖以歌在東離的可能性不大。
只是西泠牧朝不懇離開,她也無法光明正大的去其它國家尋找肖以歌。
一時間有些懊惱。
這個西泠牧朝還真是耽誤事兒。
“月兒姑娘放心,第一糧商最近都停了生意往來,在修整。”大掌櫃不顯山不露水的說着:“什麼時候鎮南王一回朝,便會恢復正常。”
“好。”百里玄月聽此話,也放心了一些:“對了,西泠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有。”大掌櫃用力點頭:“西泠老皇帝已經駕崩,太子西泠牧朝已經繼承皇位。”
“有此事?”百里玄月還僵了一下,怎麼也沒想到,西泠牧朝已經繼承皇位,可是這些日子他一直都與自己在一起。
“嗯,這是三個月前的消息了。”大掌櫃點頭:“王爺離開的匆忙,沒有交待,所以,我們的消息也沒有傳出去。”
今天若不是百里玄月拿了令牌來,他這個消息就會爛到肚子裡了。
百里玄月點了點頭,她明白,西泠牧朝有意隱瞞了這個消息。
只是她卻不懂,他連西泠都不顧了,就與自己在這裡耗着,真的值得嗎?
這個人的想法真的讓人弄不懂了。
“好吧。”百里玄月輕輕皺着眉頭:“有最新的消息傳過來嗎?”
大掌櫃搖了搖頭:“自從西泠太子登基爲帝后,十分的低調。”
百里玄月扯了扯嘴角,是夠低調,人已經出了西泠,都無人知道,這個西泠牧朝果然不一般。
又看了一眼大掌櫃:“其實西泠牧朝正在東離。”
“什麼?”大掌櫃徹底的懵了,他們的消息十分靈通的,卻不知道西泠牧朝人在東離:“月兒姑娘……”
他是想問百里玄月怎麼知道的。
不過沒有直接問出口。
當初百里玄月大鬧閒王府,天下無人不知道,無人不曉,所以他們對百里玄月的印像並不是很好。
“他一直都與我在一起。”百里玄月沒有多解釋:“好了,你們繼續打探閒王的下落,記住,不要被有心人發現。”
“是。”大掌櫃的情緒倒是收放自如,此時已經恢復了面色溫和。
看上去憨憨厚厚的,讓人不會防備。
百里玄月卻明白,這個人相當了得。
當天,百里玄月又見了天下茶樓的樓主,一個少年人。
少年人身材有些單細,面色微微泛白,有幾分病態,看到百里玄月時,沒有半點震驚。
“月兒姑娘終於來了。”少年人一坐下來,便開口說道。
有人上了兩杯清茶,百里玄月沒有拿,只是直視着少年人。
“你在等我?”百里玄月猶豫了一下,看向少年人,手中的令牌還沒有亮出來。
“當然。”少年人笑了笑,有幾分痞氣:“王爺失蹤了這麼久,月兒姑娘竟然纔來。”
“你不怕……”百里玄月眸底深邃,還是小聲說道:“我是冒牌的嗎?”
“月兒姑娘天下只有一個,何來的冒牌?”少年人笑了笑:“其實……我一直都很仰慕姑娘的威名。”
這個人……百里玄月無語了,似乎肖以歌的手下也有些不着調了,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手下。
“你知道我來的目的。”百里玄月輕輕皺眉,開口說道。
這天下茶樓她是來過的,不過那裡沒有注意。
這裡倒是魚龍混雜,一般消息都能從這裡過濾一遍。
而且保證最快最新。
“王爺一直都在等着月兒姑娘。”少年人隨即正了正臉色:“不過,要見王爺,先看令牌。”
“不是不怕冒牌嗎?”百里玄月一時間有些懵,他竟然說王爺一直都等着自己……
這真的太意外了,她一時間還有些不敢相信了。
“怎麼?月兒姑娘不信在下?”少年人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其實你在黑暗森林附近轉圈的時候,王爺就在這裡了。”
一邊說一邊自懷中取出令牌。
只有一半,而百里玄月手中則拿着另一半,必須得完美的接在一起。
百里玄月的手有些顫抖,從儲物手鐲裡取出另一半令牌,緊抿着脣瓣,一點點遞到少年人的面前,與她手中的令牌合二爲一!
“月兒姑娘,請。”隨即少年人收了笑意,一本正經,擡手指了指房間的另一邊。
隨手將令牌收進了懷裡。
百里玄月手中還捏着半塊令牌,到了現在還是半信半疑,站在那裡沒有動。
少年人卻已經在房間的牆壁上按了一下,牆體動了一下,竟然平空出現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