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傷了。
上官婉柔就看到在他的身下浸溼着一灘鮮血,祁芮雪面色發白,呼吸微弱。這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你沒事吧?!”她從來沒見過雪王爺有一天會受這樣重的傷。他的骨頭可還好?
她伸手去摸,碰觸到他的傷之後,他身體只顫了下,便再沒有聲息。偏頭看他,上官婉柔發現他在強忍着。
“起來,吞下這個去。”
多虧她隨身帶着丹藥,即使再重的傷,多少也能恢復些元氣。
讓他吞下藥後,上官婉柔回頭朝着剛剛自己掉下來的地方看去。只見到落在地上一截繩子,繩子的斷緣之處有着切口。很顯然是被人給切斷的。順着凸凹不平的峰面朝上看去,她看到上面人影恍動,看來這繩子是對方切斷的無疑。
“我好多了,咱們走。”
祁芮雪坐直起來,彷彿知道上官婉柔要做什麼般,他搖頭道,“我們進入黑森靈地,沒必要惹事生非。走吧!”
如今的情形不比在外面。沒有辦法施加武氣是最大的難題。在這裡從高處摔下來,不斷骨傷筋纔怪。祁芮雪之前摔下時,便刻意用巧勁支撐,護住上官婉柔,並召喚出了自己的魔獸。雖然如此,還是相當吃力。
不得不說這裡是馭獸師的剋星,天生的剋星。
說不定越往裡走,那種無力感便越重。
“好吧。”上官婉柔看着峰頂那晃悠着的人影,微微皺眉頭。以後若是被她給撞上,必定以牙還牙。
“我們走。”
她轉身扶住祁芮雪,本以爲他是不能動彈了。誰知道竟活動自如。不僅如此,身上的血也不流了。
“你感覺如何?”
望了眼漫漫的漆黑,上官婉柔擔心身畔男子的傷勢,於是問道。
祁芮雪搖頭,伸手逗弄了一下正往他肩膀上爬的靈鼠,“小傢伙很可愛。已經不疼了。讓它去前面帶路吧!”
上官婉柔點頭,跟着揮手把靈鼠趕下他的肩膀,那靈鼠倒是極通人性。飛快地跳下來,朝着前面一竄便消失了,“我們也走吧!”
前方十步遠的地方,靈鼠停了下來,只看到在它眼瞳所輻射的範圍之內,一縷縷的黑色幽息正在半空之中流竄,並且速度越來越猛越來越強。
上官婉柔將控靈器放在心口的位置,隨後拿起網兜,對着撲上來的幽息一陣揮捕。
誰知那些黑色的器靈彷彿一點都不怕,呼啦一聲飛快地追過來。剎那間有的被網兜給捕獲,有的側是竄過網兜,直接就朝後面直竄。這一陣就像是北風過境,只覺得臉頰都被它們給颳得生疼。
本準備着第二輪的進擊。
卻看到這些器靈竟直接竄過他們,朝着後面遊蕩,竟再也沒有回頭。
“他們過去了。”
祁芮雪說道,“極有可能是因爲韓昝他們已經從那峰頂處落下,這些器靈搶着去攻擊他們了。咱們趁此機會,趕緊朝着器靈圍攻的間隙處去,這樣最容易發現它們的老巢以及巢穴之內的更強大器靈!”
“好。”
上官婉柔順着他,點頭抓住他的大掌,兩個人腳步飛快,各自揮舞着兜網和棍棒,就朝着那器靈密集襲來的方向,逆襲而去。
從逆襲器靈的受傷程度來看,上官婉柔發現,第一波器靈的靈力非常小,一波過去之後只令衣服稍稍扯動了下。而第二波器靈則是很有力度,它們飛馳而過,衣服都被它們給扯碎。第三波則是直接殘食了皮膚。
“祁芮雪,不行。我們就快堅持不住了,你還受傷。我們必須快點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先!”
上官婉柔感到自己皮膚的疼痛,忽覺得丹田也跟着漸漸被掏空。
在這裡武氣力量早已經被化於無形之中,沒有半點效用。但是丹田之中卻是滿滿實實的。可是隨着器靈自身體四周而過,上官婉柔感到丹田的力量也在被消耗着。
爲免得不償失,最好先對這些器靈避之鋒芒。
可當她扭頭去詢問祁芮雪時,對方卻猛地將她護到身後,語調堅定道,“小柔兒,我們已捱過了三波,這些器靈的老巢就快要被咱們尋到。所以,你莫要泄氣,接下來交給本王!”
上官婉柔沒想到祁芮雪竟如此執著,連忙說道,“可你的傷……”
“我的傷不礙事,你管好四下圍擊而來的惡靈,前面由我守着!”
聽他如此說,上官婉柔只好點頭。
兩個人緊緊貼在一塊,祁芮雪在前面張牙舞爪地揮動着四面撲擊而來的惡靈。上官婉柔則是護住他的身後,順便把自己也周護在安全的範圍之內。
耳邊一度只聽到噼哩啪啦的聲響,以及惡靈被毀滅時所發出的厲鬼般的嘶鳴之聲。
在後面的上官婉柔把自己當成了陀螺,不停地轉動。也不知過了多久,更不知在哪裡,只看到頭頂的天空亮了。四下的環境亦在這片霧靄似的天幕之下顯示出了它們稚嫩的體形。
“吱吱。”
不料靈鼠竟還在前方忠誠地守衛着。
四下器靈的聲音弱了。
上官婉柔正準備去查看,忽覺得手臂一緊,被祁芮雪狠狠抓住,朝前一拽,“走!”
“啊啊啊!”
她只覺得身體彷彿墜入了黑沉的深淵,在無限下地往下墜落。祁芮雪的大掌緊緊抓着她,兩個人貼在一起。彷彿是再度從高聳入雲的峰頂處掉落下來。
本以爲會像之前那般狠狠砸在地上,可這一次落地時卻是出奇地柔軟。等回過神來時,卻發覺自己與祁芮雪竟吊在半空之中。就好像是彈簧牀般,有着伸縮的拉力。
上官婉柔看到不遠處小靈鼠也跟他們一樣被吊在這裡。偏在此刻靈鼠吱吱叫着,不停地咬着兜住他們的東西。
上官婉柔不知小靈鼠此舉何意,但看到靈鼠把密密麻麻的網兜用牙齒給切咬開後,便一骨碌朝着下面鑽去。
過了一會兒後,再度聽到底下傳來靈鼠的聲音,“吱吱”“吱吱”!
想必它的意思也很簡單,是說下面很安全,反而吊在這網兜裡面相當危險。
“我們也下去吧。”
上官婉柔見此毫不懷疑,抽出戰刀,在這網兜內一陣來回削切。可出乎意料地,網兜竟是半點沒被割壞,相反很是堅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