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年搖了會扇子,終於收了起來,細細摺好放下,又對遠晴道:“行了,別愁眉苦臉的。我們一會就進宮。” 遠晴微微睜大了眼,問道:“可是公子,您就穿這一身進宮?” 那公子略一挑眉,一側的脣角輕揚:“本公子穿什麼都玉樹臨風,何須在意那些?” 遠晴默默點頭,對自家公子的外貌、氣質心悅誠服。 二人結了賬,就真的像那公子說的一樣,直接朝着大夏皇宮而去。一路上遠晴心裡都是有幾分忐忑,公子雖然貌如天人,但穿的這一身,實在是太過……樸素了些吧! 到時候亮出身份來,不被人轟出去纔怪! 思前想後,遠晴忍不住提醒他道:“公子,等等……我們能不能不進宮……” “進宮也沒什麼用,那些繁文縟節反而會誤事。”其實他和公子一樣心急出來的目的,也不怎麼習慣在別人家的宮裡呆着,那種四面都是陌生人的感覺實在不好。 那公子淡淡皺眉,嘆道:“我也不是想非要進宮,只是……說到底了我們家和大夏並無太多交情,這中間關係微妙得很,我身份又是特殊,在別人的地盤上亂跑不說一聲,總歸是不好……” 遠晴也知道公子的難處,卻也無話可說,只低低嘆了一聲。 二人停在路邊,等這公子做出決定。 他自嘲一般的笑了笑:“你說的也是,等我什麼時候換了一身衣裳,再去拜見大夏皇帝說明來意。” “現在,我們直接去找醫仙子好了,在這京中應該人人都知道她的名號。” 二人只是隨便打探了一下,便得到了許多關於蘇瑾的消息,只不過他們急着有事,並沒有認真去聽。如果他們肯留下來聽那些被勾起了談天興致的人們嚼舌根,一定會聽到老朋友軒轅夜的名字。 前往蘇家的路上,遠晴一直在感嘆:“真是想不到,醫仙子年紀也太小了吧,這樣……靠譜嗎?” 那公子看似閒庭信步,每一步都是隨意邁出,仔細看去
他的步子卻是法度嚴謹,看來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臉上一派閒淡表情,並沒有說什麼,心裡卻是低嘆。他之前在酒館就說了,不要抱太大希望,盡力吧。 方纔他們聽人說了,這蘇家是京中首富之家,一見這宅院,果然是氣派非常。只是他們早有預料,這樣的人家,即便是看門的護衛,也是極爲勢利的。 果然不錯,青年公子剛剛報出自己的來意,想見一見蘇瑾,兩個護衛便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含着幾分鄙視意味問道:“求醫問藥?你付得起嗎?再說了,我們小姐又不是什麼郎中,她可是隻給皇上看病的呢。” 那公子長眉微軒了一軒,敏銳地記住了這句話裡的信息。給皇上看病,這麼說,大夏皇帝身體也是有什麼問題的另外,這也證明了蘇瑾的醫術確實了得。 沒等公子吩咐,遠晴已經不知從什麼地方取出了一顆夜明珠,只是普通貨色,但塞給兩個看門的護衛,也是太擡舉他們了。 接了珠子掂量了一下,其中一個才終於正眼看了看他們,無所謂的道:“好好等着,我去通報一下。” 蘇瑾聽說有人找自己,只覺得有幾分奇怪。以往並不是沒有人來求醫問藥,但自從她拒絕了很多人並且開出了天一般高的價格之後,再也沒人等閒敢來打擾她了。 家丁說來人出手闊綽,僅僅是看門的護衛,就給了一顆夜明珠。 蘇瑾頓時有了幾分興趣,叫侍女把屋子裡隨意收拾了一下,靜靜地等待着來人。 她明顯的看到了煙柳神情裡隱含的好奇之意,卻是視若無睹。鳳凰蠱的事情,煙柳的心思她清楚得很,只是最後的結果卻是,軒轅陵根本就無視了煙柳,腦子裡全是如何對付軒轅夜。 所以,煙柳算是得罪了自己,現在在她面前,只有乖乖地夾着尾巴了。 有時候蘇瑾只覺得這樣和煙柳玩,甚是無趣。她現在有幾分不明白了,爲什麼前世的煙柳那麼精明狠戾,將她算計至死在不知不覺間?
現在的煙柳,表現實在是差強人意啊。 呵呵,是因爲自己變強了,還是煙柳本來就是這麼弱呢? 只不過,現在留着煙柳還有別的用。既可以看她一次一次的被挫敗,又可以引出她背後的那個神秘之人。 蘇瑾的住處,在她的佈置下,一直顯得很是雅緻清幽,全然是少女閨房該有的樣子。而且,她並不忌諱別人到她的住處來,軒轅陵都來過無數次了。 她住的是院落,前廳什麼的,一應俱全。 那豪氣多金的來客終於是到了。 蘇瑾只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款款而來,長身玉立的,竟然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一般。她也是驚異於來人出衆的樣貌,恍然間覺得他腳下如同御風,又彷彿踩着蓮花一般徐徐行來。 這僅僅只是一個照面,便讓蘇瑾的態度變得十二分的端正。她不是瞎子,看得出來,這人的氣質尊貴無比。 卻是疑惑,大夏居然還有這等人物?比之妖孽一般的軒轅夜也不遜絲毫。 只不過,軒轅夜的氣質是帶着幾分陰暗的,這人卻是滿身泰然之氣,一副灑脫神情。 可蘇瑾卻知道,沒人閒的沒事會來找她,除了軒轅陵和軒轅夜。 那公子見到蘇瑾,也是吃了一驚,他沒想到傳言中的醫仙子果然如此年幼。然而,她的面容精緻又沉靜,眼眸乾淨又天真,卻讓他覺得,這小姑娘有一種和年齡不相稱的奇特氣質。 到底是什麼,他也說不清楚。 他朝着蘇瑾一拱手,微微低頭,甚是彬彬有禮:“在下段清朗,見過醫仙子。”他身後跟着的遠晴動作和他一模一樣,幾乎同步。 蘇瑾其實並不是很喜歡被這麼叫。段清朗舉止甚是有禮,氣質不凡,而身後的隨從卻顯見是個江湖人,讓蘇瑾心裡很是疑惑。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 但她還是微微一笑,氣度也是絲毫不亂,一邊站起身來謙虛道:“段公子有禮了,不必如此,請坐吧。”一邊又吩咐煙柳:“還不快些上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