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了眯眼睛，艾依依澄澈的眼眸裡是一片瞭然。
儘管心裡清楚景泰帝是故意沒有提起願望這事，但艾依依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倒也沒什麼可在意的。
說到底，她能獲勝，不過是勝在出其不意罷了。
若是再得寸進尺，只怕會把場面弄僵。
宴會進行到一半，衆人推杯換盞之間。
有一道中性暗啞的聲音響起。
“十六弟，聽說你身邊來了一位相貌清秀的小廝，莫不是就是這位？”
說話的正是當今皇帝的第八子趙旬。他說着，視線便從趙末身上瞟到了艾依依身上。
趙末神情淡然，狀似沒有聽出趙旬話裡的不懷好意，眼簾微啓，淡聲道：“哦？聽說？八皇兄是聽誰說的？”
這樣一句不答反問的話，聽上去語氣平緩，又淡如水。但若是細聽，便會發現其中隱含的冷然意味。
趙旬笑了笑，拿着酒杯在手裡把玩着，“呵呵，十六弟也不要管是誰說的。你只管告訴爲兄，是或者不是？”
緩緩的喝下一口水，趙末淡淡的說道：“臣弟沒有想到八皇兄的消息這麼靈通，手伸的這麼長。可是日子過的太過無趣了？連臣弟的家事都瞭解的這麼清楚。”
趙末這話一來是承認了確有其事，二來卻又是諷刺了趙旬一番。
趙旬又豈會聽不出他話裡的譏諷意味，當下臉色就變了變。
他一向知道自己這個十六弟要麼不說話，一說起話來絲毫不給人留情面，不管是在什麼場合之上。
他乾笑了兩聲，說道：“十六弟，爲兄也是關心你不是。”
趙旬也不是怕趙末，只不過，趙末的地位着實有點特殊。
他的生母雖然早逝，但是據說他出生的時候天現異象。即便多年來景泰帝一直不喜他，但到底還是封了王，賜了府邸。如今又和趙初的關係極好，趙旬還不想在明面上和他產生什麼齟齬。
趙旬和趙末之間的對話，聲量並不低，自然的，也落入到了景泰帝的耳裡。
雖然景泰帝關於趙末和那小廝的事情從逸王府的女人嘴裡知道了一些，但到底不是他在意的人，這些小事情便沒有放在心上，如今聽趙旬這麼一提，他倒是想起來了。
污濁泛黃的眼睛看向趙末身邊的艾依依，莫非就是他？
“老十六，老八說的可是你身邊的那位？”景泰帝蒼老卻依舊帶着威嚴的聲音響起。
趙末倒是沒有思索，便點了下頭，“是。”
景泰帝的目光停留在低垂着頭的艾依依身上，帶着審視和……精光。
半晌，景泰帝問道：“老十六，你可喜歡他？”
“……”
此話一出，滿堂皆瞠目結舌。
好男風這事，即使放在他們臣子的家裡，也是避諱不談的，他們沒有想到，景泰帝居然會當着所有人的面，這麼直接，這麼……露/骨的問了出來。
艾依依的想法和他們是一樣的。她無語的望了望湛藍的天空，明明天氣如此晴朗，爲何她感覺頭頂天雷滾滾啊。
再看向趙末。在衆人都是一臉尷尬又隱忍的表情時，這廝有點“格格不入”了，淡定的過分，好像問的不是他，而他只是一個局外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