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甘靜應該有話要和柏奶奶說,蘇文珏把妞妞抱走了。
柏向晨藉口有事情要和柏爺爺談,也出去了。
不大的空間裡,甘靜呆滯的站在原地,看着躺在牀上安然入睡的老人,已經停止的淚水,再度洶涌的落下。
淚水,滴落到地上,開出一朵朵晶瑩的淚花。
甘靜一步一步的上前,自體內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冷凍了她的血液。
不到一分鐘的距離,她卻足足用了五分鐘。
當站在柏奶奶的牀前時,她早已經泣不成聲了。
記憶裡,柏奶奶無厘頭的樣子慢慢重現。
“喂,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嗎?你不知道奶奶我今年已經八十二歲了,你要是把我撞個三長兩短的,我和你拼命!”
那天柏奶奶去向晨家抓貓,她倉皇逃離,誰曾想,卻被氣呼呼跑出來的柏奶奶撞到了。
當時,她還以爲自己遇到碰瓷的了呢!
“你和我孫子見面,如果你覺得他可以的話,可以試着和他交往。其實他人真的不錯的,今年三十歲,男人三十一枝花嘛!他正好是如花的年紀呢!他沒有不良陋習,對人和氣,對長輩也十分孝敬,最重要的是,他很疼女人,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你絕對是最幸福的女人。”
柏奶奶因爲向晨的婚事操碎了心,抓到她就拼命的推銷着向晨的號。
現在想起來,柏奶奶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呢!
她和向晨在一起,確實是最幸福的女人!
她和奶奶一起到柏家,柏奶奶見到她興奮地就拉住她的手向大家介紹:“你們快看,這就是我上次和你們說的那個姑娘,怎麼樣?是不是長得很俊俏!沒想到,她居然是你們梅恩阿姨的孫女呢!你們說說,這是不是上天註定的?哈哈~哈哈哈~”
那時候,柏奶奶的高興溢於言表。
“你眼睛是怎麼長的?居然看上這個混小子。”
得知她就是她念念不忘的貓,柏奶奶震驚之餘就是發出這樣的感慨。
越想,甘靜的心就越酸。
柏奶奶雖然不是她的親奶奶,可是她在她心裡的地
位,卻和奶奶一樣重要!
腦海裡,都是和柏奶奶相處的點點滴滴,每想一點,甘靜的心,就抽疼得厲害。
跪在牀前,她牽起柏奶奶滿是皺褶的臉,把手放在臉上,緊緊地捏着。
“奶奶,您是不是在怨我,所以一直不願醒來?”
清淡的聲音帶着讓人心疼的淒厲,悲怮像高山壓着她,像大海吞噬着她。
不算大的房間裡,只有甘靜沉重的呼吸聲,還有儀器發出嘀嘀嘀的聲音。
柏奶奶雙眼緊閉着,看上去睡得十分香甜。
呼吸罩戴在臉上,讓她的容貌看上去有些不太真切。
雪白的頭髮經過兩年的時間彷彿更白了,宛如雪花一樣,白花花的直晃人的眼睛。
因爲照顧妥當,她的臉色很好,白裡透紅的。除了沒有醒來之外,她其他症狀都和正常人無異。
輕輕摩挲着她的手,縈繞着甘靜眼中的傷感,怎麼化都化不開。
“奶奶,您知道嗎?我寧願躺在這裡的人是我!我寧願被炸死的人是我,至少那樣,我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像現在這樣心痛了。”
看着柏奶奶,甘靜自說自話着。
“您當時揮手讓我不要過去,您讓金姨把我拉住,您知道嗎?我是怪您的!如果金姨不拉住我,我就不會苟且偷生着,我就能去另外一個世界去陪我奶奶,也陪陪您。奶奶,如果您怨我,就拜託您醒過來行不行?您這樣躺着,要怎麼報仇?要怎麼把您所承受的痛苦強加到我身上呀?求求您,醒過來,行不行?”
她說的話完全搭不上邊,但是有一點是明確的,她想要柏奶奶醒過來!
兩年了,她連看都不敢來看柏奶奶一眼,就是害怕面對柏奶奶,她的心會承受不了。
她知道,她是自私的!
因爲顧及自己的情緒,所以她自私的不來看柏奶奶,把她的罪惡,用箱子鎖住,不願打開。
“奶奶,你知道嗎?我已經替您和我奶奶報仇了!害你的人,他們都死了!”
說到這裡,甘靜倏地哽咽了起來。
握着柏奶奶的手,更緊了!
“馮輝當着江海市所有精英人士的面被警察擊斃了,到死,他都揹負着歹徒這個惡名。這些,都是我設計的,您是不是覺得我很棒呀?
“許文希還沒有死,可是她生不如死!向晨把她丟到關押死刑犯的監獄裡,日日夜夜遭受那些亡命之徒的侵犯,雖然我沒有親眼所見,可是她的懲罰,我卻是知道的。如果您還不滿意的話,我可以讓她死,我可以親手殺死她的!”
許文希的下場她是從報紙上得知的。
被警察抓起來後,她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拘留所。
柏向晨找人代替她關押在拘留所裡,她本人則被送進了關押死刑犯的監獄裡,她在那裡的處境,她想也知道。
那天報紙曝光的是死刑犯最後的日子,她在上面看到了她。
許文希不是主要人物,她以一個背景式的身份出現在報紙上,雖然她的樣子很模糊,可是她知道,那就是她!
這些,都是向晨安排的!
那個深愛她的男人,在經歷馮輝的事情之後,不願她的雙手再沾上鮮血,所以用他的方法幫她懲戒那些傷害過她的人。
“對了奶奶,皮特傑已經死了,死在酒店裡,被人發現時,他的屍體已經腐爛了。警察調查後說他是自殺的。好可惜啊!我還沒有對他下手,他竟然就自殺了。”
甘靜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把她這段時間做過的事情,一一像柏奶奶說了一遍。
她不知道,皮特傑不是自殺,而是她男人一手安排的!
就像她知道的那樣,柏向晨用屬於他的辦法,來幫她懲戒那些傷害過她的人。
他們的下場,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一點都不爲過!
“奶奶,我說了那麼多,您是不是覺得我很羅嗦?好吧,那我就不說那些令人心情沉重的事情吧!我告訴你噢!妞妞已經長大了,她現在很可愛,雖然缺失了兩年的母愛,可是媽和向晨把她照顧得很好,她今天也來了,一會兒,我就讓她進來看看您噢!”
歡快的聲音把剛纔的沉重拂去。
縱使是這樣,但是縈繞在甘靜周身的傷感,還是久久沒有散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