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花涼柒的沐浴之處,襲秋低沉着聲音道,“主子,張福已經在小門處候着了,張福說若是小楠不肯,便用這絲帕捂在她的鼻口處。”
花涼柒當即問道,“這東西不會要人命吧?”
襲秋搖了搖頭,“張福說了,只是迷魂藥而已。”
花涼柒當下點了點頭,這時小楠便提着一桶熱水走了進來,笑道,“太子妃今日怎來的這麼早?熱水奴婢已經備好了,勞您更衣吧。”
語畢,小楠便將熱水倒入池中。
花涼柒看着小楠瘦小的身體提着那一大桶熱水很是艱難,一時的確有些不忍心,但她眼下也是無法。
小楠將水溫調好,不見花涼柒更衣,疑惑着道,“太子妃,您怎麼不更衣?”
花涼柒緊了緊脣角,“小楠,我當下有難,需要你的幫忙。”
小楠一時疑惑更深,“太子妃,不知奴婢能幫上您什麼忙。”
花涼柒當即直言不諱道,“小楠,我想逃出這知縣府,需要你的這身衣服混出府外。”
小楠當即大驚失色,萬分惶恐道,“太子妃,此事若是暴露,奴婢怎麼向太子殿下交待,您這不是爲難奴婢嗎?”
花涼柒當即有些情急,誠懇道,“此事太子殿下發現,你便說是我脅迫你的。或者,等我逃離府邸,你便喊人過來,告發我逃逸,所以你不會任何有事的。”
怎知小楠卻是萬般不願的搖了搖頭,“太子妃,奴婢不能這麼做,奴婢……奴婢真的不敢。”
這時,襲秋在一旁道,“小楠,主子平日裡待你不薄,難道連這個忙都不能幫嗎?”
小楠一時爲難道,“奴婢知道太子妃平日裡待奴婢不薄,所以一直盡心盡力的伺候着,可這樣違反規矩的事,奴婢屬實不敢做,還望太子妃體諒,奴婢不過就是一個知縣府的小丫鬟啊。”
花涼柒當即眼裡含着幾許決然,“小楠,既然你不肯幫我,那就別怪我心狠了。襲秋!”
花涼柒隨即上前擒住小楠,喚了一聲襲秋,襲秋當即理會花涼柒何意,拿起絲帕便捂在小楠的鼻口處。
小楠當即驚慌失措,唔唔的叫喊着,可不過數秒,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攤在了花涼柒的身上。
花涼柒一時也是緊張的不得了,趕忙吩咐道,“脫下她的衣服,快!”
襲秋當即手腳麻利的將小楠的衣服脫下,生怕被外面的人發現。
花涼柒隨即將小楠的衣服換上,摘下繁瑣的頭飾,趕忙讓襲秋梳起小楠的髮飾。
花涼柒不安的瞧着外面,她當下害怕極了,忙是吩咐道,“襲秋,你快些!”
襲秋一時也是有些手忙腳亂,幸好侍婢的髮飾比較簡單,不過一會兒便梳理好了,襲秋隨後道,“主子,可以了。”
“張福把盤纏都帶夠了吧?”
“恩,能拿走的值錢物件和所有銀子,張福都拿走了。”
花涼柒隨後提起一旁的木桶,緊張的咬了咬脣,便道,“走!”
花涼柒隨後將頭垂得很低,提着空木桶緩緩的朝前走着,襲秋在前面帶路。
剛走門口,襲秋故作鎮定着道,“小楠,去再打一盆熱水來,我要去給主子拿褻衣。”
花涼柒只是淡淡的“恩”了一聲,便步伐急速的走下臺階,生怕侍衛看出端倪來。
門口的侍衛疑惑道,“小楠這是怎麼了?頭怎麼垂得那麼低?”
襲秋當即氣憤道,“哼!笨手笨腳的把太子妃給燙了,太子妃賞了她一巴掌,哭哭啼啼的,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侍衛不過點了點頭,也沒再理會。
花涼柒來到知縣府的小門處,隨後將木桶藏在一處灌木叢中,忽然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主子。”
花涼柒當即嚇得渾身一顫,忙是回身,瞧是張福,當即扶着胸口道,“張福,你嚇死我了。”
張福此時揹着一個大大的包袱道,“主子,奴才在這兒候您多時了。”
花涼柒瞧着張福身上的包袱,隨後問道,“這裡裝了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大?”
“奴才把能拿走的值錢物件都拿走了,等出了城,奴才把它們全當了,換成銀票便方便攜帶了。”
花涼柒隨後點了點頭,“眼下就差襲秋了,之後咱們直徑去城門,連夜出城。”
花涼柒和張福等了片刻,便瞧着襲秋步伐輕快的走了過來,時不時的還謹慎的四處張望。
待襲秋走到身前,花涼柒忙道,“都安排妥當了?”
襲秋點了點頭,“恩,侍衛眼下並未察覺,但瞧着奴婢未歸,時辰久了自然會暴露。主子,咱們現在要抓緊時間才行。”
隨後三人便走向小門處,瞧着一位侍衛眼下正蹲坐在門口睡了過去。
花涼柒將頭垂得很低,生怕被侍衛發現,張福上前碰了碰那侍衛。
那侍衛緩緩睜開雙眼,暈暈乎乎的不耐煩道,“誰啊。”
張福當即諂媚一笑,“侍衛大哥,我是張福啊。”
侍衛定眼瞧了瞧,淡淡道,“哦,什麼事啊。”
“侍衛大哥,可否讓我出去,我想見個人。”
侍衛頓時眉頭一皺,“你這大晚上的見誰啊!”
張福不過嘿嘿一樂,“嘿嘿,守衛大哥行行好,朋友過來稍封家書。”
侍衛不悅的緊了緊脣角,瞧了瞧身後的襲秋和花涼柒,隨後道,“她們是幹嘛的。”
張福隨即道,“這是太子妃身前的兩個侍婢,這些日子太子妃幽禁,整日忙得緊,家裡傳了家書過來也沒時間去取,我便讓朋友替她們接過來了。侍衛大哥,您行行好,咱們一炷香的功夫便回來。”
侍衛當即起怒道,“你一個人出去便可!囉囉嗦嗦的帶這麼多人,你這是盼着我死嗎?”
張福當即情急,隨後從裡懷拿出一定金子道,“侍衛大哥,您就行行好吧,這次我給您拿一錠金子,她倆拿了東西就進來,就一炷香的功夫。”
侍衛瞧着張福手裡的那金子,當即眼前一亮,他不過一個看門侍衛,這輩子也沒見過金子啊,若是得了這金子,他還做什麼侍衛,大可回家種田養媳婦了。
侍衛隨後接過那金子,鄙夷一笑,“在太子妃身旁伺候倒是挺吃香啊。好吧,就一炷香啊,不然我便鎖門了,明日你吃不了兜着走可別怪我。你那身上揹着的是什麼東西?”
張福當即殷勤一笑,“真是謝過侍衛大哥了。這些都是太子妃賞賜的一些值錢東西,想着如今兵荒馬亂的鬧水災,我趕緊交到朋友手裡能安全點。”
侍衛當即鄙夷的瞧了張福一眼,“人人都說你盡心盡力侍奉太子妃,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罷了,快去快回!”
張福故作不滿的對襲秋和花涼柒道,“還不快走!非得要讓我朋友帶什麼家裡的書信,浪費我一錠金子,下個月可要還給我!”
花涼柒只是沉默着不說話,襲秋倒是配合着笑道,“好,好,您放心,下個月一定還給您。”
話語,三人便出了小門。
夜黑風高,街道上空無一人,三個人步伐慌張的便往城門口跑,花涼柒當即問道,“到城門口得多久?”
張福回道,“主子,知縣府在城中心了,咱們跑着去怎也要一個時辰。”
花涼柒不禁眉心一蹙,這時間的確是有點久了。
而就在此時,漓擎澈則來到花涼柒的住所,推開內室的門,卻瞧見空無一人。
平日裡張福可都是守在門口的,今日卻不見了。漓擎澈當即喊了一位婢女進來,隨後問道,“太子妃呢?”
那婢女回道,“太子殿下,太子妃眼下正在沐浴呢。”
“去告訴她,本太子來了。”
那婢女應了一聲,便回身出去了。
漓擎澈隨即憩在軟榻上,隨後對身邊的端着錦盒的婢女道,“把東西放下吧,你可以退下了。”
那婢女將錦盒放於漓擎澈的面前,隨後便俯身退下。
錦盒裡面放着要送給花涼柒的禮物。
他終究還是打算不再和花涼柒生氣,這近一個月的時間,他終於在煎熬中妥協了,只是他還不知道花涼柒會不會與他和好如初,畢竟他傷了花涼柒的身體,他讓婉楨來到歷城。
就在漓擎澈還在思考着如何向花涼柒開口之時,方纔那位婢女跑進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她不見了!”
漓擎澈當即一驚,“什麼?不見了?”
那婢女點了點頭,“是的,侍奉她沐浴的小楠眼下昏厥在地,太子妃和襲秋都不見了,而且奴婢也沒找到張福。”
漓擎澈當即慌張起身,疾步走到門口,石奎見狀便道,“太子殿下,出了何事?”
漓擎澈當即吩咐道,“太子妃不見了,快封鎖知縣府!”
石奎當即也是一驚,連忙按照吩咐去做。半個時辰過去,府邸被把把火炬點的通亮,四處見得到侍衛在搜索。
石奎此刻走進道,“太子殿下,屬下派人將知縣府搜了個遍,並沒有見到太子妃的身影,審問了知縣府所有守門侍衛,一位侍衛說今晚放了張福出去。”
wWW ttk an co 漓擎澈趕忙道,“把他帶上來!”
只見方纔與張福對話的侍衛,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一下子便跪在太子殿下面前,“屬下見過太子殿下。”
漓擎澈當即冷冷道,“你今晚放了張福出去?”
那侍衛誠實的點了點頭,“張福說他朋友看他,還帶着家書,屬下一時心軟,便放他們出去了,張福還說一炷香的功夫便會來,可卻遲遲不見人影。”
“只有張福一人?”
“還有兩位婢女,只是頭垂得很低,屬下看不清她的模樣。”
漓擎澈當即猜出那人定是花涼柒,氣憤着一腳將那侍衛踢開,怒吼道,“混賬東西!來人啊,給我拉下去亂刀砍死!”
那侍衛一時嚇得不輕,在驚叫着求饒中,被侍衛拉了出去。
石奎當即道,“太子殿下,眼下還是尋太子妃打緊,太子妃逃離,必是不會再回來了,那會去哪裡?”
漓擎澈一時眉心蹙起,忙道,“快去封鎖城門!騎馬趕去!快!”
石奎當即得令,帶了數位侍衛,騎馬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