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鬱紫韻的衣服上,和我的衣服一模一樣的上面全都是皺褶,而且所有褶子的樣式都沒有一絲一點的不同。
看起來,就像是她學着我衣服褶子的樣子折出來的。
好吧,就算是這樣,我衣服上這些凌亂的褶子,好像也不是這麼好折的。
“噗,怎麼撞衫了?!”
我笑了一聲,指着鬱紫韻說道。
“鬱詩凝你!”
鬱紫韻指着我的鼻子,漂亮的臉蛋上全都是火。
我翻了個白眼,壓根就沒把她放在眼裡——哼哼,那又怎麼了,反正樑子早就結下了,害怕你不成?!
“啊!爲什麼大家的衣服都那麼難看啊?!啊,我的衣服,嗚嗚嗚!我的衣服!”
同樣是那個稚嫩的童聲,突然之間又嗷了起來,而且比剛剛的聲音要大出去幾十個分貝。
在原本安靜的祠堂前面,突然間就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哭聲。
人羣也是亂成了一團。
各式各樣的聲音紛紛傳來。
我有些奇怪的看過去,發現——所有人都和我撞衫了!
是的,他們的衣服上全都是和我一模一樣的褶子,一模一樣的,沒有一丁點的不同!
想到這裡,我也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
我回頭看看一臉悠悠然的君龍麒,也終於懂了他剛剛說的話。
原來不是把我的衣服鋪平弄的沒有褶子,而是讓所有的人的衣服都弄得有褶子,這樣我們所有人就一樣了,就沒有人會笑話我了。
“鬱詩凝,你到底用的什麼妖法?!”
鬱紫韻咬着牙狠狠的說道。
她的嗓門在鬱家一向是最大的,她的這一嗓子下去,其他的聲音都給壓了下去。
不光是聲音,連那個小娃的哭聲都沒有了。
“妖法?!你們誰看到我做什麼了嗎?!”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天真的問道。
人羣之中,沒有一個人說話。
我明白他們,他們肯定是感覺我的法術已經高到了他們根本就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痕跡,就已經能把這麼多人都變成這個樣子。
所以,他在面對“強者”的時候,統統低下了頭顱。
這就是術士界的規矩。
我都有些好笑。
這時候,又陸陸續續的有人走過來了,還包括我的父母。
他們看到所有人就這麼站着,原本就小心翼翼的性格讓他們不敢往前。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人上來喊他們,讓他們和大家站在一起。
所以,這就是阿諛奉承和勢利嗎……
真的是,太沒意思了。
鬱紫韻狠狠地躲了一下腳,又瞪了我一眼,這才轉身往回跑,應該是去換衣服了。
她是鬱家的大小姐,有不只一身祭祀用的衣服很正常。
同樣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的還有那個表妹。
但是,她的家距離這裡比較遠,恐怕就算是有衣服,這時候來回的路程也是趕不及了。
所以,她也就只能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用厭惡的眼神一直看着我。
但是那又如何呢,我現在心情非常的舒暢!
人羣中再次響起了嘰嘰喳喳的討論聲,時而還有人看我一眼。
我沒有說話,往人羣的最後面走去,站在牆根的地方不動了。
君龍麒在旁邊,靠着我耳朵的地方輕輕低語:“怎麼樣,喜歡嗎?!”
從他口中吹出來的冷風夾雜着像是冰渣的寒意,我不由打了個哆嗦。
但是,他的話讓我很暖。
“喜歡。”
我輕輕地說道,嘴角不由的往上翹着。
就算是假的吧,就算是勢力吧,我也再也不希望自己被那些人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了。
我一樣是有心的,一樣是有自尊的,我不想在他們的眼裡就像是一個廢物。
我只想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的活着,難道這很難嗎?!
過了一會的時間小叔也來了。
小叔穿着一身的長袍看起來帥氣非常。
雖然是至親,但是欣賞美的眼光是一樣的。
看人羣裡,已經不少各階段的少女媳婦的流轉着雙眸緊跟着小叔的身影。
小叔在看到我之後,直接三兩步的就跑了過來:“哎呦,在這縮着呢。還有,今年流行衣服上帶褶子嗎,怎麼看着這麼多人衣服上都是褶子啊?!”
我翻了個白眼,小叔這腦子的也已經是沒救了……
“要不,我也往上面折幾個?!”
說着,小叔伸手就要在衣服上弄上幾個褶子。
嚇得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哎呀,這個事情我一會給你說,你別亂來,一會大伯就過來了,捱罵的時候再加上你多不好。”
小叔看了眼旁邊的君龍麒,像是恍然大悟,手指頭在我面前晃了晃:“哈哈哈,有你的!”
說曹操曹操到,這時候大伯也是過來了。
只不過他陰沉着臉,後面跟着不知道是換了衣服還是沒有換衣服,反正依然穿着一身帶褶子衣服的鬱紫韻。
鬱紫韻胸口起伏着,看向我的目光裡滿是惡毒。
我看到她朱脣微啓,從口型上看得出是三個字——你等着。
等着就等着,誰怕誰呢?!
“都亂哄哄的幹什麼,像什麼樣子,祭祀馬上開始了,都按照輩分站好。”
大伯的聲音裡帶着“我不開心”三個字,走到了最前面。
人羣立刻開始蠕動,那些原本湊在一起聊天的大姑娘小媳婦也紛紛站好了位置。
我也走到了父母的身邊。
母親看着我,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
但是我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歉意和驕傲。
我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哪個嚼舌根的把剛剛的事情告訴她了,但是那又如何呢?!
就這樣吧。
大伯帶着大家先給祖師爺上了三炷高香,插在了門口青銅的大香爐裡。
隨後,他回身喊了一句:“下任家主上臺。”
我嘴角抽了抽,邁開了步子。
接下來是要去開門。
因爲是祭祀所以和平日裡肯定是不一樣的,這開門見祖師爺的禮儀就繁瑣了起來。
需要家主和下任家主一起去先叩門再開門。
之所以是兩個人一起來,是代表了傳承,也是爲下任的家主立威嚴。
我和一臉看我不善的大伯一起對着祠堂的大門先鞠躬了三次,之後輕輕在門上敲了三下,然後一人一邊開啓了祠堂的大門。
大門開啓的一剎那,我聽到身後原本寂靜的人羣突然再次的發出了喧譁之聲。
因爲,祠堂的裡面,祖師爺的畫像再次從牆上掉了下來,豎直的“站”在了祠堂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