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茉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
莫煥寧回家的時候，傭人等在門口，很鬱悶。
“怎麼了？”莫煥寧問道。
用人說：“夫人在天台上呆着不肯下來，不管怎麼勸都沒有用，這麼冷的天，夫人就穿了那麼點，而且……”
“行了不用說了，我去。”
他來到天台上。
這裡沒有開燈，舒茉就這麼冷冰冰的坐在鞦韆架上，看着頭頂上的天空發呆。
一句話也不說。
看到他上來，也不想理會他。
就這樣在鞦韆架上坐着。
莫煥寧走過去：“我說過狄念之的事情我會解決的，天氣涼，回屋吧。”
舒茉乖乖的聽話站起來，結果剛一站起來就重新摔倒在地上。
莫煥寧急忙扶着她，舒茉呻吟了一聲，莫煥寧心中一緊。
“怎麼了？”
他很快就知道答案，不用舒茉說，他也能看出來，這是舒茉腳上的傷有些惡化。
“不是說讓你好好休息的嘛？”
他急忙脫掉西裝外套披在舒茉的身上，扶着她坐在鞦韆架上，自己蹲在她面前。
衣服上還帶着男人暖暖的體溫。可是舒茉心裡卻一點都不暖。
她已經不知道什麼是暖了。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之間不知道怎麼了，剩下的，就只有互相隱瞞，冰冷的欺騙，還有表面上的做作。
狄念之的那些話，猶如一盆冰水一樣刺痛了舒茉的內心。
讓她找到了一種叫做醍醐灌頂的味道。
清醒了。
莫煥寧抓着舒茉的腿放在自己膝蓋上，輕輕揉捏，發現腫的厲害。
“這樣痛嗎？”
他柔聲問道，忍不住有些心疼。
就算是心裡難過，也不能這樣折磨自己。
舒茉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既然自己想要變強大，那就不能虐待自己的身體。
“痛。”
見她開口說話，莫煥寧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回房去，我幫你上藥。”
舒茉乖乖的點頭。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她想要和狄念之鬥，就要有本錢。
其他的，都可以慢慢來。
莫煥寧見她同意了，眼中竟然有一些驚喜。
在
夜空下，他的眼睛看上去閃閃發亮。
他彎腰將舒茉打橫兒抱起來，一步一步下樓，回到房間。
跌打酒的味道瀰漫在整個房間裡。
舒茉就這樣冷着臉坐在牀上，任由莫煥寧給她上藥。
動作溫柔，如果忽略掉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看上去他們就好像是從前一樣。
依舊是莫煥寧寵愛妻子的一對和諧夫妻。
但是舒茉知道，那種從前，她回不去了。
會難過，是因爲心裡還有愛。
她不甘心自己愛着的丈夫就這樣被狄念之搶走，也不甘心自己一直以來真心去愛的丈夫，心裡有別人。
舒茉只能選擇沉默的離開。
等有機會，她就會離開的。
莫煥寧收起藥，問舒茉：“現在覺得好些了嗎？”
舒茉點點頭，忽然擡起臉來，看着莫煥寧，神情非常認真，很認真，口氣也是很決絕。
“煥寧，我們……”
莫煥寧期待的看着她，她這麼溫柔的說話，讓莫煥寧以爲她打算放下這些心結，和他重歸於好了。
但是。
“我們離婚吧。”
莫煥寧後退兩步，一瞬間以爲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離婚？
舒茉說要離婚？
這兩個字就好像成噸的重量砸在身上。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你說什麼？”
“離婚吧。”反正已經麼有繼續走下去的必要了。
莫煥寧笑了一下，坐下來，抱住舒茉的肩膀，她也並沒有拒絕。
“你在開玩笑是嗎？”
“不是。”
“我知道你在說氣話，沒關係，我就當做你什麼都沒說好了……”
“不是。”舒茉搖了搖頭，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我並不是在說氣話，煥寧，我覺得，我們完了……”
“因爲狄念之嗎？”莫煥寧問道，眼中有冰冷閃爍。
舒茉搖頭：“她不過是一個導火索。”
“我不明白，我們之間有什麼東西能夠讓我們兩個走到離婚這一步？”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離婚，即便是狄念之出現，即便是狄念之做得那麼狠絕，他也沒有想過要離婚。
他莫煥寧的條件如此的好，能夠讓他選
擇的女人太多，可是他只想和舒茉繼續他的婚姻生活。
而不是一個隨隨便便選擇的女人，舒茉能夠給他的感覺，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
就算是狄念之也不行。
她長得像狄念之，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她終究還是獨一無二的舒茉。
“你當然不會明白。”
舒茉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梳妝檯前坐下，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這段時間，自己好像消瘦了不少。
“煥寧，有些東西，你不會明白。”
她看了一眼鏡子裡憔悴的自己，背後映出莫煥寧的身影。
他站在她身後：“我不明白的，你可以讓我明白。”
只要不離婚，他不能離婚，也不想離婚。
舒茉微微一笑，將一個化妝盒放在了梳妝檯的高處，又將一個小盒子放在了梳妝檯的低處。
莫煥寧看了一眼，不懂得她是什麼意思。
舒茉透過鏡子看着莫煥寧，他依舊那麼優秀，那張高顏值的臉，什麼時候都充滿了帥氣。
“你看，你在這裡，我在這裡，我們就算是靠得再近，也是有距離的。”
莫煥寧眉心一擰：“胡說，誰說你在這裡？”
他將放在低處的那個梳妝盒拿起來放在了高處，兩隻盒子放在一起。
“你在這裡。”
舒茉搖搖頭：“即便是你強行將我帶到這裡，我也依舊有很多東西被遺留在底下，遺留在了你看不到的地方。”
她指了指那個地方，“你站得高，看得遠，卻也有你永遠觸及不到的視覺盲區，這就是你看不到的，我遺留在那裡的東西。”
莫煥寧搖着頭：“不要胡說八道，我從來沒有覺得身份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障礙，一點都沒有。”
“那是你的想法！”舒茉站起來，將自己全身的重量放在一隻腳上，這樣很不舒服。
可是卻能夠讓她站穩了。
“你那麼優秀，而我……和你差太遠，你不會理解這種感受。我總是在想着，拼命的追逐你的腳步，但是有時候，我會覺得我們之間隔了一個世紀那麼遠。我追不上，也夠不着你，你懂嗎？”
身份地位的懸殊，讓舒茉的內心深處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只不過表面上的幸福埋藏了這種不安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