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不知廉恥的女人,這人哪兒來的,簡直就是杏林之恥嘛。”
“到底是個娘們,怕是肚子裡沒什麼貨,所以不敢應戰。”
“老夫早就說過了,女人就該在家繡花生孩子,學什麼醫,簡直胡鬧!”
……
賽場外的觀衆你一言我一語,句句跟刀子似的,從對鳳驚瀾的人身攻擊一下飆升到性別歧視。
端木圓圓本就不是那麼沉得住氣的人,三言兩語就被鳳驚瀾給激怒了。
一羣人連忙將她拉住,而鳳驚瀾彷彿局外人一般,徑自上前,喚了喚發呆的“監考老師”:“這場的題目是什麼?”
那監考老師,也就是青宴臺師叔輩的一中年人,愣愣的將題目給說了。
鳳驚瀾聽着,快速完成考覈後,收手。
“好了!”
說着,便從那監考之人手上取過晉級的牌子,轉身就要離開考場。
這時候端木圓圓衆人也反應過來了,紛紛涌了上來。
“倪奈奈,你這是什麼意思?”
鳳驚瀾晃了晃手上的牌子:“比賽結束,我贏了。”
就是這麼簡單。
“你作弊!”在衆人看來,比賽還沒開始呢,怎麼就結束了。
“作弊?衆目睽睽之下,端木小姐說話可得有證據。”鳳驚瀾說着,轉頭看向“監考老師”,“請問本輪的考試是不是辯穴認位,以最快速度完成任務者獲勝。”
“沒錯。”可是……
“那麼我刺入的穴道可有錯處?”
“姑娘認穴精準,手法熟練。”裁判就要公正,確實剛剛鳳驚瀾出手迅速,每一處錯的,他縱想睜着眼睛說瞎話,奈何衆目睽睽之下不能丟了青宴臺的顏面。
“那麼是不是我第一個完成。”
“姑娘確實是第一個完成,但是其他人……”
這位青宴臺叔叔輩的裁判想說但是其他人還沒開始呢。
可鳳驚瀾根本沒有給他說下去的機會。
“我準確無誤的完成題目,並且是第一名,按照賽制的規矩,這場比賽便是我贏了。”
現代應試教育告訴你,縱然你平時再牛叉,次次都考一百分,但是你高考缺考,照樣沒有學校錄取你。
鳳驚瀾說的滿臉坦然,衆人卻忍不住黑線。
她這算哪門子贏,人家都沒開始比賽呢?
偏偏從賽制上來看,她並沒有任何錯的地方。
“好!老子看上的女人就是厲害!”容小六熱烈鼓掌,身爲鳳驚瀾的腦殘粉,他半點不覺得鳳驚瀾這贏法有多麼的不光彩!
一旁的阿壯看在眼裡,心裡忍不住默默淚流,想當年自家六爺也是個剛正不阿,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的純爺們,速來便是看不上那些投機取巧之流,可自從認識了這位鳳姑娘,什麼原則都特麼被狗吃了。
偏生着,他巴巴貼上去,人家眼裡心裡根本沒半點他的位置。
容小六這麼一起鬨,一羣不明所以的吃瓜羣衆立刻跟着鼓掌。
古代條件差,也沒什麼投影儀什麼的,再加上這比賽的尿點實在太多,所以不少人還不清楚場內發生了什麼,所以容小六一開腔,大家習慣性鼓掌。
反正誰晉級跟他們沒半毛錢干係。
端木圓圓等人一看,臉都綠了。
“住手,住手!鼓什麼掌,比賽還沒開始呢!她纔沒有贏!”
“端木小姐,根據大賽規則規定,自打我們踏出賽場,這場比賽就已經開始了。”
“可是我們都還沒比!”端木圓圓急紅了眼,她一心思索着怎麼在這場比賽上報先前一箭之仇,結果卻被人鑽了空子,不僅半點好處沒有,還莫名其妙失了比賽,這讓她一口氣如何順下去。
“是啊,本小姐也很好奇,比賽已經開始了,你們一個個愣在那邊幹什麼呢?”鳳驚瀾漫不經心的反問,那眼神彷彿在說,你是不是傻啊。
端木圓圓一口氣躥上腦門,如果現在有個血壓計,量一下,絕壁要突破最高值。
“倪姑娘,我圓圓師妹心思單純,嘴皮子又笨,比不上倪姑娘八面玲瓏,這是倪姑娘這樣贏了,未免有些勝之不武。”
另一邊,晉級後的端木非煙出來幫腔,今日的她氣色有些虛弱,想來應該是闖蛇陣留下來的後遺症。
鳳驚瀾滿不在乎的聳聳肩:“所以呢?”
“我建議剛剛的不算,比賽重新開始。”
“你說不算就不算,這十方藥王賽是你冠名贊助的嗎?”鳳驚瀾直接懟了回去,“是不是待會兒到了決賽場所,贏得人不是你們青宴臺的,你也要說對方勝之不武,要求重新比一場?”
“就是,贏了就是贏了,哪來那麼多廢話!難不成因爲這裡是你們青宴臺的地盤,所以你們就欺生啊!現場這麼多人可看着呢!”容小六不知何時跳到了比賽場中,霸氣一叉腰,絲毫沒有因爲端木非煙是個女子就對她格外照顧。
端木非煙俊臉一紅:“這位公子,剛剛這場比賽的過程大家可都看在眼裡呢,你不要顛倒黑白,胡攪蠻纏。”
“顛倒是非,胡攪蠻纏?什麼是是非黑白,如果賽制規定都不算,隨便個人都能改,那纔是真正的顛倒黑白!比賽已經開始了,你的這羣傻了吧唧的師弟師妹自己缺考,交白卷,怪我嘍?出門不把腦子帶上,憑什麼要別人爲他們的愚蠢無知買單!”
“任憑姑娘說的多麼冠冕堂皇,可我們行醫之人,心懷坦蕩,姑娘趁人不備,就算讓你鑽了規則的空子,贏得了比賽,那又如何?醫者行醫,靠的是真憑實學,我們的手上握着人命,半分輕忽不得,希望姑娘三思而後行,切莫因小失大!”端木溪風走了出來,制止了衆人繼續爭吵下去。
“端木公子說的沒錯,用這等下作手段贏了比賽,簡直丟人。”
“到底是蠻荒之地出來的,先前在青宴台山腳下見了,還以爲有點本事,現在一看,多半是個草包!”
“我要是她,早就一頭撞死了!”
“滾滾滾,哪邊涼快哪邊呆着去,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原本以爲是個金鳳凰,現在一看就是個黑烏鴉!”
……
“你們都給老子閉嘴!再詆譭我家女人一句,老子撕爛你們的嘴!”
自打穿越過來,鳳驚瀾就在一衆吃瓜羣衆的口水中逆風生長,你說輿論壓力?抱歉,那是什麼玩意兒!身爲一個穿越者,就他們這點口水戰,跟那些網絡噴子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端木公子說的在理。”見對方非常認可自己的話,而且態度誠懇,端木溪風剛想讓對方退下,此時就算了結了,結果就聽鳳驚瀾下一句說,“所以端木公子還是將你這些師弟師妹帶回去好好教育一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又被推到戰火中央的端木圓圓不滿了。
“誠如端木公子所說醫者的德行是非常重要的,那麼本小姐就想問一句你的這些師弟師妹把這十方藥王賽當成什麼?這可是一場嚴肅的醫學研討會,可他們卻把這兒當成打架鬥毆公報私仇的場所!本小姐是來比賽的,學醫是用來幹什麼,救人好吧!不是拿醫術當玩笑,今日不過是本小姐遵守比賽規則,尊重醫術,不陪你這些腦缺的師弟師妹玩耍,就被你說成顛倒黑白?本小姐今日真要是應你所說,重新比賽,那纔是對醫術的侮辱,對賽制的挑釁!還是說在你們端木家人看來,規則是你們定了,你們想怎麼改就怎麼改?既然這樣,還比個什麼,大家都洗洗回家睡吧!”
顯然鳳驚瀾已經將這場醫術比賽當成一場辯論賽了,作爲一個將奇P說從頭看到尾的觀衆,玩起嘴皮子還能輸給這些迂腐秀逗的古人?
其實論實力,鳳驚瀾分分鐘碾壓端木圓圓這些人,可今日臺上坐着的,君無極、慕容夜、南宮墨……一個個都是老熟人啊,尤其是慕容夜,一夕之間從一個落魄的郡王變成大夏的新皇,期間發生了什麼,她還不清楚。
再者,他帶來的那人,藏頭露尾,分明不簡單,自己若是貿然暴露實力,沒準就露出破綻,被人看穿了身份。
鳳驚瀾可不想到時候婆娑果沒找到,反而惹來一身麻煩。
所以插科打諢,胡攪蠻纏,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這姑娘好厲的嘴皮子!”這邊的動靜終於引得高臺上那些貴客的注意力,南宮墨眯着眼,有些不懷好意的扭頭看向旁邊的慕容夜,“陛下,青宴臺的人要避嫌,在這兒地位就屬你最高,你可得說句公道話。”
慕容夜目光深沉的看了他一眼,並不打算出來做這個惡人。
於他而言,誰晉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成爲青宴臺家主的人是他的人。
倒是這個倪奈奈……
慕容夜不由眯了眯眼睛,對一旁的貼身侍衛道:“去查查這人的底細。”
不知爲何,他總覺得這女人有些熟悉,似乎像極了那個人……
一念及此,慕容夜下意識朝對面君無極所在的位置看過去,隔着屏風,隱約可見對方氣定神閒,低頭喝茶的姿態。
也許是他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