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如劍皺起了眉頭,訓斥鐵如瀾不要打岔,聽劉醒繼續往下說,因爲事關魔教就不會是小事。請牢記
無論哪個武林正義之士都應該重視魔教的一舉一動,更何況她父親鐵正當年就因爲大決戰時傷在魔教人手裡,導致日後舊傷復發而亡,魔教也是振遠鏢局的大仇人!
但在二十年前華山大決戰潰敗之後,魔教就銷聲匿跡了,怎麼會突然重現江湖了呢?
“老天爺才曉得!”劉醒說,“不過可以肯定,魔教出現的地方就準沒有什麼好事。”
“那他們又幹什麼壞事了?”鐵如劍問。
“幾個月以來,九華山附近地面上接連發生了好幾起男童失蹤的案件,我們恩師覺得事情蹊蹺,就着手追查。”劉醒說,“追查之後她老人家認定這事就是西域魔教一幫妖女幹出來的,於是她老人家命令我們幾個下山,追蹤那幫妖女的行蹤,並且想方設法解救那些無辜的孩子。”
“只有妖女,沒有妖男?”鐵如瀾插嘴問一句,“爲什麼?”
“沒有就是沒有了,誰知道爲什麼!”劉醒很不情願地回答了她的問題,然後接着說,“我們一路追查下來,才發現不單是九華山的地面,很多地方都出現了失蹤案,多的甚至一個村子失蹤了七八個,而且失蹤的都是男童。”
“確實是魔教所爲嗎?”鐵如劍很吃驚,“但她們要這些男孩子又想幹什麼呢?”
“落到魔教手裡,能有什麼好下場嘛?”劉醒說,“那都是些無辜的孩童,但凡有點良心的都聞風而動,傾力追查這件事情,就連一向不大出門的少林寺方丈無相大師都被驚動了!鐵少俠你既然常在江湖上走動,不會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吧?”
鐵如劍沉吟:“我纔去了一趟西夏,回來沒多久,倒確實第一次聽說有這種事。那麼,失蹤的男童有找回來的沒有?”
劉醒搖頭:“魔教妖女詭計多端,這麼多人都摸不到她們的行蹤,甚至都不確知她們搶走那些孩子到底幹什麼用。”
鐵如瀾忍不住嘖舌,說:“聽說魔教的人非常邪門,不會是想把這些男孩子都煮了吃吧?”
“如瀾,你不要嚇唬我啊!”小東西不由低呼一聲,“把孩子煮了吃,魔教裡的人會做那麼可怕的事情的嗎?”
“煮了吃倒是未必,但肯定不是做好事。”鐵如劍說,“
居然驚動少林寺方丈無相大師親自出馬,這事兒肯定大了!而這麼多武林高手出馬,卻居然還沒有查到魔教那些妖女的蹤跡,看來她們確實有點本事,倒不知道現在的魔教教主是什麼人,居然如此大膽子率教衆重犯中原,實在太可惡了!”
劉醒說:“江湖傳聞,現在的魔教主是當年那個教主的親妹妹。”
“確定嗎?”鐵如劍問。
劉醒點了點頭:“很多人都在這麼傳,據說無相大師也對這點沒有表示異議,看來應該是真的了。既然是魔教的公主,手段當然毒辣,不會輸給當年的魔教主!”
“當年的魔教主武功高強,他的妹妹應該也是有點本事了。”鐵如劍說,“看起來中原武林又要掀起一場大風波了。”
“鐵大……哥!”小東西插了句話,還差點脫口叫出個“大姐”來,“我剛剛聽你們說到少林寺,那你知道不知道,無心老和尚說他以前也是少林寺的和尚,可是後來卻又不是了,說是犯了什麼……戒?就被趕出門了。”
“那個老和尚就是被逐出少林寺的無心?小東西你幹嘛不早告訴我啊!”鐵如瀾頓時把眼睛瞪大了,說,“我還一直以爲老和尚法號和那人一樣,這是出於巧合,要是早和我說起,我肯定會讓你小心提防着他了!”
“爲什麼?”小東西疑惑,“他又不是個壞人,提防他什麼呀?”
“不是壞人?”鐵如瀾嘖舌,“我是太疏忽了!聽到‘無心’這個名字就應該想到是他了嘛!大哥,難道你就從沒有想到過,無心老和尚就是二十年前的那個花花和尚?”
“沒有……我光顧着鏢銀了,沒有注意到其他事情。”鐵如劍臉上微微發燙,不免乾咳了一聲。顧着鏢銀確實不假,但更多的是因爲這幾天腦子裡只有一個人的影子——蕭雨,根本就沒注意到其他細枝末節。
“花花和尚?”小東西說,“原來你們都知道無心和尚過去的故事,那告訴我,爲什麼要叫他花花和尚?”
“我告訴你!”劉醒接過了話頭,一臉不屑的表情,“當年那個無心和尚被逐出少林,是因爲不守清規犯了色戒,所以才被少林寺清理門戶,這種人……其實我都不想多說,怕髒了我的嘴。”
“可到底什麼是犯了色戒呢?”小東西還傻傻地追問,“我問過老和尚,但他就是不肯告訴我,我實在是弄不明白啊!”
“那就用不着去弄明白了,小東西。”鐵如劍說。
劉醒則鄙夷地哼了一聲,接下去說:“出家人不可近女色,但那個無心和尚卻偏偏和魔教的公主搞七捻三——說不準就是現在做了魔教主的那個!”
“這不可能的吧?”鐵如劍說,“傳言當年那個公主已經死了,應該不會是現在的魔教主。”
“管她是不是吧,反正都不是好貨。”劉醒說,“我聽恩師說,那時候正值武林正義之師要和魔教大決戰的前夕,局勢何等嚴峻?無心和尚卻偏偏把持不住,犯下了這個不可饒恕的大錯,當時的少林寺方丈大師震怒,沒有用戒棍把無心和尚打死已經算他慈悲爲懷了,但是懲罰必不可免,少林寺立刻就昭告天下,不再認無心爲少林寺的弟子,並且即刻逐出寺門,方丈大師還爲了這件事懲罰了自己,閉門思過十天。這種不守清規的花花和尚,根本就是在害人害己——呸!說他都嫌髒了的嘴了。”
小東西聽着有點兒不服氣,說:“可我覺得他是個好和尚,非但救了我的命,而且對每一個人都非常和善,他還講了很多佛經故事給我聽呢,你沒有見過他本人,又怎麼知道他不是個好人?”
“唉,小東西啊!”鐵如瀾說,“這就是我教你的‘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卻總是記不住。別人對你好,未必那人就是個大好人,無心和尚救過你的命是不錯,可是他曾經跟魔教裡的人有過那種不清不楚的關係,跟他接近又怎麼可以不多幾個心眼呢?”
小東西仍然不服氣:“可是,我就看不出來他會是個壞人。”
劉醒對着她撇嘴:“那是因爲你年幼無知,所以不懂得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你又怎麼知道那個花花和尚對你好,不是在算計着你的人……”
“咳咳!”鐵如劍大聲咳嗽着把劉醒的話打斷了,還爲他的口不擇言而皺起了眉頭。
劉醒頓了一下,把話頭一轉:“不過呢,司徒申這人本來行事就和別人不大一樣,人家尊稱他一聲武學大師,實際上他這個人是好是壞也難說得很呢!你既然是他女兒,被他教得分不清好壞,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了。”
“喂!”聽了這種話,王福和馬吉終於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來怒目而視劉醒,“小子,如果再讓我們聽見你有半句對我們老當家不恭敬的話,不要怪我們老哥倆對你不客氣!你以爲我們桃花塢的人很好欺負是不是?”
劉醒本來窩着一肚子的不痛快沒地方發泄呢,這時候逮着機會當然不會放過了,斜着眼睛哈哈一聲冷笑,說:“做主子的沒怎麼樣,養的兩隻家犬卻叫得這麼兇,怎麼想打架?好哇,就你們兩個人對我一個,來啊!小爺我今天要是退後了半步,我就爬給你們看!”
“哎,別打架別打架啊!”鐵如瀾攔在中間勸說,“兩位大叔看看,他腦門上都已經被打得腫成這樣了,再打下去豈不是還要難看得不像人?兩位大叔行行好,可別害得他沒法見人,連門都不敢出啊!”
她不勸還好,這麼一“勸”,劉醒的火氣就更大了,站起來挽着袖子叫着:“別以爲我就怕你們桃花塢的人了,要打架的話叫姓司徒的人來打,我要是不打我就是烏龜!”
鐵如瀾笑着又湊上一句:“哎,其實打不打都一樣的,烏龜嘛,縮回頭去難看,伸出頭來也不過捱上一刀的貨色而已,那還打個什麼勁兒……”
話還沒有講完,她就被鐵如劍掐住了手腕使勁往後一拉,沉着聲警告她:“如瀾,和小東西一邊去,萬一真打起架來傷了她怎麼辦?退後!”
一邊說她一邊用眼神提醒衆鏢師。衆鏢師們完全會意,紛紛站起身擁了過來,表面上是和劉醒的師弟妹三猛虎二朵蓮一起勸架,但卻在暗地裡着實陰損了劉醒幾下子,餓他們的臉上又都帶着笑容,讓劉醒他們想發怒卻又找不到理由,想打架也像被無形的繩索綁住了手腳。
一大幫人擠擠擁擁的,鬧了半天才算把劉醒給“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