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穎寶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傲嬌地說道：“可是你現在也是國內票房最高的導演啊！Dream如今又拍了那麼多口碑或者大熱劇，挖過來黃海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
方思逸有些無語。
看了一下笑盈盈的丫丫，方思逸無奈地說道：“你替她解釋一下吧。”
“是這樣的。”丫丫下意識地攏了一下鬢角的秀髮，淺淺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笑盈盈地說道：“咱們中國娛樂圈呢，和外國是不一樣的。”
看到穎寶詫異的目光，丫丫笑着解釋：“在外國，商業片以票房爲尊，劇情文藝片以獎項爲尊。”
“中國不是也這樣麼？”穎寶奇怪地問道。
“這其中的差距太大了。”方思逸無奈接口：“在中國，除去這兩點之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資歷！中國，是一個十分講究論資排輩的國度，在這裡，人情往來，要比能力強重要得多，在這裡，實力只是你的敲門磚，但是如果你不能做到從善如流、長袖善舞，那麼最終的結果，也就僅僅只是泯然衆人而已，在這圈子裡，有實力的藝人多了去了，但是爲什麼只有那麼幾個在紅？又只有那麼幾個人能夠脫穎而出？你真的以爲僅僅只是實力強纔算的麼？”
“啊？”穎寶有些懵。
“換句話說，你以爲我當初爲什麼要花錢給你買冠軍？當時說實話，我雖然不算有錢吧，但是想要一直捧一個人還是可以做到的，換句話說，如果我想將你按照大甜甜那麼捧的話，也是可以做到的，但你知道爲什麼我沒有那麼做麼？”
穎寶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隨後，才試探着問道：“因爲……連你自己都不算什麼？”
“沒錯。”方思逸嘆了口氣，無奈地解釋道：“別看我當時什麼‘純愛教母’（兩女偷笑）的名氣挺大，但我也僅僅只是一位網絡小說作者，在那個年代，說實話，地位在圈子裡是蠻尷尬的，你看韓岳父、郭四娘爲什麼提起來名氣比我大？就是因爲他們都寫過那種普通人看不懂的文學書籍，這也是爲什麼我一直自稱寫手而不是作家的原因，很簡單，不論是外界，還是圈子裡，都對我不太認可。”
“可是……你的書真的很好看啊。”穎寶有些不忿。
“呵呵，書好看和地位如何是兩回事，換句話說，以我當時的身份，如果沒有馮導等人的提攜，想要捧你，唯一的結果就是你被捧成了大甜甜而已。”
穎寶冷冷地打了一個寒顫。
如果說娛樂圈之中，最爲奇葩的存在，應該要算大甜甜了。
從出道起，就清一色地合作頂級大咖，資源好到爆肝，但可惜的是，卻始終捧不紅，甚至還因此遭遇了無數黑。
如果不是小姐姐心大、性格不錯，恐怕早就得抑鬱症了。
“所以這之前，我寧願前後打點，寧願被經紀人黑掉錢財，也要將你留在華宜，我知道她貪，但我害怕的不是她貪，而是她將你帶向邪路，又或者是將你從華宜攆走，所以我寧願她貪一些，畢竟，有弱點的人，才能夠更好的掌控。”
穎寶時值今日，才終於知道方思逸當年的良苦用心，看着方思逸，立刻紅了眼眶。
可是她還是有些好奇：“那爲什麼一定要在華宜啊？其他公司不行麼？”
“很簡單，因爲華宜有馮曉剛。”方思逸聳了聳肩，無奈地解釋道。
“啊？爲什麼啊？”穎寶奇怪地問道。
“我猜……是因爲其他大導演、大製片人都不是那麼好接觸的吧？”丫丫在一旁接口道。
“對。”方思逸點了點頭，笑着一一爲兩人解惑：“哪怕到了現在，國內頂級的大導演們，也真的不多，香江導演不用考慮，他們近幾年北上撈金，自顧不暇的情況下，你一個內地人去貼他們的冷PG一點用都沒有，彎彎也就只有導演，所以唯一能依靠的，還只是內地導演。”
頓了頓，取過桌上的白開水喝了一口，方思逸繼續說道：“內地導演之中，以第五代導演爲尊，第六代導演基本上沒有幾個成名的，而且大部分都很差，年輕導演基本上使用的都是固定班底，你一個新人想要加進去，難如登天，所以唯一能夠幫助你的，也就只有第五代導演，而這其中，國師基本上多年纔會拍一部戲，而且合作的都是頂級大咖，新人不是沒有，但是你一個要身材沒身材，要學歷沒學歷，要演技沒有演技的純新人，想要被國師看中……”
穎寶顯得有些沮喪。
就算方思逸沒有說出口，她也知道，必然是不可能的。
“陳凱歌的問題是合作的都是頂級大咖，他的作品裡，很少有新人，就算有，也多是那種有着一部兩部代表作的，所以他也被PASS。”
“至於顧長衛……”方思逸冷笑了一下，直接說道：“你不符合他的審美，再加上他因爲張靜初的緣故被弄得灰頭土臉，這兩年又是沒有什麼好的作品，本身又是文藝片導演，根本不適合。”
穎寶看了一眼方思逸，心中實在無力吐槽。
顧長衛不就是被你弄得焦頭爛額的麼？
“至於其他諸如寶爺之類的，說實話，我不是沒有考慮過，但……”看着穎寶，方思逸沒有開口。
穎寶都快委屈成團了。
她的演技，在當時完全可以用青蔥菜鳥來形容，想要那些大導演看中，實在太難了。
“而唯一能夠捧新人，甚至是願意捧新人的，也就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馮曉剛導演，一個是張大鬍子製片人。”
“張……製片也算麼？”穎寶奇怪地反問。
“當然算。”方思逸看着穎寶，笑着說道：“其實我一開始的打算，是想讓你被分到張大鬍子的組的，你也見到了，何琢言在之前的那幾年，資源好到爆，雖然主演的劇集都沒有什麼名氣，但是好歹算是混了一個臉熟，不過你能夠被馮曉剛看中，也算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