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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以“女婿”的身份爲樑家族長樑傲天奔喪。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王三才覺得心裡最恨的可就是樑傲天了,甚至也就只有他一個人。
他不但折磨的自己不輕,搞的到現在還沒有黑風的消息,要不是出其不意抽到了雷神重狙槍,王三才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還活着了。
可以說,雖然樑傲天已經死了很久了,可王三才每每回憶過去,總能對他恨之入骨。
但是是非非總是存在着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和巧合,或許當真是上天的愚弄吧,王三才從未想過有一天居然會爲樑傲天發喪。
如今已是樑傲天的屍體被從暗宗發現後的第七天了,也就是所謂的“頭七”,按照冰大陸的習俗,也是該給樑傲天下葬的時候了。
可問題是,樑傲天身爲梁氏家族的族長,就算是要下葬,那也要運回樑家,但是回樑家的路途遙遠,一是擔心屍體臭了,二是完事還有一場“要嫁”的婚宴要辦,王三才私下裡與樑珊商量了一番,考慮到他現在剛接受御林軍統領一職,很多方面還沒有準備充足,決定先把樑傲天以及親王和老光先下葬在國都,等婚姻辦完結束之後,到了婚後的一個月樑珊“回孃家”的時候,御林軍這邊也相對穩定了,到時候。再把三人的陵墓給遷移回去。
樑珊雖心有不快,但就眼下的情況來說,也是沒有選擇的餘地。
於是,這一天,樑家並沒有大張旗鼓,只是邀請了家裡的幾個封臣趕來之後,就在國都低調的先讓樑傲天三人入土爲安了。
諷刺的是,下葬的這天正好下着暴雨。當靈車駛到目的地的時候,挖好的靈柩卻已然被雨水填滿,幸好王三才和樑珊都是先天強者,操控着天地元氣很輕易的就將靈柩內的雨水給盡數抽出來了。
但是,當棺材入柩,埋上土的時候,樑珊擔心雨水沖垮墳土。硬是要待在墳前等着暴雨停息。
她是這樣對王三才說的:“你回去吧,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自己待在這裡就好。”
王三才望着她倔強獨立的模樣,卻是有些心軟:“你讓其他人都回去吧,我陪你待在這裡。”
樑珊很意外地望了王三才一眼,卻又很快回復了平靜:“你不用這樣的,我們還沒有成親。”
王三才嘆了一口氣。朝她靠近了一些:“非得成親之後我才能陪着你嗎?”
樑珊沉默不語。
王三才微微笑着,有些落寞道:“如果每個人只是爲了遵循禮節,或者是爲了面子,爲了別人能對自己有個好印象而去走個形式的話,那還有什麼意義?”
樑珊輕聲苦笑。
王三才壓低了聲音:“即便我們兩個都不情願,但婚事定下,我們雙方就都對對方有了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是你的夫君,光明正大,即使尚未與你成親,我也應該陪你一起站在這裡。陪你哭,陪你笑,陪你一切我應該陪你的。”
樑珊這一次沉默了許久,都沒有搭王三才的話,王三才也不着急,就這麼默默地站在她的身邊安靜地望着樑傲天的陵墓。
片刻之後,樑珊揮手讓所有人都回去,很快。樑傲天的墳前就只剩下了樑珊和王三才兩人。
“你是有心上人的嗎?”樑珊主動衝王三才問道。
王三才察覺到她的語氣中帶着微弱的失落,不禁失笑道:“你很失望麼?”
“失望的不該是我。”樑珊輕聲道。
王三才沉吟片刻,才幽幽道:“說真的,我沒有失望……”
“那你……”樑珊扭頭望着他。
王三才咧嘴一笑:“我的心裡只有憤怒。”
樑珊恍然。自嘲笑了兩聲,語氣卻很無力:“我也很憤怒……但是我們又能有什麼選擇呢?”
王三才搓了搓額頭,轉移話題道:“你呢?你有心上人麼?”
樑珊輕輕搖頭:“大概你不瞭解我吧。”
“哦?你說。”王三才望着她。
樑珊低頭輕聲道:“我今年都已經二十六歲了……”
王三才眼神垂到她豐滿的胸脯上,邪惡了一把:“看出來了。”
樑珊沒有察覺王三才齷齪的念頭,繼續說道:“放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也早就該到了成婚的年紀了。”
“不錯。”王三才點頭附和:“可能孩子都已經會打醬油了。”
樑珊像是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兀自說道:“但爹從小就把我看的很緊,我記得我五歲那年,和一個我們家族屠夫的兒子玩的很好,當時他比我要大了一歲,他教我練刀,教我用斧,我幾乎每天都會趁爹不注意的時候跑出去找他玩……”
王三才閉上了嘴巴,默默地聽着。
“但是紙永遠都包不住火,爹後來還是發現這件事情了。”樑珊說到這裡忽然頓了一下:“自那天分別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屠夫的兒子,第二天,我看到爹侍衛的馬上馱着屠夫的屍體。”
王三才頓時皺眉。
“爹從來沒跟我提這件事情,但那時候的我已經知道屠夫爲什麼會死,他的兒子又去了哪裡……自從那件事情過去之後,我就知道,我不能再找別的異性小夥伴去玩耍了,否則我會害死他們的。”樑珊平視着樑傲天的墳。
“於是,我乖乖的每天完成爹安排的課程。”樑珊輕輕吸了口氣:“大概我是家族裡唯一的繼承人吧,爹從來不讓我學女子應該去學習的琴棋書畫,而是讓我拿起了劍。他想讓我變成一個有着男子性格的女子。”
“但是他失敗了。”王三才出聲道:“我看不出你哪裡像個男子。”
樑珊沉默了片刻,點點頭:“是的,有些事情總是適得其反,我天生不喜歡舞刀弄劍,而喜歡安靜的去做一些我想要做的事情,每天在以最快的時間完成爹安排給我的課程後,我就去高高興興的做我喜歡的繡花,針線活。”
“但你也足以讓樑族長驕傲的了。”王三才由衷稱讚道:“二十六歲就能達到先天之境。就算是在整個冰大陸上也爲數不多。”
樑珊卻並沒有引以爲傲,她失落道:“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的是什麼?”王三才平靜地問着。
樑珊忽然有些羞澀地垂下了頭:“我喜歡幻想,幻想着我未來的夫君能穿上我親手縫製的衣服,幻想着我未來的夫君是個蓋世英雄……”
“有一天他會腳踏七色雲彩來娶你?”王三才明明是半開玩笑的意思,卻不知道爲什麼,說出來的話卻帶着幾分悲涼之意。
樑珊忽然驚訝地擡起了頭:“你怎麼知道?”
王三才同樣驚訝,可卻只能笑道:“因爲我年輕的時候也做過這樣的夢。夢見有一天我會腳踏七色雲彩娶走我未來的妻子。”
樑珊的目光忽然變得有些迷茫:“其實我並沒有幻想過他會踩着七色雲彩來娶我,我只知道他會在一個萬衆矚目的環境下娶走我,那時候我腦海中他的面孔很模糊很模糊,模糊的猶如天邊的雲彩。”
她忽然嘆了一口氣:“但是,隨着我逐漸長大,我也終於明白,我沒法像普通女子那樣嫁給我心愛的人。從我十四歲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會被爹許配給一個他最信任的人。”
“你當時什麼反應?”王三才沒記錯的話,十四歲這個年齡段,可是所有人都最叛逆的時候。
樑珊卻覺得王三才問的問題很奇怪:“你爲什麼這麼問?我沒有反應呀。”
但只說完這一句,她的臉上就忽然露出錯愕的神色,改口道:“……好像,我當時就大哭了一場。”
王三才沒有說話。
樑珊忽然使勁地搖搖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時候我盼着他死,他死了我就自由了。”
說着,她的語氣中突然就帶上了幾分哭腔:“可如今。他真的死了,我卻發現,原來我是那麼的離不開他,從來都離不開,我發現我早已經習慣了他責罵我,管教我,給我安排好我該走的路,該如何一步步的走。爲我不厭其煩的解答我所有的困惑和迷茫。”
她的哭腔更濃了:“但現在,他永遠走了……他再也不可能責罵我,管教我,給我安排好我該走的路。爲我不厭其煩的解答我所有的迷茫和困惑了。”
王三才心中不免很是觸動……即便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一個在任何人看來都很難相處的變態,他也有他存在的意義,也有他在乎的事情,更有在乎他的人。
就比如樑傲天,相比他的變態,他卻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頂着常人所頂不了的壓力,今生只娶一妻,只生一女,想必,就算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喜歡他,那樑珊,還有他的妻子也一定不會不喜歡他。
王三才心頭一動,忽然想起一段經典臺詞,他毫不猶豫的就說了出來:“我或許做不到你父親能做的這些,但我能做到,從今天開始只疼你一人,寵你,不騙你,答應你的每一件事我都會做到,對你講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不欺負你,罵你,全心全意的相信你,別人欺負你,我會在第一時間出來幫你,你開心時,我會陪你開心,你不開心的時候,我會哄你開心……”
樑珊忽然就破泣爲笑道:“我真看不出,你居然也是一個油嘴滑舌的人。”
王三才則一副正色的模樣道:“這不是油嘴滑舌,而是一個丈夫應有的責任。”
樑珊的笑容頃刻間就凝固在了臉上,微微愣會兒,下一刻,她忽然一把就摟住了王三才的腰,將腦袋深深地埋在了他的胸口上。
而王三才……只覺得腰部柔軟異常,一股火熱由下腹迅速升起。
不出片刻,他明顯能感覺到樑珊身子一僵,隨後立馬就一把推開自己,臉色紅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