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過你機會了!”樊期期冷冷的道。
她擡起頭,示意一邊的人趕緊去叫大夫,立刻有人走了,然後樊期期就拿起了那個盒子,打開了,從裡面拿出還帶着牙印的半塊桂花酥。
顧北執本來就不怎麼喜歡吃桂花酥,那一塊也是應付柳夫人才吃的,柳夫人前腳離開,後腳他就把剩下的半塊又丟回了盒子裡。
樊期期很清楚,哪怕剩下的全都沒有毒,這半塊也是肯定有問題的。
柳夫人這個時候卻已經完全的懵了,她花容失色,死死地拽着手裡的手帕,聲音都變了調:“把人叫回來!不能……不能去叫人!”
這時候其他人看她的眼光就已經變了,因爲柳夫人在驚慌失措之下,顯然已經忘記了,自己這種表態,就暴露了這桂花酥的確是有問題的。
連顧良生看他的眼神都有一些不對,給繼子下C藥這種事兒,不管是擱在誰家裡,哪怕是普通人家都是不可饒恕的,更何況是他們這種大富大貴有權有勢的人家。
傳出去的話,他們整個顧家的名聲,就會一瞬間爛的不成樣子。
這繼母得多飢渴呀,才能給自己的繼子也下藥,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覺得,這顧家真會玩,這顧家家主的腦袋上,得綠成什麼樣呀。
不止如此,柳夫人家裡也會因此受影響,那些未嫁的女孩子,出嫁之前,人家都會打聽家事的,一聽:喲,是那位給繼子下藥的柳夫人家的女孩子呀,可不敢要,誰知道是不是都是水性楊花的,這個會下這種藥,萬一還會下毒藥呢。
要不然柳夫人也不會花容失色到這種地步了,她害怕呢。
這是因爲他的緣故,牽連了整個柳家,從此他們柳家的女孩子連出嫁都難,那她就是罪人中的罪人了。
樊期期笑眯眯的看着這位柳夫人,然後淡定的道:“夫人,你在擔心什麼?不用着急,大夫一會兒就到了。”
顧良生自然是向着自己的媳婦兒的,雖然說媳婦兒今天做的這事兒並不靠譜,但他別無選擇,只能維護柳夫人。
“這都鬧的什麼事兒啊!行了,全都散了吧!”顧良生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到道:“我看都是胡鬧,什麼荒唐事兒都有,大家都散了吧,來個人把這侍女擡走了,好好治療一下,我瞧着應該是沒什麼大礙的。”
樊期期冷笑一聲:“着什麼急呀?大夫馬上就來了!有本事下藥有本事就應着,敢做不敢當算什麼!”
她繼續道:“阿執留在顧家,也是想着怎麼也是自己的家,可在自己的家裡卻被下了藥,顧良生,顧家主,在下有話要問,難道在你們這種大家庭當中出了這種事兒,都沒人管的嗎?要是真沒人管,我們現在立刻就走,顧家不留人,還有一個譚家呢!”
顧良生臉色十分的不好看,恨不得把自己的媳婦兒拎過來,掐着她的腦袋問問她,你是腦子有病嗎?你給自己的繼子下藥!
下藥也就罷了,不做的隱秘一點,還真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呀!
顧良生臉色很難看的看着樊期期:“那你想怎麼辦?”
“這事兒不是我想怎麼辦,而是你們想怎麼辦?這裡是你們顧家的地盤,我們兩個呢,只想要個公道。”樊期期拉着顧北執,小心的安撫着顧北執,然後道:“如果今天我不在這裡,這件事會演變成什麼事?演變成顧家少爺霸王硬上弓兩個侍女,哦對了,說到這裡,我還想問問,這兩個侍女是誰派來的?如果沒有人指使的話,她們會過來爬牀?事後還會污衊?這一樁樁一件件,堪比龍潭虎穴,嘿……”
二房的人也在那裡跟着起鬨:“就是啊家主,你是家主,你可不能胡亂偏袒,這事兒得查到底,要不然以後誰都這麼幹,咱們顧家還有名聲可言嗎?”
三房也陰陽怪氣兒的道:“可不能因爲大嫂牽扯進去了,你就偏袒呀,那阿執還是你兒子呢,讓人陷害成這個樣子,多可憐的一個孩子呀,這麼多年沒回家,一回家就是讓人又下藥又陷害的,我都心疼了!”
“閉嘴!”顧良生早就知道二房三房不服他,但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鬧騰?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道:“不管怎麼樣,大家都是一家人,也不管這件事兒是怎麼一回事,家醜總不可外揚,阿執媳婦兒,這件事不管怎麼說都是阿執吃了虧,你有什麼想要的,儘管直說,我能做主的,都允了。”
樊期期把目光落在柳夫人的臉上:“想把這件事私了,行啊,我有三個要求。”
“阿執媳婦兒,做人可不能太貪心!”顧良生冷冷的道。
樊期期對着他微微一笑:“我又不是沒給你選擇,答應我三個條件,或者把這件事查明白,你隨便選呀。”
她特別硬氣的道:“如果你們不理虧的話,咱們就把這件事查明白,我這就寫信給譚勻將軍,讓他知道知道,顧北執在顧家過的都是什麼樣的日子!”
“行了。”顧良生咬着牙道:“我答應你了,你說吧!”
“第一,柳夫人給阿執道歉。”樊期期指着低着頭的柳夫人,柳夫人立刻擡起了頭,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看着樊期期。
尖着嗓子道:“我是他娘!”
顧北執明明已經有些意識恍惚了,聽到這句話,依舊很兇狠的喊了一聲:“你纔不是我娘呢,我娘早死了!”
“顧家主,你也知道有些事兒鬧大了不好看,證據都握在我們手裡,到底是什麼情況,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我就要她一個道歉!她不道歉,這事兒就沒完!”樊期期說着就勾了勾脣角:“拿臉換臉,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而且你賺了呢,你在這裡丟臉,只是在顧家內部丟臉,你不願意在這裡丟臉,那就丟到全國各地去。”
“道歉!”顧良生聲音低沉的看着柳夫人,柳夫人把自己的脣瓣兒都咬出血了,她撕扯着手裡的帕子,低聲道:“我道歉……是我做的不對,阿執,對不起……”
“聲音大點兒,你說給蚊子聽呢!”樊期期挑着眉,一點兒都沒準備放過她,表情特別的冷冽:“起碼讓大家聽清楚你說的是什麼。”
柳夫人閉着眼睛,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喊了一聲:“我錯了!阿執,對不起!”
“這纔像點樣子嘛。”樊期期再也沒有多看她一眼,然後看向了一邊的顧良生:“第二個條件,交到阿執手裡的那些家產,把你們的人手全都撤出來,到時候我會去那些產業裡相看,誰留下誰不留我說了算。”
“行。”顧良生心裡都在滴血呢,他之前籌劃了那麼久,爲的不就是顧北執這份家產嗎?
但是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先答應下,剩下的等以後再說,總是有機會的。
“第三,我希望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對,我不點名,你們自己心裡清楚就好,離我們兩個住的地方遠一點,尤其是這些侍女,我不知道是誰安插進來的,是誰家的誰自己帶走,我們兩個不需要任何侍女。”樊期期一字一句的道:“以後也是,那種沒有什麼交情的,就不用過來串門了,我不放心。”
“可以。”顧良生揮了揮袖子,然後道:“把你手裡那盒點心給我。”
“着什麼急?”樊期期懶洋洋的道:“空口說白話誰都會呀,等着,我先寫一份契約,您把名簽了,把手印摁上,我才放心。”
顧良生其實這個時候心裡已經冒火冒得快要着了,卻只能看着樊期期又是準備紙筆之類的,直接當着所有人的面兒,寫了一份契約出來。
顧良生只覺得今天已經把臉都丟盡了,一刻都不願意在這裡多呆,簡單的看了兩眼契約之後,簽了自己的名字,拿着東西就走了。
樊期期把那份契約疊了疊,找了個地方一塞,心滿意足的抱着顧北執進去了。
等過了今天,他們兩個就可以真正的大展拳腳了,也幸好柳夫人腦子有坑,主動把把柄遞到了他們兩個人手裡,要不然想要形成現在這種局勢,還要好一番的籌劃。
今天這件事可算是一箭雙鵰,既讓他們兩個站穩了腳跟,真正的拿到了那份家產,又讓柳夫人名聲變差了。
就算二房三房的有點腦子,知道這種事不能往外傳,就算顧良生把知道這件事的奴僕全都管理的很好,那麼整個顧家也知道這件事了。
這雞蛋之類的東西啊,只要有了縫,遲早會被蒼蠅叮的。
估計過不了多久,柳夫人的名聲,就會在小範圍內傳出去,而且她在顧家這裡的威信也會變低很多。
一個給繼子下那種藥的女人,嘖嘖。
樊期期心裡百轉千回,想了許多事,當然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中了藥至今沒有解的顧北執。
要不是因爲顧北執,她纔不會這麼簡單的就把這件事揭過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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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啊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