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洛宗的臉色，江凡也並未遲疑，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江凡此刻也的確需要找個人說說，否則的話，便是江凡自己想，或許永遠無法打開心結。
足足說了半個時辰，江凡終於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和自己的猜想仔細的說了出來，並且將洛陽之所以性情大變的原因的猜想，也說了出來。
洛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當他聽到江凡說到洛陽心中會向着殺盡所有生靈之後，他的臉色徹底的蒼白了起來。
即便洛宗乃是洛神一族族長，見識廣闊，卻也心中非常震驚，甚至有些接受不了。
他原本還站着，待江凡說出這些之後，他直接坐到了一把椅子之上，整個人看起來彷彿沒有了氣力，顯得虛弱無比。
“難道，這便是真相，這便是真正的歷史麼？”
洛宗一臉慘笑，他瘋狂大笑，像是瘋狂了一樣。
這讓江凡心中大驚，他萬萬沒有想到，洛宗這等人物，在得知了這些事情之後，竟然還有如此大的情緒變動，甚至可能因此而真正瘋狂。
“前輩，平心靜氣。”
江凡低吼，用上了神識之力，直接將此吼聲吼入了洛宗的靈魂之中。
雖然洛宗乃是萬法朝宗之境的超級強者，不過若是說對靈魂的控制能力，整個無量法界或許都找不到幾人能夠與江凡媲美。
洛宗全身一陣，眼眸之中的血絲漸漸退去，待他清醒過來之後，便是臉色大驚，更顯蒼白了。
“讓你見笑了。”
洛宗尷尬的說道，不過臉色還是極其難看。
他方纔的確差點瘋狂，差點陷入與洛陽一般的境地，不過他的執念並沒有洛陽的強，故而還沒有深深陷入其中，江凡那一聲低吼，卻是救了他的命。
洛宗微微閉目，收斂心神，足足半個時辰過去，他纔再次睜開了雙眸，眼眸之中，此刻卻是沒了遲疑，滿是堅定之色。
“江凡，你是否心中也有疑慮，因此產生心結，才未能
夠突破到踏天境？”
洛宗對着江凡問道，臉色非常的嚴峻。
江凡微微點頭，承認了這點。
雖然他方纔及時一吼驚醒了洛宗，不過此時，他卻依舊還陷入其中，若非他擁有兩千七百道神識和金魂的話，或許早已如洛陽一般發狂了。
洛宗輕嘆一聲，讓江凡坐下，旋即一招手，一壺佳釀與兩隻酒杯出現，洛宗爲江凡和自己各自斟了一杯，並且舉起酒杯，示意江凡喝下。
江凡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此刻收斂心神，鎮封法力，像是普通人一般，感受着自喉嚨一直到胃的火辣感覺。
放下酒杯，洛宗又是給江凡和自己各自斟了一杯，不過這一杯，卻並未着急喝下。
洛宗這個時候開口道：“你心中是否在想，便是你促成了萬族結盟之事，抵擋甚至打退了魔族之後，萬族生靈成長起來，還會造成成魔、成神、成仙的三種局面，屆時還會存在着欺壓、廝殺與戰爭？”
江凡聞言，微微點頭，臉上滿是落寞之色，拿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男人愁時來喝酒，借酒消愁愁更愁！
那火辣的感覺卻並未讓江凡感到一絲的輕鬆，反而心情更加沉重。
洛宗再次給江凡斟滿酒杯，在江凡想要一飲而盡之時，卻是阻止了江凡。
洛宗自嘲的一笑，開口道：“江凡，你說我此生，能夠達到怎樣的高度？”
江凡不知洛宗爲何這般問，便開口道：“前輩如今正是春秋鼎盛，想來有朝一日突破到至尊法主之境，應該是有可能的。”
“至尊法主之境麼？”
洛宗搖頭苦笑，卻又問道：“那你說，無量法界無數生靈，有多少生靈與我相比？”
江凡聞言一怔，旋即蹙眉道：“前輩天賦逆天，無量法界雖有無盡生靈，不過能夠與前輩相比着，怕是億萬中無一。”
無量法界的生靈的確不可計算，可以說是多的無法計算，而能夠與洛宗相比，有望成爲至尊法主的，一族之中，都屈指可數。
“那你還擔心什麼？億萬生靈之中，才堪堪有一個有望成就至尊法主之位，而至尊法主之中，能夠超越至尊法主之位的，更是萬中無一，也就是說，上萬至尊法主之中，才堪堪有一位將會面對成魔、成神和成仙的選擇。不說其他，便是如今的無量法界，所存在的至尊法主，相信沒有一位能夠超越至尊法主，也就是說，如今無量法界的至尊法主們，沒有一人有資格面對成魔、成神和成仙的選擇，在我看來，無量法界之中，將來所要面對這個選擇的，也僅僅你一人而已，難道你是擔心，將來你自己到了那一步之時，會受不住成神和成魔的誘惑嗎？”
洛宗大聲道，臉上依舊滿是嚴峻之色，此刻卻像是在教導一個後輩。
江凡聞言，心中大震，洛宗此言，如醍醐灌頂，彷彿解開了江凡的心結。
是啊，自己在擔心什麼？
如今的無量法界，已經不再是大元神朝那個時代的無量法界了，幾乎不會出現超越至尊法主之境的生靈，即便是會出現，也屈指可數，甚至江凡自信，也就自己一人，有那個自信吧。
雖然無量法界之外，還有着無數個世界，不過那些世界，又與如今的自己何干？
若是自己選擇對了，自己登臨巔峰了，自己成爲了無量法界那個唯一超越至尊法主之境的存在，至少可掌控無量法界不會出現自己猜想的那種情況。
細細想來，卻是江凡自己鑽進牛角尖了。
“前輩，所言極是。”
江凡突然大笑，舉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江凡並非憨傻之人，也並非執念過深之人，他不像洛陽，乃是一張白紙，他經歷過世間的悲與痛，他也經歷過各種陰謀詭計，對於很多洛陽看不開的事情，他能夠看得開，能夠看得透。
“哈哈，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你江凡，我洛宗此生所見的第一天才，卻也做了一回庸人。”
見江凡心結打開，洛宗也大笑了起來，將眼前的酒杯舉起，一飲而盡，只是他飲下這杯酒之後，卻是笑的兩眼流淚，一臉的悲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