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雖然沒受傷,但也被這一匕首弄得挺疼,它哼哼幾聲,挪着龐大的身軀,對着鐵驢擠了過去。
要是實打實被擠住,鐵驢折幾根肋骨都是輕的。我在樹上眼瞅着,卻無計可施。
關鍵時刻,顯示出鐵驢過硬的身體素質,他猛地一跳,還把雙腿劈叉了。
鐵驢這麼胖,這一刻卻完全像個體操運動員一樣,雙腿幾乎岔到同一水平線上。
他險之又險的跟野豬身軀插肩而過。這麼一來,野豬撞到了樹上,鐵驢坐在了豬的身上,而整個樹被一股狠勁猛地一帶,晃悠了幾下。
我身在樹上,真被野豬害慘了。我極力掙扎着,想把平衡找回來,身子卻慢慢傾斜。
我心裡連說要遭,也就堅持幾秒鐘,我就毫無挽回餘地的掉了下去。這期間下面形勢也有變化。
鐵驢騎着野豬,野豬發瘋一樣的要往遠處跑去。
我落下的瞬間,這一人一豬都已經逃開了。我並沒摔得嚴重,因爲最後運氣好,是兩條腿先着地的。
我又踉蹌幾下,雖說這一刻挺想歇息的,但看着漸漸遠去的野豬,我怕自己再不追,鐵驢和它就逃遠了。
我喝一聲,猛地往前撲去。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趕巧,我只抓到了豬尾巴,被野豬一帶,我又不得不滑到地上。
我拽豬尾巴跟拽繩子一樣,被它拉着,嗤嗤拖着地面往前走。
鐵驢已經穩穩坐在豬身上了,還特意弓着腰。現在匕首丟了,他只能用拳頭對着野豬的身軀打幾拳。
我毫不懷疑鐵驢拳頭的威力,宋代不是有個武松打虎麼我也能肯定,鐵驢不比武松差。
問題是眼前的不是老虎,而是穿了一層厚盔甲的野豬。
鐵驢一邊打一邊跟我喊,讓我快上去。我也知道自己總被這麼拖着也不是辦法。
我試着爬起來幾次,但剛往上使勁,身子起來一些後,被野豬速度一帶,我又趴到地上,這把我氣的。
最後我想了一個笨法子,心說我就使勁拽豬尾巴,硬生生把自己拽起來得了。
這是個苦差事,我咬着牙,雙手一點點的一發力。
我們兩人一豬這麼死磕了一小會兒後,我貼地的衣服都被磨得不成樣子了,而我半截身子也都起來了。
我給自己鼓勁,曙光就在眼前,但突然間,野豬出歪歪繞了。
野豬是豬,又不是驢,卻會驢的拿手本事。它擡起一個胖胖的後腿,對着我狠狠蹬了過來。
我沒料到會這樣,尤其以前去農村朋友家也見過大胖豬,並沒見哪個豬這麼奇葩的。
我眼睜睜看着這個豬蹄子不斷擴大,甚至最終目標就是我的腦門。我嚇的瞬間一哆嗦,不過我也沒坐以待斃。
在馬上挨蹬的那一刻,我猛地一歪頭,讓豬蹄子貼着我耳朵飛過。
野豬快速收腿,估計很快又得再踢過來。我心裡一急,也純屬被逼出來的,這一刻我發力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搞得,又是手抓又是腳蹬的,讓自己終於坐在野豬身上了。
鐵驢怕我摔下去,還對我胸口抓了一下,用拽衣服的方式把我又往前拖了拖。
我是突然覺得自己沒力氣了,無力的靠在鐵驢身上大喘着氣。鐵驢繼續對野豬下手。
野豬是徹底沒對付我倆的法子了,只好全力加速。其實很多人以爲豬笨,跑的不快,要我說這絕對是誤區。野豬的四條腿緊倒騰,嗖嗖的速度不比一般的馬慢多少。
大約過了一分鐘的時間,我緩過來一些,也適應豬背上的生活了。
我問鐵驢,咱們就一直這麼坐着麼其實我還有半句話沒說,我倆也弄不死豬,跟它死磕幹什麼
但鐵驢早就打好了算盤,他指着這頭豬,說讓它跑下去,早晚有一刻,它會累的跑不動,我倆到時一起下手,把它弄死了就有肉吃了。
我也真饞肉了,外加現在的我倆,連貼身匕首都沒了,以後想弄野味很困難,眼前這隻豬是絕佳的機會。
我支持鐵驢的觀點,耐心等起來。但人算不如天算,很快我們來到一片低矮樹林前。這裡的樹不知道是啥品種的,全都很低,而且樹杈還很多。
野豬不怕刮,依舊奔着這裡衝,我和鐵驢都傻眼了。
鐵驢先說,讓我們低伏着身子試一試。我和他全都趴在豬背上,爲了保險起見,我還特意用手護住腦袋。
但我心裡也打鼓,擔心在樹枝猛烈刮劃之下,雙手會被弄出一條條口子來。
也沒多久等待時間,很快我們就衝了進去,而我擔心的地方沒有發生,雙手倒是沒事,但有個該死的樹杈,一下插到我後脖領子裡了。
我就覺得後背一涼,正當我一詫異時,有一股力道傳來,把我硬生生舉了起來。
我眼瞅着自己跟豬背脫離了,之後任由我怎麼晃悠,都不能掉下來,野豬和鐵驢也離我遠去。
我知道,自己絕不能這麼樣的被丟棄在這裡,我對鐵驢大喊。
他也抱着腦袋呢,趁空看了一眼。他發現我這德行後,也顧不上野豬了,急忙一側歪,從野豬身上滾落下來。
沒了我倆的重量,野豬速度又上去一截。鐵驢低伏着身子,向我靠了過來。
他又幫忙,把我從樹杈上託了下來。我落地後嘆了口氣,無奈的對鐵驢苦笑,那意思,野豬還是丟了。
鐵驢倒能安慰我,指着野豬逃走的路線,尤其地上留下的豬蹄印跟我說,一會跟上去,咱們還有機會。
我想反駁他,我們跟過去又能怎麼辦
但突然間,遠處傳來野豬的慘嚎聲,又吱吱又嗷嗷的。我聽得渾身汗毛都快立起來了。
我和鐵驢互相看看,又望向遠處,不過遠處的樹林太密,我們根本看不到啥。
我問鐵驢怎麼回事,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感覺野豬是被什麼東西攻擊了,而且是很恐怖的力量,不然它一身樹脂,能怕誰
我跟鐵驢商量着,我倆要不要跟過去看看。但很快的,遠處有動靜了,有沙沙聲傳來。
這聲音是踩着落葉發出來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再往這邊走。
我和鐵驢本來坐着,現在全站了起來,我倆靠在一起,鐵驢還四下看看,折了兩根樹枝。
這倆樹枝折斷處都很尖,他遞給我,我也明白,這種樹枝雖然不如匕首鋒利,但戳在敵人身上,只要力道夠,也能弄出一個窟窿來。
我倆靜靜的等待着,甚至這一次鐵驢也急了,提前半蹲着身子,跟要獵食的豹子一樣。
有一個黑影從一棵低樹下面一閃身走了出來。
現在環境很昏暗,我只瞧到,這貌似是個人,但他渾身毛茸茸的,而且腦袋上還有兩雙猙獰的白眼珠子,腦門上掛着一張血盆大口,還露出一雙猙獰的長獸牙來。
我腦袋裡嗡了一聲,心說這他孃的是妖怪吧會不會是剛纔野豬變得
我嚇得退了一步,鐵驢也有這方面的趨勢,不過他眼睛比我尖,很快認出來了,又站直了身子,盯着站定的黑影,問了句,怎麼是你
黑影沒回答。我意識到這裡面有事,也仔細辨認一下。
我認識這黑影,其實就是赤臉漢子巴次仁,只是現在的他,脫了喇嘛服,批了一身獸皮,腦袋上還帶着一個被掏空的熊頭。
之所以說他有兩雙眼珠子,一雙是熊的,一雙是他自己的,而那血盆大口和長獸牙,想一想也都明白了。
我對巴次仁的態度說不清道不明的,有種非敵非友的感覺。
不過考慮到他在天葬臺上能偷偷支援我和鐵驢,我就得感謝他,也對他說了聲謝謝。
巴次仁把話題岔開了,他背上還揹着一個東西,這時一扭身子,把它拿到身前,還問我們,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