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9.759 給你打回來
後方事情有人善後，前方秦素已經帶着翟小五他們離開，從一開始的快步而走，到放慢了腳步，到現在突然停了下來，望着後方眉頭蹙緊，似有遲疑。
“孃親，我告訴爹爹地址了。”翟小五小聲地對她說道，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帶着瞭然的笑意。
秦素臉頰微赧，抿了抿嘴又踱步向前，但腳步比之前卻是輕快了些。小惡嘀咕道：“孃親既然原諒了色胚爲什麼不讓他一起跟過來。”看色胚一個孤零零被丟在那裡，其實、好像、有點可憐……
小惡同情地想，雖然他還是很可惡！
翟小五神秘一笑，“小五知道爲什麼，”見小惡與小四的心緒被引了過來，翟小五清聲說：“因爲那裡有人在。”
小惡與小四都一怔，“人？”轉念一想小惡道：“那個咒術師？”
翟小五搖了搖頭，“不是，有個人藏在那裡，還給爹爹打暗號，嗯……應該是爹爹的朋友。”因爲他感覺到孃親問“跟誰學的”時，那道氣息波動了一下，似乎被嚇到了。
小惡皺起了小臉。“爲什麼我沒感覺到。”
“小四也沒感覺到。”
“那是神級強者。”秦素突然說，小惡恍然一悟，連翟小五也有些釋然，難怪他覺得那道氣息很厲害，原來是神級。
“可是……”兩雙眼睛突然瞪大看向秦素，“孃親你？”
“沒突破，”秦素念頭一轉，道出了一個更容易讓他們理解的說法：“就是孃親跟小五一樣，可能精神力達到那個等級了，但是實力沒到。”
聲音一落，兩個小傢伙變得安靜。
原來……他們的孃親已經強過他們了……
小惡突然說：“孃親，小惡會變得更強的！”
幽靜的巷子響起孩童脆聲的誓言，是那麼的認真。秦素心頭輕漾，她腳步一頓，轉身站定，對上小惡專注的眼，她輕聲道：“小惡，沒關係的，孃親保護你也一樣。”不能總是你來保護我……再弄得一身狼藉。
秦素在心裡說。
“可是不一樣，小惡一出生就是來保護你的，孃親就是小惡的一切。”小惡認真地道：“沒有孃親，就沒有小惡。”
秦素心中一顫，被這句話擊中了心頭最脆弱的一角，酸酸澀澀潤溼了清亮的眸。小惡伸出雙臂抱住她，“只要孃親不拋棄小惡，小惡不怕危險。”他最怕不是死，而是那句解除契約……
秦素心一緊，原來那事留在小噁心間一直沒忘……
小四似乎也想到了什麼，變得悲傷。
“孃親……”
“孃親放心，哥的安全就交給小五！”翟小五拍了拍胸口說道：“有小五在，誰也不能傷了他！”
秦素聞言失笑，“小五。”呢喃的名字有着她的寵溺，但並未當真。翟小五卻上前了兩步，頷首說：“孃親，不會有人能分開我們的，小五會保護所有人，也沒有人能分開你跟哥。”翟小五牽緊了秦素的手，眼有認真，“誰也不行。”
小惡撇了撇嘴，“不要，我是你哥，我保護你。”
“小五保護你！”
“哥哥保護弟弟纔對。”
“可小五精神力比哥高！”
“你比我矮一公分。”小惡得意地說。
“我會長高……哥你不會。”翟小五自信反駁。
“誰告訴你的？”
“黑狼大哥！”
“你錯了，我也會長……咦，臭蛇呢？”
“黑狼大哥呢？”
兩個小傢伙一個激靈看着空蕩蕩的街頭，才發現黑狼不知何時已經掉隊，小惡跟翟小五似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糟了！”
“孃親我很快就回來！”小惡留下這句話匆匆地跑了回去，翟小五牽緊秦素的手眼有不安，秦素神色微凜，“出什麼事了？”
翟小五沒再隱瞞秦素，囁嚅道：“水銀姐姐……她死了……”
秦素面色大變，水銀……死了？
翟小五知道事關黑狼也不敢隱瞞，將馬丁古斯家族的事都告訴了她，包括黑狼在水銀死後想自爆還有一路生不如死的頹廢樣。
秦素聽得神色冰冷，馬丁古斯家族……
“他肯定是看到爹爹回來，覺得任務完成就走了……”翟小五眼有着急：“孃親，我們快去找他好不好。”
“我們去找翟凌雲。”秦素到底比兩個孩子要冷靜得多，立刻就下了決定，沿着原地回去。
翟凌雲此時正漫不經心地望着馮靖，懶聲問道：“馮靖，第一戰場是不是很久沒開過場了？”
“……是有段時間了，不過場子造價不菲，還是別了。”馮靖面有認真。
“送靈石，送花，送衣裳，你這些主意也是從怡紅館來的？”
“……”馮靖沉吟，從翟凌雲嘴裡聽着這些怎麼就這麼不靠譜……又道：“不是還有跪在門口三天三夜博同情這招嗎？”
黑暗本源凝聚場中，馮靖退了兩步，吃驚道，“嫂子！”
“別以爲叫了素素我就會放過你。”翟凌雲面無表情，本源破空如刃襲向他，馮靖身影一躍，閃身避開，“翟凌雲，我說認真的，你的素素就在你後面。”
翟凌雲皺了眉頭，還欲再動……
“爹爹。”
翟凌雲身軀一僵，轉身的剎那見到秦素跟翟小五正望着他，他立刻收回手中的動作，將手背到身後，馮靖仿若無事地又跟了回來。對秦素頷首招呼：“嫂子。”
秦素對他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慢步走到翟凌雲面前，翟凌雲輕喃道：“素素。”眼神閃爍，帶着遮掩某些事實的不安。
秦素脣瓣抿緊，僵聲道：“你……”欲言又止的話頓住，但未盡的話也讓翟凌雲明白過來已經瞞不過她，輕嘆了聲便收回藏在背後的手，見她難受，翟凌雲輕笑着安慰道：“沒事的。”
“騙人，爹爹你傷了本源之力！”翟小五一語揭穿翟凌雲，翟凌雲嘴角抽了抽，馮靖吃驚，“你能看出來？”
翟小五忿忿道：“如果是平常爹爹那一招你肯定躲不了，他身上的靈力所剩無幾纔會被你避開對不對！”軟嚅的孩童聲帶着哽咽，迴響在巷子裡，堵得馮靖啞口無言，不愧是翟凌雲的兒子，纔多大的年紀就能把這些都看穿了。
“是啊，所以之前他爲了配合你們演戲，還故意打了幾招給你們看，示意他很好。”調侃的話語惹得翟凌雲看了一眼，馮靖聳肩望風景。
翟小五走到翟凌雲身邊，牽緊他的手紅着眼眶肯定地說，“爹爹在小五心中永遠是最厲害的。”話語一落，感覺到秦素身軀一顫，翟凌雲緩聲安慰說：“我真的沒事，只是之前靈力耗盡，又急着想回來見你們，纔沒來得及回覆，相信我，很快就好。”
“你聽到黑狼說的了？”
“……”翟凌雲很識趣地順着道歉，“對不起，不該不告而別這麼久。”
“嗯，你知道就好。”擡眼望着翟凌雲的目光清明，秦素平靜地道，翟凌雲眼皮一跳，道：“素素，我錯了。”
“先跟我們去找人，黑狼不見了。”秦素拉起他的手往一個方向過去，翟凌雲沉吟了會，打着商量說：“找到人就原諒我？”
“看你表現。”牽緊的兩手，從秦素手間生命之力不斷地向着翟凌雲身上流去，滋潤着他乾枯的本源之力。感覺大手緊緊握回，秦素抿緊的嘴角牽起了一抹弧度，無聲嗔道：“白癡。”
翟小五握着翟凌雲另一隻手，可惜他想學秦素給翟凌雲運力學不了，只能握着翟凌雲的手給予鼓勵。最後因爲個子小走得太慢了，被翟凌雲直接抱了起來。
“爹爹，你有力氣抱我嗎？”
“……”
“要不小五下來吧，小五擔心你累。”
“……”
被遺忘的馮靖聳了聳肩，保持着一段距離在後面走着，聽到這話險些一頭摔倒，臭小子嘴巴太毒了。只能暫時打不了人，又不是老弱病殘。就憑“勢”這點琅琊城就沒幾個能傷得了翟凌雲好麼？
馮靖拍了拍衣襬，面無表情地道：“扮可憐無恥。”
“總比你的鬼主意好。”慢悠悠的傳音響在腦海，馮靖臉龐僵了僵，隨即出聲說：“小五是嗎？你爹他體力不濟，我來抱你。翟大哥現在連走兩步路都累，嫂子，你晚上最好讓他一個人睡，免得他胡思亂想幹些有的沒的，傷了身子就不好了。”
秦素被嗆了一聲。
“馮靖！”翟凌雲危險地眯起眼睛：“你想死嗎？”
“不想。”
……
“臭蛇！”
小惡沿着大道走，連追了幾個地方，遠遠看到類似黑狼的身影向着城門口的方向過去，他叫了一聲隨即閃身消失在原地。
黑狼聞聲回頭卻不見人影，驀地一低頭，一隻拳頭就這樣揍了上來，他慘叫一聲捂着眼睛後退，怒道：“靠，小不點你幹嘛！”拿開的手眼睛卻是黑了一隻。
“你想去哪？”小惡緊張地看着他。
黑狼話語一滯，吶吶地吐出三個字，“回深處。”
“我不準。”小惡撇了撇嘴說，“我們一起來就要一起走，要回去等大家一起回去。”
黑狼眼神閃爍，他根本就不是想回深處，他想去馬丁古斯算賬。“我有自己要做的事……”見小惡毫不所動，黑狼狠下心道：“老子看你們煩了行不行！總欺負老子不爽行不行！老子想走了行不行！”
小惡突然伸出手，天真地說：“我給你打回來，你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