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這些日子可把靜安擔心死了,那日你不過出去一會,怎麼會走丟了?”
“你還記得那天在茶樓中我們遇到的男人麼?”
“你是說那個叫做沈世飛的身着藏青色衣的男子?”
“沒錯,就是他,他把我拐走到他的地方,叫做什麼暗日閣的。後來我聽說景……王爺來找我,但是當時我的腿受了傷沒辦法動,所以纔沒能見到王爺。”
靜安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坦誠道:“王妃,其實你失蹤後,歐揚少爺也有去找你了一次。”
木小容有些驚訝:“歐揚?”
“沒錯,歐揚少爺也是很關心王妃的……我聽袁熙說,歐揚少爺找不到你,回到歐庭之後日日都在白羣居,要不然就是在湖中屋。雖然又分了院子給王爺居住,但是絲毫不把王爺放在眼裡。”
木小容心裡一動:歐揚,你待我情深至此,我卻對你無力回報……當真是對不住了,爲了吟惜,我勢必要站出來,這樣一來,縱然景時對我終究是情深不比歐心,我也斷然是要跟他回去了的。
想到這裡,木小容收回那種微微心疼的感覺,冷言道:“靜安,如今你和袁熙想必已經是孟不離焦了吧。”
聽木小容這樣說,靜安有些臉紅了:“王妃這樣說,倒叫靜安不好意思了。”
木小容微微一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是就是唄,我又不會說什麼。其實我一直把你當姐妹看待,如今看到你已得一心人,我便是最高興的。將來你和袁熙將共同侍奉歐揚,他就是你的主子了,袁熙又是他當兄弟看待的人,想必你在歐庭也不會受委屈。如此,我便可放心了。只是,日後若有機會,還望你多多提點一下歐揚,我終歸不是與他一個世界的人,終究還是隻能……”
靜安經歷了情愛,自然是聽得出木小容此番話中所含了些微遺憾之意,又想到王爺如今對待王妃已不同那時,於是斗膽嘗試一勸:“小容,我如今這樣最後一次喚你,是希望待我如妹的你能夠幸福,但是你要看清楚誰纔是你最後的歸宿,新人雖好,但終究不如舊人知心。”
木小容聽出了她言語之中的意思,有些苦澀的笑着點頭:“我又何嘗不知呢,只是怕,新人比舊人更能有所依。”
“舊人雖舊,但古人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如今王爺待你的心思未必不如歐揚少爺那般,否則何以在我飛鴿傳書到王府的時候,王爺就徹夜從京城出發至揚州了呢。”
木小容有些乏力的閉上眼:“罷了,靜安,我們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我如今已經無力想那麼多了。”
“王妃……”
“王爺呢?”
“王爺知道太守府的千金將要嫁人,今天上太守府了。”
木小容突然睜開眼睛一拍桌子站起來:“你說什麼?他上太守府怎麼不帶我?”
“王爺去的時候王妃你還在睡,不忍心打擾王妃,所以便獨自去了。”
木小容突然憎恨自己愛睡懶覺的毛病,愣是把最
好的時機給錯過了,不禁更是焦急的大力錘了一下桌子:“真是,那王爺什麼時候能回來?”
“如今天色也漸漸暗了,想必王爺應該快回來了。”
木小容還沒坐下就已經有人推門進來了:“容容,怎麼了?”
木小容擡眼便見是他,趕緊過去問道:“你今天去太守府有沒有見到太守千金啊?”
“容容,你說什麼呢,太守千金畢竟是要出閣的女子,我怎麼能隨意見呢?”
木小容無奈的點頭:“好吧,那那天太守千金成婚你要去嗎?”
駱景時點頭:“嗯,黃太守讓我當證婚人。容容,你可願與我同去?”
木小容一聽眼睛都亮了:“真的?我也可以去?”
駱景時笑了:“那是自然,你是我的王妃,若是我沒有找到你便罷,可是我找到了你,那麼我肯定是要帶你去的。”
木小容心中覺得有希望了,立刻點頭點得跟雞叮米一樣的快:“嗯,我跟你去,跟你去。”
駱景時看着她這幅欣喜的模樣,還以爲只是單純的對新嫁娘的好奇,突然想到她來到這裡代替慕筱蘊活了過來,卻沒有穿上嫁衣,心中也有些不捨,於是暗自立誓,待回到王府的時候一定要找個機會讓她再次嫁給自己,這次,她是木小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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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很快到了黃吟惜要出嫁的日子,這天,全蘇州城的名門和有名氣的望族都來觀禮。太守府更是傳出消息,從京城來的駱王爺還是證婚人,沒見過皇室的人,百姓自然是多了更多的好奇,這天,新嫁娘還沒到黑府,黑府卻已經被裡裡外外包得水泄不通了。
“駱王爺到,駱王妃到!”
黑鷹羽攜家眷在門口跪拜迎接:“草民黑鷹羽攜妻溫麗雲、兒黑殷祁及衆人拜見駱王爺,駱王妃!”來到黑府做客的人也皆是裡裡外外跪滿了人。
駱景時從轎子上下來,又到身後的轎子前將木小容扶下來之後纔來到黑鷹羽的面前:“黑老爺客氣了,今日貴公子迎娶佳婦,本王有幸攜內人來此觀禮已是福氣。不必多禮,衆人請起。”
大家一一站起之後,黑府的人看到駱景時身邊扶着的女子的時候皆是雙目圓睜,黑鷹羽也不例外,唯獨黑殷祁依然是往昔平淡無奇的表情,只是心裡冷笑道:果然還是來了,木小容,駱王妃!
有個小丫頭悄悄對着當時一直伺候木小容的萃心道:“萃心姐,那不是慕雲紗夢姑娘麼?怎的會成了王妃?王妃不是叫做木小容嗎?”
萃心也是驚訝無比,但是畢竟是有經驗的人,面對這樣的情況還是能夠穩定自持,悄聲回道:“世界之大,相似之人何其之多,不能憑藉長相就說她是慕雲紗夢姑娘。何況這位是王妃,豈是我們這些下人可以言論的?若是叫人聽了去,黑府就要遭殃了!”
小丫頭悻悻的閉了嘴,只是動動嘴皮子嘀
咕了兩聲沒了聲音。
黑鷹羽很快反應過來,於是裝作沒有見過她的模樣,對着駱景時和木小容道:“請王爺和王妃移動尊步到正廳主位。”
駱景時笑道:“黑老爺不必如此特殊禮待,主位自是由黑老爺和黑老夫人坐,我與王妃坐偏座即可。”
木小容也隨即開口道:“王爺所言極是,黑老爺和黑老夫人自然是要坐主位的,今日便不要多估計我與王爺了,今日的重點該是黑少爺和即將到場的黑少奶奶纔是。”
黑鷹羽捋捋鬍子:“既然王爺王妃都這般說了,老朽便不再推辭,請王爺王妃入座。”然後自己再攙着妻子做好,黃太守則是跟駱景時一樣坐在了另一邊的側坐。
很快,身着大紅嫁衣,頭戴鳳冠和披上紅蓋頭的黃吟惜就在媒婆的攙扶下走了進來。紅裙翻飛,衣袂飄飄,當真猶如仙女臨世,由着連抱着報復心理娶她的黑殷祁都有些驚呆了,直到手中的紅綢被放到他的手上那一瞬間,他才醒悟過來,透過紅紗看着膚色閃亮着似雪的白,嘴角露出了一個真心的微笑。
木小容將他的舉動都看在眼裡,看到了那個微笑,不由得懷疑是不是自己想錯了。不過又看到黑殷祁的臉很快又冷了下來,心裡的不安又浮上心頭。
這時媒婆已經大聲喊道:“一拜天地!”
黑殷祁和黃吟惜便牽着一條紅綢轉身跪拜天地。
“二拜高堂!”
兩人又轉過身來跪拜。
“夫妻交拜!”
黑殷祁近距離的看着黃吟惜,心頭突然有些愧疚流過心頭,卻不知爲何有此感覺。不過,三拜已經拜完,黃吟惜,今生除非他休妻,否則她就要陪他走過這一生了,想到這裡不由得往坐在黃吟惜身後的木小容看了一眼,卻見她正與駱景時有說有笑的。心下立時只是充滿了要報復的怒火,冷笑着看着眼前的黃吟惜:妻子,妻子,也是最好的棋子啊……
隨着媒婆最後一聲:“禮成!送入洞房!”
本來安靜的正廳頓時猶如炸開了的鍋,一片混亂。黑鷹羽起身道:“今日是小犬和太守千金的大好日子,各位鄉親父老只管盡情享受酒宴!”
此話一出,全場熱烈的歡呼聲不斷迭起。木小容趁亂對着駱景時道:“我去見見新娘,畢竟我在蘇州這段日子有她周全,如今她大婚,我總是要祝賀祝賀她的。”
駱景時點點頭:“去吧,小心點,讓靜安跟着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說罷,便離開了正廳。
輕車熟路的來到抱書源黑殷祁的房間就看見一個丫頭在門外守着,木小容走過去笑道:“少奶奶呢?”
“您是?”
木小容依然保持微笑:“我是駱王妃。”
丫鬟立刻行禮:“奴婢失禮了。”
“無妨,我進去看看少奶奶行嗎?”
“自然是可以的,王妃請。”丫鬟還爲她開了門。
木小容微笑點頭表示謝意,然後走進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