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114)迎新節,不好的開端

經過齊若雲、歐陽巧露、紀雅琴與萬書荷的考驗,苗妙的鬥雞項目纔剛一推出,就受到了各宮各殿的追捧。再通過郗昊宸這個活招牌的推廣,一時間,苗妙和青兒賺的,數銀子都數的手軟。而這種活躍的氣氛,也讓冬日裡沉悶、肅靜的皇宮,多出了一絲生機。

興許是有了新的玩樂項目,這個冬天似乎過的特別快。

在苗妙看來,她感覺不過是眨眼的瞬間,迎春節居然就已邁到了眼前。

對於苗妙來說,迎春節隆重不隆重,要取些什麼好意頭,與她沒有絲毫的關係。她只想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之中,這樣她纔不會爲自己身處皇宮的事實而鬱悶。

再者,她現在每天都要應付郗昊宸,如若她不讓自己忙起來。那她長久的努力,肯定會被她無法控制的排斥情緒給破壞個乾淨。

慶幸的是,郗昊宸並沒有多心。而且顯然,他如苗妙所願的,誤會了她對他的態度。

迎春節是一年之中最盛大的節日。

這一天,文武百官皆可帶着家眷,入宮參加皇室召開的迎春節宴。重頭戲自然是午時的宴席。而每一年的這一次宴席,也大概是所有官員一年之中,唯一一次可如此放鬆與帝后共同用席的節日。

待到宴席結束後,宮中還有各種各樣的玩樂與遊戲。保證每一個入宮湊熱鬧的人,都能夠心滿意足的回去。

最後,當夜幕降臨。宮中會燃放大量的煙火,時間長達兩刻多鐘。

等到煙火盛會結束,文武百官便可帶着自己的家眷各自回到家中,用自己的方式,去度過這一年一次,最重要的迎春節。

看着熱鬧的人羣逐漸散去,苗妙莫名的感到有些失落。一個人孤獨了那麼多年,她完全不在乎是否有人陪她過新年。只是,比起這皇宮中的熱鬧非凡,她真的更願意與青兒在她們的山間小院內度過。儘管孤獨,可她們至少還有彼此。她們可以快樂的很純粹,也可以孤獨的很純粹。總是比眼下,讓她帶着厚重的面具來得強。

苗妙只是微微的怔了怔神,時刻關注着他的郗昊宸立刻就察覺到了她正在走神。於是,他藉機摟住苗妙的肩膀,溫聲問道:“在想什麼呢?”

苗妙故作失望的嘆了一口氣,回道:“人都走光了,我這鬥雞就沒生意了。”

“還沒賺夠啊?”聞言,郗昊宸有些哭笑不得。好好的迎春宴,苗妙這位皇后愣是把後宮之中的鬥雞玩樂給搬到了宴會上來。儘管有輸有贏,可她這一天絕對是一點都沒少賺。

“哪賺得夠?誰會嫌銀子多?”苗妙沒好氣的白了郗昊宸一眼,彷彿自己真是一個貪財到了極點的財迷。

“呵呵……”郗昊宸笑了笑,輕輕拍着苗妙的肩膀,半開玩笑半討饒的說道:“我的皇后,你還是對我的那些文武百官手下留點情吧。你要是把朝中官員的俸祿全贏了去,他們就該來找我哭訴了。”

“沒事,反正給他們發俸祿的人是你,你再給他們發點就行了。”苗妙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攏了攏她用來裝銀錢的包袱,抱了個滿懷。

郗昊宸忍不住寵溺的點了點苗妙的鼻尖,“呵呵……你啊。”真是奇了怪了,這世間貪財的人多的是,可他從未見過貪財貪的能像苗妙這般可愛的人。若是貪貪財,就能讓苗妙的心情一直這樣好下去。即使讓他把國庫搬給她,他也願意。

被郗昊宸這麼一點,苗妙險些控制不住的想彈跳開。這傢伙是什麼意思,噁心不噁心。

所幸,郗昊宸的貼身大太監及時出現,替苗妙解了圍。

“皇上,太皇太后又差人來催了。”

“朕和皇后這就過去。”郗昊宸點了點頭,一邊說一邊試探性的拉過苗妙的手,牽着她一起走向他的輦轎。“走吧,皇祖母已經等了很久了。”

“嗯。”苗妙咬牙沒讓自己甩開郗昊宸的手,而是乖乖的跟着郗昊宸上了同一座輦轎。

接着,一行二、三十來人,浩浩蕩蕩的向着祥寧宮方向出發了。

一路跟隨在輦轎旁的青兒,看着轎中的苗妙,感覺到非常擔憂。因苗妙對郗昊宸的態度,越來越不一樣了。她家小姐應該沒有忘記她們曾約定的那些事情吧。雖然,她所有的願望,都只是希望她家小姐快樂幸福。可是,這樣下去,她家小姐真的能幸福快樂嗎?

不論郗昊宸的輦轎有多寬敞,但空間畢竟還是有限。在這樣有限的空間裡,一男一女,過於安靜的氣氛,多少會顯得有些曖昧。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苗妙連忙抱着自己在迎春節上贏到的所有錢財,笑咪咪的數了起來。看到金子時,還故意俗裡俗氣的放到嘴裡咬一咬。

“你啊,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貪財了。”看到苗妙居然用牙咬金子,郗昊宸頗有些無奈。儘管他仍然覺得苗妙貪財的樣子很可愛,只是這樣發展下去,到最後,她的眼裡會否就只剩下了‘財’這個字?

“這天下有誰不貪財的?”苗妙沒好氣的剜了郗昊宸一眼,之後繼續數她的錢。

“可你又不是民間女子,貪這些財有什麼用?”郗昊宸實在有些想不明白,都已貴位皇后的苗妙,怎麼入宮後反而還貪起了財來。這皇宮中的珍寶,難道不比她知曉的更多嗎?

“怎

麼沒用?虧你還是一國之君,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苗妙很是鄙視的斜睨着郗昊宸,決定好好給他上一課,“就拿湖泊和池塘來說吧,湖泊再大,要是沒有入水只不停的往外取水,也終有被取乾的一天。池塘再小,只要每日都有入水,自然就會永遠不幹。這錢財也是,國庫再大,天天往外搬,能搬不空嗎?積少才能成多,有出有入,才能取之不盡,用之不幹。”當然,她費那麼多口舌,自然不是因爲她真有那麼多的大道理可說。她只是不想被郗昊宸發現了她的真實動機,她要他繼續誤會她,從而放鬆對她的警惕之心。

郗昊宸故意氣苗妙,“那你的意思是,你贏的這些錢財,都要歸於國庫咯?”可不得不承認,苗妙的話,非常有道理。

苗妙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在皇宮裡,這些也許真的算不上什麼,可拿到民間,尤其是受災的地方,就能讓許多百姓吃飽飯。天氣變化無常,你如何知曉,明日會否有天災人禍?多攢一分,興許就能多救一個人的性命。”只要郗昊宸別對她動手動腳,那她演起戲來還是有模有樣的。她怎麼沒發現,自己的口才竟如此了得?

郗昊宸認真的聽着,好半天才忽然有些感動的回道:“妙兒,你真是我的好皇后。”

苗妙心裡一個惡寒,毫不客氣的直接把手伸到了郗昊宸的面前,更不客氣的開口對郗昊宸說道:“嗯,給錢。”

“啊?”郗昊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看着苗妙的小手,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

苗妙大言不慚的解釋道:“我說的這麼好,你不得打賞我一點小錢嗎?”

“呵呵……先欠着行嗎?”郗昊宸不禁有些頭大,他這位皇后,也太會賺錢了。不過是說了幾句話,竟然就要找他收說話的錢。長此以往,她豈不是要賺翻了?

“行。”苗妙答應的相當乾脆,隨後她立馬舉起了兩根手指,說道:“明天翻兩倍。”

“你可真是奸商。”郗昊宸又好笑又好氣,這要是做買賣,只怕苗妙早讓人砸了招牌和鋪子。

“別吵,害我數到哪都忘了,又得重數。”苗妙懶得再搭理郗昊宸,今天她和郗昊宸之間的互動已經夠多了。時刻緊繃着神經應付郗昊宸讓她覺得非常累。她寧原一直不停的數錢,也比應付郗昊宸來的強上百倍。所以,她果斷的朝郗昊宸擺了擺手,低下頭去接着數她的錢。嗯,很好,被郗昊宸這麼打打茬,她雙可以數的更久了。

郗昊宸沒再打擾苗妙,只是靜靜的看着苗妙,眼神逐漸變的熱切。也許今天晚上……可以水到渠成吧。

苗妙不是木頭,她可以感覺到郗昊宸看她的眼神好像越來越不對勁了。她只能咬着牙,儘可能的投入到她的數錢工作中。只有這樣,她才能夠鎮定的應付郗昊宸灼熱的眼神。

慶幸的是,苗妙錢還沒數完,輦轎就已穩穩的落在了祥寧宮的大門外。她連忙把錢銀重新包好,跟着郗昊宸一起進了祥寧宮。

從輦轎裡一下來,苗妙頓時就覺得空氣開闊了一千一萬倍。與郗昊宸一起擠在輦轎裡,絕對是一種酷刑。

太陽還未落山時,林玉柔和林婉瑤就一直在等待着郗昊宸與苗妙的到來。當她們得知迎春節宴已結束時,更是有些坐不住了。纔會不停的派人前去催促。

郗昊宸再次牽住苗妙的手,像領着一個孩童那般,一起行入殿中。一齊走到了林玉柔和林婉瑤的面前。

苗妙沒有開口,只是乖順的朝林玉柔和林婉瑤福了福身。她一隻手抱着裝銀錢的包袱,這多少讓她有些吃力。所以,她還不如不開口的好。

郗昊宸作了個揖,歉意的說道:“皇祖母、母后,讓你們久等了。”

“沒事,你們要招呼文武百官,能過來就成。”林玉柔慈藹的笑了笑,能看到苗妙與郗昊宸如此和睦的走在一起,這着實讓她感到很欣慰。之前,她還以爲那些傳言可能有假。今日一見,苗妙與郗昊宸之間,果然是和睦了不少。

林婉瑤扶了扶林玉柔的手臂,對郗昊宸與苗妙說道:“入席吧。”接着,她轉向一直候在一旁的嬤嬤,吩咐道:“傳膳。”

“是。”那位嬤嬤得令,即刻走出了大殿。吩咐在殿外服侍的宮女太監,可以布膳了。

四人一起入席,林玉柔緊挨着苗妙。見苗妙好像心情還不錯的樣子,她禁不住開口說道:“妙兒最近……好像很開心。”

苗妙拍了拍還抱在懷中的錢銀包袱,很是得意的回道:“皇祖母,這鬥雞真是個好東西,妙兒賺了不少銀子。”

“呵呵……妙兒現在十足一個小財迷。”林玉柔寵溺的笑了笑,她看不出苗妙的眼神中是否藏着什麼,也許她心裡是真的放下了一些事情。真的放下了,倒真是好事。

苗妙朝林玉柔傻傻一笑,摟着包袱,再次數起錢來。無聊,實在是太無聊了。除了數錢,她想不到還有什麼能夠逃避的辦法。

眼看着苗妙幾乎是翻天覆地的變化,林玉柔和林婉瑤都倍感寬心。只要苗妙和郗昊宸之間能夠好好的,那一切就都平和了。而且,說起這治理後宮的本事,恐怕連她們二人都比不過苗妙這位新皇后。

雖然身處皇宮,但每年迎春節夜,帝后、長子長孫都要

與長輩們團聚在一起用膳進食。

苗妙從前自然不知曉皇宮裡還有這麼一條規矩,現在知道了,她也沒辦法。帝后帝后,她這位掛名的皇后能往哪逃。還好她只在這皇宮裡呆這麼一段時間,她發誓,明年的迎春節,她一定不會再在這囚籠一樣的皇宮裡度過了。

折騰了一整天,苗妙是真的餓了也累了。菜纔剛一上桌,也不管是不是當着林玉柔和林婉瑤的面,抱着碗,就狂吃了起來。

見苗妙如此放得開,林玉柔和林婉瑤倒也沒有責怪。只要苗妙想通了,那就比什麼都強。

四人一起用過晚膳,又坐在一塊閒聊了一會。

不過因爲林玉柔年事已高,需要早些歇息,四人便就此散了。

苗妙依舊和郗昊宸坐的是同一座輦轎,雖然她很想走路回鳳宸宮。可郗昊宸要送她,她又不能拒絕。只能硬着頭皮,讓郗昊宸送她。毫無意外的,郗昊宸把她送到鳳宸宮後,竟一路跟隨着她一起走入了內殿。

苗妙心裡一直在打鼓,這種時候,郗昊宸來了,也許就不會走了。但必須把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以免被郗昊宸看出端倪。無奈之下,她只能把她的錢箱搬出來,美滋滋的窩到書房裡去算帳記帳。她今天新贏了錢銀,算帳記帳倒也正常。

郗昊宸雖沒有打擾苗妙,卻一直在一旁觀看。視線膠着在苗妙的臉上,一動也不動。

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苗妙的心裡開始發虛,手心也溢出了冷汗。她不是傻子,郗昊宸這個時候黏着她,想必是不打算走了。那她該怎麼辦?反抗嗎?如果反抗,那她長久以來的僞裝,豈不是立刻就要被揭穿了?

苗妙這一走神,立刻就被郗昊宸給發現了。“在想什麼呢?”

“你今天晚上要留下來過夜嗎?”苗妙一驚,心裡的話,脫口而出。等到自己把話說完後,她才發現自己說了些什麼。要不是當着郗昊宸的面,她絕對會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她就不能淡定一點嗎?那麼緊張那麼着急做什麼?

郗昊宸一怔,他的確是有這個打算。只是,苗妙她……會拒絕嗎?他之所以如此安靜的坐在一旁,就是怕苗妙拒絕。他不想強迫苗妙,他怕他與苗妙之間好不容易融洽下來的關係,又被他的急切給破壞掉。

“那個,你不缺錢吧。”苗妙真的是被逼到了懸崖邊上,只能急中生智的豁了出去。

“嗯。”郗昊宸點了點頭,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苗妙在心裡用刀抵着自己,強迫自己對郗昊宸露出一抹奸商式的笑容,“嘿嘿,既然我們都這麼熟了,價錢好商量。”

“商量什麼?”郗昊宸有些好奇,他想在鳳宸宮裡過夜,與他缺不缺錢有什麼關係?

“過夜錢。”苗妙把心一橫,生怕自己會後悔一樣的迅速吐出了三個字。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作何辦法了。既然郗昊宸和太皇太后他們都以爲她現在很貪財,那她索性就貪財貪到底,把自己也給賣了吧。她不賣,早晚也會被郗昊宸給強迫。與其被人強迫了還得不到離開皇宮的機會,倒不如她自己把自己賣了,純粹當是被狗咬了幾口。

郗昊宸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他琢磨明白了,眉毛立馬控制不住的一連抽了好幾下。他從前怎麼沒有發現,他的妙兒竟是如此貪財之人。還是,她最近玩鬥雞玩瘋了,以至於整個人除了錢就想不到別的事情了?他原先還以爲苗妙只是一時興起,過段時間就不會再這樣了。不曾想,連過夜要錢這種事情,她也能想出來。她這到底是貪財貪到了什麼地步了?

苗妙笑的更加奸詐,之後,卻擠出一臉爲難的表情,爲自己的貪財解釋道:“這個,你看啊,我雖然是皇后,可是,鳳宸宮人來人往的,總還是要打點的。而且,若是要讓後宮中所有的妃嬪都能相處的融洽,這錢更是不經花了。你一定也不希望這後宮之中的妃嬪,天天都惦着相互暗算吧。”說真的,她還真是佩服自己。無心插柳,竟然柳成了蔭。爲了賺錢,她讓整個後宮一起玩鬥蛐蛐,鬥雞。沒想到這麼鬥來鬥去,郗昊宸的後宮之中,反倒是越來越和諧了,真是活生生的一舉兩得。

“唉……好,我給你過夜錢。”郗昊宸無奈的長嘆一口氣,毫不猶豫的妥協了下來。只要苗妙不拒絕他,要他做什麼都可以。說來也可笑,想他堂堂一國之君,要在他正宮皇后的寢宮裡過夜,居然還要花錢。

“那麻煩你先把今天的過夜錢交了,還有之前欠我的也一起給我,不然咱倆就這麼幹坐一宿吧。”生意一談成,苗妙立刻就變了態度。雙手環胸,大有郗昊宸不先給錢,她就絕不罷休的架勢。

郗昊宸一陣無語,只能吩咐了人去取了一些金子送到鳳宸宮來給苗妙。反正天色還早,他絕不能急於這一時。他要吸取從前的教訓,與苗妙慢慢的發展。

儘管郗昊宸看上去有些不太情願,可他給苗妙的賞金卻絕對不小氣。郗昊宸這一給,就是十大錠金燦燦的大元寶。有了大元寶的支持,苗妙一咬牙一跺腳,決定硬挺着讓郗昊宸這隻狗咬一次。只是讓人鬱悶的是,今天可是迎春節。在這麼重要的節日裡,她卻要被一隻狗給咬一夜,這着實不是什麼好的開端。但願她被狗咬了後,在這新的一年裡能夠順順利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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