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噯汐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暈了一天,什麼都沒吃,引線立刻去爲她準備,小蘭知道司馬微離開了王府,便立刻去找了易水寒。
解鈴還須繫鈴人,小蘭將藥膳端到秦噯汐面前,她一點食慾都沒有。
小蘭看着心疼,勸道:“王妃,你就吃一點吧!隨便吃一點也好啊!你看看你臉色好蒼白……”小蘭說着說着,她就有點想哭。
“我沒事的。”秦噯汐虛弱地說道。
“怎麼會沒事,你都吐血了!還急火攻心,大夫說,你以前受過傷不能發火,不能生氣,很容易敗壞身體的……王爺他卻……還陪着司馬郡主那……”小蘭真的很想罵司馬微是賤人,可不管怎樣,秦噯汐是主子,她還不敢如此造次。
“你……”秦噯汐皺着眉,忽而握住了小蘭的臂膀,彷彿在借力起身。小蘭連忙扶她靠在牀頭。秦噯,看着她,一字一頓地問道:“你剛纔說什麼?我……隱疾犯了?什麼隱疾?他……!”
小蘭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王妃視乎並不知道自己有隱疾!想來王爺曾經難道寵王妃一定知道,可爲什麼今天王爺會……但面對秦噯汐探究的眼神,她只好點了點頭:“嗯。”
“他,還陪着她?。”秦噯汐的眼神黯淡了一些。
“王爺本是想過來看王妃你的!可是……因爲司馬郡主,他又不來了!”小蘭越想越氣憤,將之前的事情全都脫口說了出來:“我都說了,你快不行了,王爺居然還一條心地陪着她!簡直太氣人了!”
“呵呵……是嗎。”秦噯汐的那一聲笑好像是從肺裡發出來的,因爲心已經痛的不會呼吸了。
“小蘭以後,莫要做那些無意義的事情,那個人,他要做什麼,隨他便是了。即便我死了,也不需要他來看我!”秦噯汐已經死心了,在糾結這些有什麼用呢!
“這……這怎麼行!王妃你千萬不要生氣,大夫說了,你一生氣,就會氣血攻心,一旦氣血攻心就有生命危險,剛纔好不容易纔壓制的隱疾可不能再犯,藥效也不知道有多久,求你不要再生氣了。”小蘭着急的說道。
“生氣?不……我不會生氣的……還犯不着和那種人,生氣……”秦噯汐說着,無力的手指緊緊地蜷縮在了一起。
小蘭點頭,說道:“沒錯!不需要和那個賤女人生氣!”
原來小蘭以爲是司馬微惹了她生氣了,這世界上,唯一可以惹她生氣的人,已經不存在了吧。
她不想對易水寒生氣,自己已經這麼卑微,憑什麼還要生氣!
“小蘭!”秦噯汐回過神來,對她搖了搖頭:“不要胡言亂語。”。
“可是……本來就是這樣!”
“小蘭別說了!”
“是,王妃!奴婢知道了。”小蘭不想再惹秦噯汐不高興了。
“你先出去,我累了,想要再睡一會兒。”秦噯汐心累的說着。
“
可王妃你已經躺了一整天了。”小蘭 擔憂地說着,但又不敢再說什麼,只好點了點頭:“那,王妃你好好休息,不管發生什麼,都記得叫我,我就在門口守着。”
秦噯汐點了點頭,無力地笑了一下,小蘭無奈地退了下去。
福安怎麼還不回來!王爺怎麼還不來?王妃看起來好蒼白!她真的沒有關係嗎?
小蘭想着想着,眼淚又忍不住流下來。剛一推門出去,就看見福安在門外。
福安看見門突然被打開,頓時嚇了一跳,福安看清是小蘭,擔心的問道:“王妃在怎麼樣了?”
“很不好。”小蘭說着,坐到了門口。
福安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很不好?很不好究竟是多不好?”
“我怎麼會知道!反正,大夫都束手無策,加上心病,她怎麼可能會好得了!”小蘭茫然的看着福安。
“福安我要再去找一次王爺,我不能看着王妃難過!”小蘭心意已決,不管王爺責備她還是怎麼都好,她不能看着王妃難過。
“好,我在這收着王妃你快去快回!”福安也贊同了。
小蘭準備了幾道易水寒喜歡吃的菜色,急忙的來到易水寒門前,房中易水寒手扶着太陽穴,不斷地揉着,想要讓自己放鬆一些,但卻還是緊繃的難受。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進來吧。”他懶懶地說了一句。
進來的是小蘭,她膽怯的開口:“王爺……!”
“怎麼?她又要差遣你來做什麼?本王不是說過?除非她先道歉,否則本王絕不先低頭。”易水寒依然那麼狠心。
出乎他的意料,小蘭居然只是端了飯菜,放在桌上。
“王爺,天黑了,用膳吧。你也一整天沒有吃過東西了。”
卻並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易水寒淡淡看了她一眼。
“怎麼了?王爺也沒有胃口嗎?”小蘭說道:“今天小蘭特地爲王爺做了幾道王爺最愛吃的小菜。小蘭在王爺身邊伺候王爺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因爲被賜給了王妃,所以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照顧過王爺,不知道新的婢女伺候的王爺可好。”小蘭說的話,是那麼的傷感。
易水寒聽了,倒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因爲她是易府最貼心的丫鬟,因爲她是最會打理的丫鬟,所以纔會賜予秦噯汐。這樣,他比較放心一些,可誰知道,到頭來,自己卻成了外人!
“記得王妃剛入府的時候,我還暗暗想過,王妃一個普通女子怎麼配的上王爺呢?小蘭一直覺得,如果王爺非要娶一人不可,那人非司馬郡主不可。論才情,論品德,論樣貌,論出身,她都是上上選。而王爺對司馬郡主,即便不喜歡,但卻也不討厭的,甚至有幾分憐惜。這份憐惜,是對任何圍在王爺身邊的女子都沒有的,也許這份憐惜,至今猶存,所以王爺對司馬郡主,多少有些偏愛。王妃不過一名普通的女子,自然是渴望自己的夫
君給自己最多的關懷。可是,王爺是否想過,這份憐惜,也許,傷害了王妃,小蘭知道,王爺的愛,不會是唯愛。但是,王妃的心,卻只有一顆。她只容得下最愛。所以,眼底才更容不下沙子。”
易水寒被小蘭的這一些話給震撼了,易水寒吃驚地擡頭看向小蘭,彷彿不敢相信這句話是由一向內斂的小蘭說出來的。
她做事很有分寸,也很有規矩。絕對不敢逾矩,尤其是對他。
“王爺,今天小蘭來,只想說幾個字:若愛請深愛,不要辜負了王妃,也莫要違逆自己的心。若然您真的無法愛她,那麼,便如她所說,放過她吧?讓她走,不要再傷害她了,她只是一個普通女子,沒有強勢的勢力,她很孤單,需要人保護,需要人愛,王爺想好!”
這時的易水寒愣再哪裡,想着小蘭所說的放手,他能放手嗎?自己能做到放她離開從此互不相干從此變成陌路人嗎?
易水寒沉寂了,他不知道自己心裡怎麼了!心裡百味陳雜,說不出來的心痛。
見易水寒不說話,小蘭抓緊機會,因爲自己的話觸動了易水寒:
“如果,您愛她,請珍惜她,那麼,便不要與她慪氣!有些事,一旦錯過就無法再來!有些人,一旦離開,永遠就不會回來了。”小蘭說完,然後就退了出去。
從頭到尾,易水寒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小蘭清楚的知道,他有在聽,她相信王爺是喜歡王妃的,所以纔敢孤注一擲。
燭光照在那易水寒的臉龐,他清澈而深邃的瞳,掠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情緒。
半夜:
秦噯汐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眼角的淚水都沒有消失,心又開始痛了。只有睡着纔會讓她覺得舒服一些。
反反覆覆的痛,侵蝕着她的身體,她突然覺得很無助,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彷彿只有她一人。
窗外樹影隨風而動,月光下的易水寒靜靜地站着,白衣飄然,若他此刻的心,思緒紛飛。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要怎麼做才能讓自己的心好過呢?
曾今那三分矜貴與七分冰冷化作繞指之柔,爲她而變得溫柔的,是笑容,還是心?
伸手輕輕一推,窗戶打開了,他躍進窗戶,又將它關上,燭光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易水寒跳進窗口,許久都沒動,直到聽見她夢中的低泣,才終於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去。
看着秦噯汐捲縮在哪裡,他心裡好痛,他的愛,他的全部,爲什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呢?
“噯妃,你真的想離開我嗎,是真的嗎?”易水寒輕輕的說着。
看着她睡那麼深,他不想去打擾她,看着睡着的秦噯汐,卻觸碰到了自己的心痛!他就這樣遠遠的看了她一眼便離去。
秦噯汐就再他離開那一刻,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易水寒,我累了,你對我這個冷寂,我還有留下來的必要嗎?心痛了,累了就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