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洛夫剛做完制魚工廠的晚工,疲憊的走到家,還沒關上房門,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着房東那熟悉的咒罵,進入自己脆弱的神經中。
“你這個殺魚佬!”
“房租拖了我好幾天了,怎麼還不繳!”
“怎麼,當我這裡是難民收容所,還是福利院?”
“殺魚佬,我跟你說,你現在就把房租給我交了,不然給我滾出去!”
洛夫看着房東肥胖的身軀,擠進自己房間那狹小的房門,腦中閃過自己的門框會不會被擠爆的懷疑,畢竟這樣肥胖的體型,在屠宰碼頭的貧民區內,真的是非常稀有少見。
這個無比自私摳門以及好色的死胖子,仗着自己的一個表姐,榜上了毒蛇幫的小頭目,靠着暴力威脅從本來這片幾棟房子的屋主那,用及其地下的價格買下了這些房子,然後租給了他們這些原先的租戶。
但是,他還不知道滿足,不斷的增加房租,剋扣公共用水和居住空間,甚至開始狡稱房租需要半年繳費一次,再是抵押半年。
這讓很多租戶都怒不可遏,但是因爲這個死胖子有毒蛇幫這樣的靠山,衆人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有些租戶忍氣吞聲被他貪墨房租,搬到了別處去,但是像他這樣的孤家寡人,又暫時沒有門路找不到別的住處,只能將就着租住着,但是沒想到這死胖子顯然發覺了這一點,剋扣了原本還有一月的房租,抵做是上月增加的房租,而後漫天催繳莫須有的房租。
洛夫忙碌了一天,整個人顯得很累,本來才二十多歲的年紀,此刻看過去彷彿三四十的中年人,他多少有些微微弓着身子,臉上浮現出討饒般的無奈,開口說道:“我..我現在沒有....”
“沒有錢,就給我滾!”
“你個每天散發着魚腥臭味的殺魚佬!”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背後和別人說我的壞話,你這房間我早就像收回來,打通後開個雜貨店了!”
肥胖的房東,臉上的囂張和狂妄,彷彿與生俱來,簡直讓對面的洛夫快要忘記這個死胖子,當年也是和自己一樣,是屠宰工廠內的一個殺魚將。
站在門前的胖子,如同一堵肉牆,將整個大門擋住,尖銳的喝罵聲,讓深夜本來沉睡的人們都被喚醒,只不過顯然大家熟悉了這個尖銳的聲響,一個個默不作聲如同將腦袋埋入沙子中的鴕鳥。
“殺魚佬,你再不...”
尖銳的威脅聲剛剛響起,就被房外猝然炸響的喧囂聲打斷。
男人的呼喊聲,咆哮聲,尖叫聲,以及各種撞擊聲不絕於耳,這讓這個囂張的胖子都有些驚疑不定的停下了話語聲,緊張的好奇發生了何事。
洛夫也不明所以的看向一邊的不遠的窗戶,他所在一樓外面的小巷,貌似發生了類似黑幫之間的衝突。
剛要走上前靠着窗戶向外張望,身後一陣腳步聲,伴隨着巨力的推搡,讓他一下子摔倒在地。
“滾開,讓我看看發生了什麼!”
只見那死胖子房東已經靠上不大的窗戶,打開格柵向外張望着。
洛夫有些吃力的撐着地面,想要站起身,本就在高壓工作下的身體,已經負荷疲憊不堪,剛還被這樣肥胖的身軀撞倒,讓他一時間有些懵了。
但是耳中突然響起的熟悉的尖利叫聲,讓他整個人渾身顫慄了起來。
“啊!”
“嘭!”
伴隨着如同地震一般的轟響,在地面本能團縮身體緊緊抱頭的洛夫,只看到自己房間的牆面瞬間炸裂轟塌,而後他就被巨大的恐懼包裹,顫抖着閉上了雙眼。
耳中外面巷子的喧鬧聲,更加赤裸裸的進入耳中,洛夫無助的顫抖着身軀,雙手捂着腦袋,掙扎着偷偷的睜開的雙眼,向着那邊望去。
只見皎潔的月光下,一個男人安靜的站在那,而他四周的地面上躺着一些不斷呻吟慘叫的男人,洛夫剛要睜大雙眼查看,就感覺那個站立的男人向他望來,他嚇的立馬閉上了雙眼。
空氣安靜了下來,直至腳步聲走遠,洛夫纔再次睜開雙眼,看了看已經沒有剛纔那道身影的小巷,而後轉頭看向自己的房間,只見房間無比凌亂,靠着小巷那邊的牆面破開了一個大洞,而在斷木殘骸中,兩道身影上下重疊般的壓在了一起。
順着目光,洛夫看到那個他無比痛恨的死胖子,此刻面色泛青的雙目圓瞪,一動不動的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
....
....
連綿嘈雜的腳步聲在深夜穿透四通八達的巷子,終於匯聚到了一起。
“怎麼回事!”
一道有些陰沉的聲音,伴隨着一道纖細的身影從聚集在此的衆多人影中,緩緩走了出來。
伴隨着月光,這道身影走到小巷的巷口,看着擁擠的小巷上七零八落躺着的身影,甚至有些哀嚎慘叫聲,從一邊破開倒塌的建築物內,不斷傳來。
男人身邊涌出幾個人影,靠近在地面上苟延殘喘般的身影,但是很快他們返回到男人身邊,都是整齊的搖了搖頭。
“跑回來報信的那個廢物呢?”
“老大,在這!”
一個男人被拉扯着上前,最後丟在了領頭的纖細身材的男人面前。
“老...老大!”
跪在地上的男人,擡頭看了看月光下面前的在這片貧民區帶着嗜血兇名的男人,而後轉頭看了看小巷中遍地哀嚎的場面,整個人不斷顫抖。
“到底發生了什麼!”
跪在地上的男人,聽着耳中漸漸變得冷冽的話語聲,他無比明白這是自己這位兇殘的老大,心中憤怒時纔會有的表現。
沒有任何猶豫,雖然非常現在的他如臨冰窖,但是依舊顫抖着將剛纔的所見所聞完全說出。
“呵呵,兩個男人,還只是其中一個動手,就將你們十幾個人,差不多全部打殘?!”
“真是一幫飯桶,真TM連碼頭碩鼠都不如!”
陰冷的男人開口低吼了一聲,一腳踹在了面前跪地的男人胸口,男人瞬間直直的飛了出去在地面翻滾了起來。
“讓所有的弟兄,給我連夜找到這兩個傢伙!帶上所有傢伙!還有別給我弄死,我要活的!”
纖細的身影,在月光下伴隨着男人話語聲,如同一條毒蛇一般,不斷抖動。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一邊傳來一道聲音,“老大,這片貧民區是剃刀幫還有禿鷲他們的地盤!如果不通知他們,不給他們一個理由和好處,動了他們的地盤,這樣會出亂子的!”
男人轉頭看向開口的手下,氣氛寂靜到壓抑,他直視着那個手下足足十幾秒,而後吐了一口濃痰,向着一邊走去。
“聯繫剃刀幫的剃刀,還有禿鷲,就說我毒蛇求他們辦事!”
男人在巷子中越走越遠,而他身後的那條影子也在月光中,越發纖細,如同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散發着無比恐怖的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