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頂樓。
夜梟站在圍欄邊上,目光淡淡的看着前方。
今天的天氣就好了一會兒,到現在已經沒有陽光了,天空陰沉沉的,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夜梟的臉色並不算好,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憤怒。
司謹就站在他的隔壁,沉默着。
兩個人以開始都沒有說話,足足的沉默了五分鐘之久,司謹才終於忍不住的開口,“這兩年,米蘇一直跟你在一起?”
夜梟聞言側頭看了他一眼,“你們什麼關係?”
這個纔是他關心的,如果米蘇過去的男人就是司謹的話,他肯定會不擇手段的把人搶過來,因爲司謹根本就配不起米蘇。
“我是他學長。”司謹想了想,才老實的回答。
“只是學長?”夜梟目光凌厲的看着司謹。
司謹點了點頭,“只是學長。”
夜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着司謹,似乎是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有沒有在說謊。
沉默了一會兒,夜梟才又開口說道,“你喜歡她。”
“沒錯,我承認。我喜歡了她很多年了,估計有四五年了吧。”司謹倒也是坦白,大方的承認了。
對於米蘇的心意,他從來就沒有掩飾過,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
夜梟目光漸漸地冷了下來,“她不會跟你有任何關係。”
“我知道。”司謹點頭,“是你一直壓下了所有尋找她的相關新聞?”
“沒錯。”夜梟點了點頭,直接承認了。
司謹皺眉,“爲什麼?”
“我不想讓她離開我。”夜梟很直接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司謹又沉默了。
夜梟對米蘇如何他不知道,然而景少皇對米蘇如何他卻是親眼看到的。
不管是出於任何的原因,他都覺得景少皇會比夜梟更適合米蘇。
“她總會記起所有的事情,回到那個人的身邊的。”司謹淡淡的說着。
“她會留下來的。”夜梟對自己很有自信。
兩年的相處不是假的,米蘇對他有感覺他也可以感覺得到。
這兩年的時間,他和米蘇甚至是米小翰都相處的很好,關鍵是米小翰很喜歡他。
米蘇或者是不會在乎別人的感受,但是卻絕對會在乎米小翰的。
夜梟用了整整兩年的時間,纔在米小翰和米蘇的面前刷了不少的好感度,讓母子兩人都很喜歡他,單是這一點上,他相信那個人即使曾經是米蘇深愛過的人,也比不過他。
“你很自信,我希望在他出現以後,你還可以繼續如此自信吧。”聽到夜梟的話,司謹也沒有反駁他什麼,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開口說道。
夜梟冷冷的看着他,“你在這裡見過米蘇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保密。”
“你希望我隱瞞我見過米蘇的事情?”司謹皺眉。
“沒錯。”夜梟直接的點頭。
“不可能。”司謹搖頭,拒絕了夜梟的無禮要求。
“你覺得你有拒絕的權力嗎?你可以選擇拒絕,但是你會被強制性的留在越桑,我會切斷你與z國那邊一切的聯繫,讓所有人都以爲你在這裡遇到了不幸,已經死了,你信不信?”夜梟冷冷的笑了笑,看着司謹,彷彿是在看一個笑話。
司謹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你在威脅我?”
“沒錯。”
司謹定定地看着夜梟,發現他並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如果他敢報信給景少皇,告訴他米蘇在這裡的話,只怕夜梟會真的直接就殺了他。
“或者,你需要一點時間好好的想想。”夜梟依舊是淡淡的笑着,笑意不達眼底,讓人看着心底發毛。
司謹一時間也不知道夜梟到底想要做什麼,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
因爲他被軟禁了。
從頂樓下來,夜梟二話不說,直接吩咐手下的人把司謹帶回去,好好的看着。
而司謹身上帶着的所有可以通訊的工具,都被沒收了。
夜梟也沒有理會他太多,將人關起來以後,就抱着米小翰,坐在門口等着米蘇搶救出來。
手術室的燈滅了,門被推開,米蘇很快的被護士從裡面推了出來。
醫生走出來,摘下白口罩,看向夜梟,直接走了過來。
“病人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暈闕而已,注意這段時間不要刺激到她的情緒,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了。”
夜梟點了點頭,又問了幾個問題,就直接帶着米小翰去病房了。
米蘇還沒有醒,臉色看着有些蒼白,即使是在昏迷之中,眉頭都依舊是緊皺着的,嘴裡夢囈般的呢喃着什麼,可惜聲音太小了,夜梟根本就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
“夜叔叔,媽咪怎麼了?”米小翰看着牀上的米蘇,忍不住小聲的問夜梟。
夜梟抱着米小翰,笑了笑,纔開口說道:“媽咪沒事,只是她太困了,所以偷懶睡個覺而已。”
“哦。”米小翰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似乎是信了夜梟的話了。
不過剛剛的那個壞叔叔真的是太壞了,居然害媽咪哭了,還害她暈倒!實在是太可恨了!
“夜叔叔,我們什麼時候回家?”米小翰想了想,才歪着小腦袋看着夜梟,問道。
夜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小翰要回家做什麼呢?不留在醫院陪媽咪嗎?”
“夜叔叔陪媽咪,寶寶回家。”米小翰低着頭,似乎是生怕被夜梟看穿了自己那點小心思一樣。
夜梟淡淡的挑眉,看了米蘇一眼,點了點頭,將米小翰放了下來,“這樣的話,那就讓你胡賀叔叔送你回家,自己要小心一點,在家裡不要做危險的事情,知道嗎?”
“好。”米小翰認真的點了點頭。
夜梟帶着他出了病房的門,胡賀等人此時都守在外面,見夜梟和米小翰出來了,便圍了過來。
“老三,你送小翰回家,其他人沒什麼事情都回去吧,醫院有我就可以了。”夜梟淡淡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纔開口吩咐道。
胡賀看了米小翰一眼,點了點頭,過來把米小翰抱了起來。
米小翰也不掙扎,任由胡賀抱着離開。
夜梟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直到他們都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才轉身進了病房裡面。
外面的天黑沉沉的,連帶着病房裡面的光線都很暗,夜梟沒有開燈,只是坐在牀邊,安靜的看着米蘇。
他從撿到米蘇的那一天開始,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會屬於他,他也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米蘇隨時都可能會跟別的男人離開。
然而到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居然那麼捨不得。
兩年了啊。
那麼多個日日夜夜,都是他在米蘇的身邊,他參與了她人生中很重要的兩個時刻,看着她一個人帶着孩子,卻那麼堅強的生活着。
看着她雖然是生活在他的房子裡面,卻從來不會伸手問他要一分錢,哪怕是再苦再難,她都是自己一個人咬着牙關走過來的。
這樣的米蘇,怎麼能夠讓他不心疼不喜歡呢?
只是司謹的出現,終於是讓他有了危機感。
他有一種預感,也許繼續在這裡待下去的話,米蘇真的會離開他。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夜梟忍不住低聲的呢喃,“米蘇,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沒有任何的迴應,米蘇依舊昏迷着,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的這句話。
而夜梟的眉頭一直都緊皺着,沒有舒展過。
到米蘇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睜開眼睛,她的大腦還是有些空白,什麼東西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裡。
消毒水的味道那麼的清晰,刺激着她的腸胃,讓她一陣的噁心反胃。
米蘇皺了皺眉頭,忍住那噁心的感覺,看了看病房。
病房裡面沒有人,安靜的她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頭還是有些痛,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碾壓過一般。
米蘇怔怔的發了一會兒呆,纔想起來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景少皇?好熟悉的名字,爲什麼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裡會那麼的難過?難道我跟他,真的有什麼關係嗎?”米蘇低聲的問着自己。
可惜的是,她並沒有想起來自己跟景少皇之間的過去,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太熟悉了,熟悉得似乎是刻在她的骨髓之中的一般,揮之不去。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米蘇並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安靜的躺在牀上。
開門的聲音傳了出來,有腳步聲漸漸地走近。
米蘇扭動了一下脖子,看向門口的方向,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進入了她的視線範圍之中。
夜梟手裡拿着一個保溫瓶,似乎剛剛就是爲了去給她準備食物,所以纔會暫時離開。
看到米甦醒了,夜梟笑了笑,纔過去,將米蘇扶了起來,同時調整了一下病牀的角度,讓米蘇坐的更舒服一點。
“醒了?還覺得哪裡不舒服嗎?”看着米蘇,夜梟的聲音很自然的就放柔了。
米蘇點了點頭,“還好,只是覺得有點頭痛。”
“頭痛嗎?那就先不要去想太多的事情了,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再想其他的。”夜梟淡淡的皺了皺眉頭,才笑着說道。
米蘇繼續點頭,沒有再說話。
夜梟把食物放了出來,只是一碗粥,很香的味道,讓米蘇覺得自己頓時就飢腸轆轆了。
“這是你親手煮的嗎?”這個粥的味道一聞就知道肯定不是從外面買回來的,越桑雖然和z國靠的很近,不過這邊的口味偏重,這裡的粥米蘇吃過一次,並不符合她的口味。
“不是,家裡的傭人煮的。”夜梟把勺子遞給了米蘇。
米蘇接了過來,笑了笑,纔開始低頭吃粥了。
吃完了以後,她猶豫了一下,才擡頭看向夜梟,“那天在街上遇到的那個男人……”
“已經離開了。”夜梟只是冷冷的回答。
米蘇皺了皺眉頭,知道夜梟並沒有說真話,夜梟一直都待她很好,這一次她意外的出事,以夜梟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司謹的。
米蘇還想見一見司謹,看看能不能從他的嘴裡問出一些有利於她恢復記憶的事情來。
她第一次那麼的渴望可以恢復記憶,只是因爲夢裡那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