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兒把圖畫出來之後,夏銀柱子和夏鐵柱便開工做了,這次的椅子看着雖然簡單,但是實際做起來比以前的那些東西要難上一些,他們要邊琢磨邊弄,不一定一次能做的好。
他們開工了,而夏菲兒也要開始籌備家裡的事情了,首先最重要的是寶柱讀書的事情,寶柱等過完正月十五之後,就要去隔壁村的學堂讀書了,要給他準備讀書的東西,像筆墨紙硯這些,還要給他買書本,學堂的學費也要給他先準備好,另外還要給先生的準備禮物。
夏菲兒在準備東西的時候,夏富貴在旁邊看着,夏菲兒問他送啥好,他說要夏菲兒做主,夏菲兒說家裡有幾罈好酒,可以作爲禮物給先生送去,夏富貴說不行,夏菲兒說送點心,夏富貴也說不行,弄的夏菲兒煩躁了,問他到底送什麼好。
夏富貴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後,說他去問了村裡讀書的人,人家給先生送的都是上等的筆墨紙硯這些,要不就是去買些好畫之類的東西送去,總之沒有給讀書人送吃喝的道理。
夏菲兒聽罷,說要送這些東西就得下次去集市買了,同時也不免嘀咕到,這時候做先生真是好,不但學費收的貴死人,收禮物還知道收自己用得着的東西,這怕是比收錢還要好,要知道這時候,稍稍好些的筆墨紙硯買上一套,隨時能頂住一家人幾個月的口糧,難怪說這時候一般的人家都念不起書呢。還真是的。
不過那些吃食,先生不要,總還是用的着的,夏菲兒收拾了一下,從家裡拎了一罈好些的酒,再包上兩封點心,讓夏富貴帶着寶柱去里長家裡走一趟,跟里長打個招呼,問問看里長哪一日一起送村裡的孩子去隔壁村的學堂唸書,到時候記得來通知寶柱一聲。
等夏富貴帶着寶柱走了。夏菲兒在院子裡做着看夏銀柱兩人做活。看着夏銀柱,夏菲兒想起了一個事情,年前的時候,夏富貴不是說託了高氏去幫夏銀柱說媳婦的事情麼。咋到現在還沒動靜呢。難道找個媳婦難成這樣麼?
不過夏菲兒覺得給夏銀柱找媳婦也是有些難。要是性子太弱了,肯定不行,夏銀柱本來就是個老實到不能再老實的人。要媳婦也是個老實過了頭的,那以後一家日子不知道怎麼過,真成了名副其實的包子家庭了,由的人捏扁搓圓。
但要是給他娶個太過厲害的媳婦,夏銀柱又駕馭不住,以後百分之百是個妻管嚴,萬一妻子脾性不好,一大家子也不得了,最好是給他找個性子活潑,通情達理,家裡家境也過的去,不要把女兒嫁進婆家就是爲了佔好處的女娃。
想歸這樣想,但要找到一個這樣好的,又談何容易呢,所以夏菲兒想着夏銀柱娶媳婦的事情,煩的一個頭兩個大,她看着夏銀柱,不由自主的問出聲:“二哥,你喜歡啥樣的姑娘啊?”
夏銀柱一聽,臉立馬爆紅,他擡起頭來看了夏菲兒一眼,很快又低下頭,輕聲說了句:“隨便,只要菲兒看着成就成。”
夏菲兒無奈的笑了下,沒作聲,一旁在椅子上靠着嗑瓜子的夏銅柱聽罷,他朝着夏菲兒眨了眨眼睛,然後從椅子上坐起來,看着夏銅柱一本正經的說:“那正好,老二,菲兒說二嬸給你看中了一個姑娘,她去看了看,那姑娘性子挺好的,就是長的和二妞差不多,你同意麼?”
夏銀柱看了夏銅柱一眼,看着夏銅柱不像開玩笑,接着又看了夏菲兒一眼,夏菲兒也只是淡淡的笑看着他,沒否認,他覺得大概是真有此事,低下頭認真考慮了一下,才小聲開口說:“菲兒,不,不然你還是幫我多看看吧,二妞那樣的我不喜歡,她實在太胖了,吃的也太多了,我怕以後養不起。”
“噗……”夏銅柱和夏鐵柱一聽,忍不住笑噴。
完了,夏銅柱還走到夏銀柱身邊,笑着調侃他:“你不是說只要菲兒說好就成麼,怎麼這會又說不成了,那人家胖點也好啊,胖點能幹活,以後娶回來,家裡這些粗重活都讓她幹,你成日坐在家裡享福,多好啊?”
夏銀柱這會也看出了夏銅柱剛是在說笑,他瞟了夏銅柱一眼,低聲說:“你這樣喜歡,你幹啥不去娶啊,左右你也不喜歡做活,就娶了回來幫你做活唄。”
夏銅柱一聽,連忙搖頭,語氣堅決:“不要,我就是娶不到媳婦,也絕對不會娶胖人,你知道麼,胖人不只是長的難看,一般的都不會喜歡做活,而且還非常能吃,你們想想,要是喜歡做活,又不喜歡吃的人能長胖麼,你看咱家菲兒,就不胖啊。”
夏銅柱說完話,盯着夏菲兒看,夏菲兒瞟了他一眼,覺得這三兄弟都是魂淡,好好的又在這裡抨擊胖人,胖人到底是踩他們尾巴了還是怎麼樣啊,一次比一次說的難聽。
胖人咋就難看了,咋就能吃不幹活了,想當年她胖的時候,她就覺着自己不難看,珠圓玉潤,一看就是有福氣的,而且她也不算能吃,一餐不過就吃兩碗米飯,零食還除外,她雖然也沒多勤快,不上班的時候從頭一晚上能睡到第二日下午三點,但好歹也正常上下班,能養活自己,多好啊,一羣沒眼光的兄弟。
夏菲兒想着,朝着夏銅柱那兄弟扁了扁嘴,一個不經意,看到夏鐵柱一臉似笑非笑的靠在一旁看着她,樣子慵懶的近乎妖孽,夏菲兒看着,臉沒由來的紅了紅,不過想着該死的夏鐵柱剛也笑了,也不給他好臉色看,朝他翻了個白眼。
不過笑歸笑,夏銀柱這事情還是要早些弄的好,夏銀柱過完年都十九了,實在沒辦法再拖了。想着,夏菲兒讓他們在這裡做活,自己去二嬸家裡一趟,問問這個事情。
因爲這還在正月裡,枝兒還在家裡過年沒來,夏銅柱的攤位沒開,這幾日夏銅柱成日又無所事事,大多數時間都在院子裡的椅子上躺着,這聽到夏菲兒說要去問夏銀柱的事情,他立馬也站了起來,屁顛屁顛的跟在夏菲兒後面,說要一起去。
兩人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正好碰見金柱娘端了盆水從屋裡往門外潑,大概是沒有看見她們走來,水潑出來了也收不回去,潑了些水在夏銅柱鞋上。
金鳳娘嚇得手裡的盆子都掉在地上,她立馬走過來,要用衣袖幫夏銅柱擦乾鞋子上的水?。
夏銅柱是個倔強性子,自從夏富貴出了那件事情之後,他開始對夏富貴都不理不睬的,覺着夏富貴沒聽他們的勸,才惹了這些事情出來,本來一家人好好的過着日子,如今惹了兩個外人回來,雖說是沒跟他們一起住,但是家裡說話做活總沒有以前那般好了,後來還是夏富貴親自跟他承認自己錯了,加上兄妹幾個勸了勸,他才原諒夏富貴。
但是對金鳳兩母女,他還是深惡痛絕的,他覺着金鳳娘兩母女肯定也參與了那個事情,算計了夏富貴,因此他從不正眼看這兩母女,他還說了,要是這兩母女看着他一定要繞路走,不然他可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情。
金鳳娘一直都很懼怕夏銅柱,而且這幾天,還真是隻要看到他,連出來拿東西都不敢,這會竟然看潑水潑在他腳上,金鳳娘都嚇的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她想給夏銅柱擦鞋,但是夏銅柱不領他的情,他惱火的擡起了腳,一個用力把金鳳娘給踹開了去。
金鳳娘被他踹到了一邊,不敢出聲,但是在屋裡的金鳳卻出來說話了,她伸手扶起她娘,不服氣的指着夏銅柱喊到:“你幹啥踹我娘,我娘又不是故意的。”
夏銅柱瞟了金鳳一眼,諷刺道:“不爲啥,你們住我家的屋子,用我家的錢,就是我家的下人,主人教訓下人是應該的,如是覺得受不了,就立馬給我滾,左右又不是我巴着你們在這裡住,是你們自己賴上門的,做得出那種事情,就應當早料到會被人這樣對待。”
夏銅柱說完,理都不理他們,拖了夏菲兒就走,夏菲兒走出門口的時候,往後看了一下,看着金鳳大概是還想回夏銅柱的話,金鳳娘不准她回,捂住了她的嘴,金鳳覺得委屈,便抱着她娘哭了起來,兩母女抱着哭成一團。
夏菲兒看了,心有些發軟,也不知道以後到底該怎麼對這母女纔好。
這幾日,她用心觀察了這對母女,金鳳孃的性子非常軟綿,她自從來到這裡之後,不管看着誰,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從不會主動跟他們說話,要是在門口不小心碰到他們,總是儘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且還幫着家裡打掃院子,砍柴,挑水啥的,弄好就整整齊齊的放在院子裡,而這些事情她都是趁着夏家人還未起來的時候,就都做好了,夏菲兒家的人一般在院子裡不會看到她,看樣子,她倒真把自己當個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