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昊王府的帖子我們也回絕了麼?”
近些日子,送進府裡的邀貼不減反增,概因一份好奇之心。諸人皆想看看,那位受逍遙王疼愛學士之女到底是何等樣貌,逍遙王爲之,甚至不惜大鬧太子府呢。
婉瀠的傷勢,讓她名正言順地推卸了若干約帖,但輕傷畢竟是輕傷,太醫沒有爲她渲染的義務,躲過了幾日清靜後,該須面對的仍須面對。今日一早,慕曄便前往刑司,對鏡理妝的當兒,芳涵又拿了一張帖子進來。
“昊王府……”她依稀記得,似是在哪一次的聚會上,自己與那位昊王妃應是有一面之緣的。
芳蘊將一支與主子今日的衣色頗有相襯的珠花別上主子云鬢,口中道:“咱們聽高總管說,這位昊王妃傲氣得緊,尋常人入不了她眼的,沒想到會給小姐送帖子來。”
“是呢,高總管說昊王是管着皇家倉庫的,咱們府裡的吃喝花銷可是全掌握在人家手裡。”
皇家倉庫?是專司皇族中人月例用度分派的天南院罷。婉瀠失笑,“你們兩個,這幾日悶壞了是不是?”
兩個丫頭被主子說中心思,皆伸了伸了小舌。
“好罷,我記得這位昊王妃是不讓人討厭的,既然人家給了面子,我們不妨接下。”
“是,奴婢爲您選今兒出門的衣裳!”
“奴婢去選首飾!”
於是,外罩紫煙羅,內着月華緞,婉瀠儀態萬方地出現在了昊王妃的賞花會上。
這位昊王妃,的確與別個貴婦有所不同,言談作派,皆透着一股子閨閣中絕難一見的大方落拓,卻不見絲毫的粗鄙,那明眸皓齒,高挑身材,更是別有一番北國佳麗的風情面貌。
“婉瀠能來,我當真是高興極了,我生於北疆長於北疆又嫁來這北地,最喜歡看來自於南國青山綠水間的溫婉美人,先前也見了幾個,卻好生的失望,以爲無非會說一口的軟話,裝幾分羞怯,說到底,做作而已。直到見了你,我方明白,南國佳人當如是。”
婉瀠生性清淡,不易與人深交,但這位昊王妃的熱絡,卻奇異的引不起她的反感,想來,是彼此還算有緣了。
“咱們府裡被皇上賞了幾株暹羅國送來的花木,這幾日正是花期,今日我是奉太妃的命來操持這場賞花會的,但我真心想邀請的人,只有三五個。那邊亭子視野最好,也安靜,你身上有傷,就坐那邊細細賞罷。”
昊王妃執着婉瀠手,送到了後園一個花木掩映的小亭內,亭內案上,已經設了茶水點心,擡眸望去,果然見得一團如緋雲似櫻霧的花開,當真是本土罕見的品類,難怪此府裡的太妃要向人獻寶了。
婉瀠稱謝,昊王妃便到他處張羅去了。她覷着那個窈窕修長的影兒,有幾分的納罕,如此一個人,嫁進了這等宅院,箇中想必也有一番曲折的罷,
“嗤,那個昊王妃還敢擺那樣一張臉給我看,若不是看在這府裡的太妃面上,誰會進這府裡來?”
“說得正是。也不想想自己的出身,還不是挾恩以報,逼着太妃作主,她才坐上了這昊王府的正妃之位?要不然,一個江湖門派出來的女兒,連做個妾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