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周偉光和爺爺有說有笑,張昊天根本就笑不起來。
就不說其他的,眼前還有很多事兒都不明朗呢,自己哪兒就笑的出來啊!
看着張昊天不吭聲,也不跟着開玩笑,原本週偉光是想緩和一下氣氛的,結果現在氣氛變得莫名的尷尬了。
“行了,我說你啊,別總是這麼嚴肅!該開心的時候就要放開了笑!”周偉光戳了戳張昊天,想要提醒他,人生還是很美好的,千萬不要因爲這些事兒就覺得灰暗了,這樣是不對滴!
張昊天苦笑,“恩,我知道。”嘴上說知道,可實際上張昊天心裡根本就過不去這個坎兒,至少現在還過不去!
在這之前的一段時間裡,自己經歷了那麼多的事兒,認識了那麼多的人,本來以爲事實就是那樣了,可現在看起來,根本就不是!
自己甚至連這些人,鬼,事兒,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或者是別人編的謊話都不知道,這怎麼讓自己的人生明朗?
周偉光又嘗試着改變一下嚴肅的氣氛,但是結果還是不太好,張昊天那個傢伙,一直都是不肯參與的死樣子,看的周偉光心裡都想打人了。
坐在旁邊的周偉光的爺爺,這會兒也大概明白了張昊天的心情了,這種事兒,換做是誰,都不見得能開心的應對,除非沒心沒肺的傻子。
“行了,事不宜遲,既然這件事兒刻不容緩,那咱們就走着看看!”
周偉光的爺爺說着,起身朝着臥室裡面走了進去,臨走的時候還順帶着看了張昊天一眼,那意思就是在告訴張昊天,趕緊做好準備,一會兒帶我過去看看,我也好能趕緊給你解決問題。
張昊天原本心裡就覺得緊張,現在要去自己經歷的那些地方了,心裡更是緊張了,甚至,已經緊張到不知道應該先去哪兒,後去哪兒了。
周偉光的爺爺很快從房間裡面換衣服出來,帶着兩個後輩往外走,臉上的神情也開始越來越嚴肅。
出了酒店,周偉光的爺爺停下了腳步,瞪着一雙眼睛看着張昊天,“走吧!咱們第一站要去哪兒?”
張昊天眼睛滴溜溜的轉悠了兩圈,想着直接去那個商場呢,還是把人直接帶到自己家裡去呢?
或者,可以帶去紙紮鋪子那條街看看孫老闆的店面?
眼看着張昊天猶豫不決,周偉光倒是有了辦法,“行了,這件事兒是從孫老闆那家店開始的,就先去看看那個地方!”
張昊天沒什麼異議,伸手攔截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報上了地址,大約四十分鐘之後,車子停在了那條街的街口了。
剛一下車,周偉光的爺爺四下看了看,微微的點了點頭,“嗯,這地方,還真的挺邪門兒的呢!”
“什麼?”張昊天看着周偉光的爺爺,心裡覺得有些奇怪。
這種地方,說的好聽點兒,就是紙紮鋪子,販賣一些祭奠先人的用品,可要是說的不好一聽一點兒,這地方就是做死人生意的,陰氣重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兒,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沒什麼,就是覺得這個地方有點兒奇怪,走了,進去看看。”周偉光的爺爺看都不看張昊天一眼,雙眼一直盯着前面的道路兩邊的店面,像是要從那些店面裡面找出違規的東西一樣。
時不時有人出來招攬生意,眼看着前面的人走過去,那些營業員都相當的熱情招呼着,但是當週偉光的爺爺走到近前的時候,根本就沒人打招呼!
這讓張昊天不禁覺得奇怪,這是什麼情況?他們不想做生意嗎?還是周偉光的爺爺臉上寫着生人勿進的字樣?
此時周偉光也開始覺得奇怪了,朝着爺爺跟前蹭了蹭,“我說,爺爺,你魅力下降了啊!那些人都不搭理你,是不是覺得你買不起他們店裡的東西,懶得招呼你啊!”
“一邊兒玩兒去!”爺爺狠狠的瞪了周偉光一眼,“他們是知道我太懂行了,不好騙,所以纔不招呼我的。”
周偉光的爺爺這麼一說,張昊天想到一件事兒,趕緊也湊到了周偉光爺爺跟前,“爺爺,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啊!”
本來說好了,就是來這裡看看的,現在好了,周偉光的爺爺開頭,就這麼招搖着往前走,幾乎整條街都能知道他們的存在了,這樣,還算是暗中觀察嗎?
張昊天不明白周偉光爺爺到底是什麼用意,但是想着他也不是三四歲的孩子了,在他走進這條街的時候,基本上就應該想到這件事兒了。
默默的在心裡合計着,張昊天還是選擇跟在周偉光爺爺身後,想着爺爺心裡肯定有他的計劃了,自己只需要跟着走就是了。
三個人繼續往前,情況基本上還是和剛纔一樣,根本就沒人上來打招呼,即便是偶爾有那麼一兩個不識相的店員上前來打招呼,也都會被店裡其他人拽回去,甚至還會在三個人身後指指點點,看着那個樣子,像是在教那個人如何辨別是不是顧客,會不會是砸場子的人一樣。
這條街並不算是很長,三個人從這邊走到那邊,之後又重新走了回來,基本上算是把這條街走了兩遍,街道兩邊的情況大體上也都瞭解了個差不多。
周偉光的爺爺在重新走到來時候的藉口的時候,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哎,這些人啊,爲了這麼點兒蠅頭小利,居然連做人的基本道德都給忘了!”
張昊天和周偉光面面相覷,全都不知道爺爺在說什麼。
本來張昊天打算問問的,可還沒等真的開口說話呢,就又被周偉光給搶先了,“爺爺,你要是想說呢,就趕緊說,別弄得雲裡霧裡的,我聽得糊塗!”
這句話充分暴露了周偉光沒看懂的事實,也讓周偉光的爺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哎,我的好孫子啊!平時就讓你多走走,多看看,多學學,你看看,這麼點兒事兒你都看不出來,這要是真的說出去,豈不是給我老頭子丟人?”
“我說,爺爺啊,現在不是教育我的時候,你有說這些廢話的時間,早就把事情解釋的清清楚楚的了!說不說!趕緊的啊!”周偉光顯然沒有什麼耐心了,說完這些話,還順帶着送給爺爺兩個免費的白眼兒。
“行了,看你是我孫子的份兒上,我就解釋給你聽!”周偉光的爺爺抱着肩膀,挑着眉毛看着周偉光,“剛纔幾乎所有的店員都不跟咱們打招呼,是不是?”
周偉光和張昊天不約而同的點頭,這事兒是真的,剛纔也都是親眼看到的,但是這又有什麼?不是說是因爲那些店員知道這三個人的身份,所以纔不搭理的嗎?
按說,同行是冤家,很多時候逛街的時候就能看到,一些商家會在店裡醒目的位置掛上一個牌子,所謂的同行莫入,面斥不雅。
“但是如果他們心裡沒鬼,見到我也不至於擔心害怕成那個樣子,也正是因爲他們心裡有鬼,所以才怕我當面拆穿他們,對於一個我這樣他們不認識,看起來還有兩把刷子的人,他們恨不得我趕緊離開這條街呢!”
周偉光的爺爺說着這些話的時候,臉上還多少帶了一些驕傲的神情,也不知道他是在驕傲自己本事大呢,還是在驕傲自己看穿了那些人的把戲,但是沒說出來。
然而,就算是這麼說了,張昊天和周偉光還是不太理解爺爺到底是什麼意思,全都瞪大了雙眼看着爺爺,希望他可以進一步的解釋,別這麼雲裡霧裡的,讓人摸不着頭腦。
看着面前的這兩個孩子還是一副不知道什麼意思的表情,周偉光的爺爺再次嘆氣,“哎,我說你們兩個也真的是夠笨的啊!我都說的這麼明白了,怎麼還不明白?”這要是出門拜師求學,估計能把人家老先生給氣死!
“我說,爺爺啊,你能不能說點兒我們能聽得懂的話,你要是再繼續這樣說話,可真的要沒朋友!”周偉光的臉上仍舊是一臉的嫌棄。
平時爺爺說話拐大彎也就那樣了,反正也不着急,自己慢慢問也就是了,可現在,這時間就是一切了,爺爺還這麼拐彎抹角的,這樣真的合適嗎?
周偉光的爺爺這次乾脆衝着周偉光的後腦勺就是一下,“混孫子,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你自己笨,還怪我了?”
“不怪你還怪誰啊!你是我爺爺,我要是笨了,肯定就是你遺傳給我的!”周偉光也不客氣,捂着後腦勺看着自己的爺爺,心說這老頑童,能不能稍微正常一點兒啊!
“算了,看你們這麼笨的份兒上,我再說的簡單一點兒吧!這麼說吧,其實這整條街都有問題!他們表面上是做着合理合法的買賣,但是背地裡肯定是做了什麼壞事兒了,不然不可能這麼懼怕我的!我就相當於檢查組一樣,因爲我很懂,還不是他們的人,要是真的被我發現了什麼壞事兒,弄不好就會舉報他們,到時候他們就算是有辦法挽回,肯定也要費一些力氣的!
與其要費勁弄這些,還不如直接回避了我,省的把我這個大麻煩迎進門!
至於他們正在勾結什麼事兒,我覺得,這還肯定是一件大事兒,不然不可能整條街道的商鋪都不歡迎我!”
周偉光的爺爺說完,自己還點了點頭,像是在贊同自己說的那些話一樣。
張昊天這會兒基本上算是聽明白了,只是,“這些人能計劃什麼事兒啊?”弄不好是周偉光的爺爺想多了,那些人怕不是隻想多忽悠幾個顧客,所以纔不希望他老人家去拆臺的。
“這就不是咱們說的算的事兒了,依我看來,這事兒應該是一件不小的事兒,沒準兒還是一件害人的事兒!這種事兒在這樣的行當裡面根本就不新鮮,很多人都是看人下菜碟,那些得罪了他們的人,很多都會被他們弄個小把戲,稍微倒個黴什麼的也就是了,就怕他們聯合起來……”
後面的話,周偉光的爺爺沒再繼續說下去,還拉長了尾音,像是希望張昊天和周偉光自己去思考一樣。
實際上這種事兒真的是相當的普遍,只是,這麼多人一起參與的事兒,那倒是少見了,沒準……
張昊天猛的想到那個孫老闆,心裡也是咯噔了一聲。
依稀記得之前周瑩瑩跟自己說起過,說是那個孫老闆原本就是在這裡開店的,但是後來因爲一些原因,整個店面一場大火,什麼都沒剩下。
如果說整條街上的人都參與了一些事兒,那麼孫老闆肯定也脫不了干係,沒準兒也會參與其中,但是他死了,這事兒,就有些詭異了。
要是那些人真的有一個很詭異的利益鏈接,孫老闆應該是在鏈接的哪個部分?起到了什麼樣的作用?
張昊天一邊想着,一邊把自己心裡的想法全都小聲的說了出來。
周偉光的爺爺臉上笑的快成一朵花兒了,“你看看,就是聰明啊!一點就透了!我就是這個意思,你之前說過那什麼老闆也是在這裡的,死後還是在這裡,甚至還說,那傢伙能交換一些陽壽之類的東西,那些絕對不是一般鬼能做到的!”
“鬼?爲什麼我覺得那個周老闆更像是妖?”張昊天弱弱的說着。
如果孫老闆真的只是一個簡單的鬼,根本就不會有操控整個店鋪的能力!還有,所謂的交換陽壽,出入黃泉路,就這些事兒也不是一般的鬼能做的出來的,所以那個孫老闆是妖貌似更能說的通!
“嗯,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但是吧,我覺得咱們還是要先去看看那個什麼孫老闆,之後再做總結!”周偉光的爺爺這會兒腦袋依舊相當的清楚,在糾結完上一個問題之後,直接沒有停歇,就這麼有進入了下一個問題。
“好!我帶你們去找!只是,那地方好像要有緣分才能看到,要是沒有的話……”後面的話,張昊天也沒說完,但是基本的意思也已經表達的相當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