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見那個人之前,在一個人獨自默默承受着皇權帶來的利弊時,自己從未相信過,天空中,會出現一絲光芒。那不是刺眼而又熾熱的火焰,她不像那些普通女子一樣以特殊的眼光看待自己,自從遇到了她,就像是一個在沙漠裡的逃亡者看到了綠洲。可是,自己心裡清楚,那只是自己的幻想。因爲那溫柔的光,她的心——早已屬於別人了。
“誰?!”溫柒猛地睜開眼,緊緊地抓着那隻手,雙眼警覺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放手。”鉞風致平靜的說。
溫柒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迅速的把手撇開。鉞風致輕輕地揉着剛剛被她抓緊的手,說:“怎麼?功名利祿全沒有了,很失望嗎?”
“……”溫柒似乎懶得搭理他,剛一醒來就迫不及待的下牀,與他拉開了一些距離。卻哪料剛走幾步,腿卻不聽使喚,腿一軟,便重重的跌到了地上。
鉞風致本想伸手扶她,可她的那雙眼睛,那該死的眼睛裡,卻還是一片冰冷,沒有一點點的感激之情!難道,到現在,她還是那麼的倔強?!不肯服輸嗎?!
她爲什麼就沒有看到自己伸出的手呢?!
“喲。真是狼狽啊……”鉞風致奚落着。
現在這氣候是不是太冷了?他忽然想到溫柒還是一個女子,而且還被人下了毒,鉞風致想趕緊將溫柒扶起來,脫離冰涼的地板。
可是伸出的手就被她的目光制止了。
“不用。”
溫柒冷漠的推開了他,自己一個人支撐着,吃力的站了起來。鉞風致有些急躁:“你真以爲自己還是當初的那個水神嗎?切!原來只是一個假冒的罷了!”
溫柒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喂!溫柒!你站住!”身後的人還是那般糾纏不清。溫柒有些頭疼……
這一切的一切事故開端,還要回到雨祭那一天,也就是鉞風致大婚的日子。那一天,羣大臣都精心準備好了各自的賀禮馬不停蹄的送去鉞風致那裡。堆得東西有一個大殿那麼多,再後來,就是北國派來的使臣送的祝賀。
溫柒那個時候只是靜靜的看着底下的虛言假意,冷漠的看着鉞風致他們在行大婚之禮。
“您就是水神殿下嗎?”那個時候,就有一個人走向自己。他滿臉的焰媚,就像是一隻討好的小狗一樣噁心。溫柒有些厭煩這些瑣事。
“你是誰?"能夠得到越秦的許可,能與自己交談的人,除了是什麼大官貴族以外,就是什麼皇子了。
“我是誰並不重要,只是等下,希望水神大人能夠將我北燕國的西部的眼中水災治理得當呢!”他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眼裡透着的皆是貪婪。
也是,貪婪的小人,就要有噁心的嘴臉纔是啊。溫柒在心中默默的想。
“我會盡力。”
他聽到這個答案似乎很不滿意,冷哼一聲:“什麼‘我會盡力’,如果你真的是水神的話,那麼治理這麼小小的水災,救治那些受苦的黎明百姓這個理由還不夠嗎?”他的這些話自然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只不過,溫柒是水神,她能夠聽到人類那些低語。
微微蹙眉,背過頭去,再也不搭理他。
對的,就是在那個時候,這個人給自己的感覺是很不好。從那時起,繚繞在自己心頭的不安漸漸沉重了。時間慢慢一點一點的過去了,等到自己的雨祭,已經是午時了。不過也不會影響自己的發揮,畢竟是溫柒讓越秦這樣安排的。
可是,可是……
等待自己上祭祀臺之後的事情就出乎了自己意料之外!
因爲那就是一個陷阱,將自己差一點推到死神之間的陷阱!
“咦,等了那麼久,怎麼還不下雨啊?”人羣中漸漸有人大聲的喧鬧了起來。不過這些與自己無關,只不過,那些特意說給自己聽的,故意讓自己心煩的話。是真的……
溫柒,她的神力,在那一刻,消失不見了。
那一天,是溫柒此生此世最爲狼狽的時刻,也是她第一次認識到人類的無知會造成多少的災難與自己無法想象的後果。越秦被別國使者私底下嘲笑是蠢貨,而鉞風致也不好受。
那些人像烏鴉一樣叫着、笑着說:“哎呀呀,有這位水神大人的鼎力相助,你們烈峰國一定能夠年年豐收了!太子殿下您的婚禮,一定會光彩耀人的!”
在那天后,鉞風致與越秦說些什麼,自己並不清楚。因爲在祭祀臺上,自己莫名的昏倒過去了,再也不省人事。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不過關於自己力量爲什麼會消失這個原因。溫柒想了很久纔不得不確定那個原因。不過,這也是她個人的猜測。所以,還要去求證。
“溫柒,你回來。”鉞風致站在身後,恢復了原來的神態,冷冷的說。
她有些遲疑,許久,才悶悶的說:“爲什麼?”
“因爲你想知道真相。不是嗎?”
“我已經知道了。”
“知道?”鉞風致從身後快步走來,想要伸手抓住溫柒,但她靈敏的逃脫了他的手心。溫柒固然失去了神力,但是她的性子實在是固執,不願受他人擺佈。即使這個鉞風致現在沒有對她做什麼事,但是,她不肯相信他。
“嘖!該死!”他稍稍用力,就把溫柒緊緊地按在宮牆上。他衝她吼道,“你知道?你真的知道?你知不知道有些人佔有你的名聲在那邊爲所欲爲,說是什麼自己纔是水神,求父皇把你儘快處死,以免爲禍蒼生!你知道!呵!溫柒,烈峰國的水神大人,你究竟知不知道?!”
溫柒偏着頭,髮絲凌亂,掩蓋住了她驚豔的一張臉。
“那麼,我該感謝你了?”她推開鉞風致,頭也不回地走了。鉞風致呆呆的看着那個離去的背影,再也忍不住,跌倒在地上,拳頭毫不留力的重重擊打在地上,知道雙手失去了知覺,他才幡然醒悟的順着溫柒消失的方向追去。
可惜,太遲了。沒有一點點的痕跡留給自己,問宮女與侍衛,皆不知道。鉞風致又一次知道,自己再一次的丟失了那個人,那個從來不屬於自己的人。他頹廢的靠在宮牆上。
“殿下!您的手怎麼了?”知道滄溟雪聞言趕來的時候,心痛的擡起他已不在意的雙手的時候,他纔回過神,冷漠的看着太醫幫自己上藥、敷藥,就連越秦趕來,他也只說自己不小心摔傷的。
只有滄溟雪清楚的知道,在外面,在剛剛鉞風致突然衝出去的路上的原來位置,有兩個像極了是砸出來的坑。那個坑,在自己的內心處,恐怕,是再也填不上了。
雖然是秋季,可是睜一隻眼閉一眼就要入冬了。
一個俊美的男子坐在木椅上,靈巧的給四周的花花草草澆水。要說到這裡是貴族子弟的王府,倒也不像。哪個王府是這般的花草處處有,就連木椅上都被緊緊的纏繞着藤蔓。要不是走近些看,還不知是一所花草盛茂的府邸還是什麼荒廢的舊院子。
可要說這是百姓的屋子,看着也不像。畢竟哪個地主家能夠有這麼寬廣的地盤,府邸都足足佔了京城的一塊了。而且,剛剛男子種植的花花草草可不是平常能夠見到的野花野草,就是請京城知識最淵博的老人前來鑑賞這些花的品種,也說不起幾朵花來。
“咕嚕嚕——”清澈的水在青翠欲滴的葉子上打滾。
男子眼裡臉上皆是笑意,那笑容就像是春風拂過大地般的柔和。“要開始了。”男子眯着眼,別有深意道,“這一場局就要開始了。”
話音剛落,他轉了一個頭,又澆到另一株花上了。
“皇兄,別來無恙……”慕澤彌背對着鉞風致,淡淡的說,“既然來了,就請上座吧。”旁邊的石桌上,碧潔的桌面山剛好擺着一壺冒着縷縷白煙的茶壺和兩個已倒滿茶的青瓷杯。
鉞風致一言不發的走過去,坐在木椅上,伸手摸了摸茶杯,茶溫竟沒有冷卻,還是溫熱溫熱的,就連杯子透出的,都還是溫熱的。
“你剛剛,和誰在一起喝茶?”鉞風致開口道。
慕澤彌轉過身,面對着他,笑道:“我與誰喝茶並不重要,皇兄,茶杯已經洗過了,我隨手用茶水洗的,不過,你既然來了,有話就直說吧。”
鉞風致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慕澤彌,慕澤彌的心思,他是越來越猜不懂了。就連他知道自己今日要,鉞風致都有些吃驚。
“你這茶,是好茶,用來洗杯,是否太浪費了?”鉞風致說。
“皇兄何必遮遮掩掩,那件事,不是我乾的又如何,是我乾的,你又能拿我這樣?”慕澤彌直插主題,雖然是輕描淡寫,但眼神中閃爍着的,是藐視。
鉞風致低頭不語。的確如慕澤彌所說的,他有事找他,但並不是質問他那件事——水神之雨祭。
這幾日,外面的流言傳的是越來越多,越來越不堪。鉞風致剛開始只是以爲是百姓飯後隨意的說法,可到了後來,他查了一些時日,發現背後有人在搞鬼。
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可是流言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變本加厲。這件事不僅關乎皇家顏面,還有……她也已經卷入其中了。鉞風致不得不去管這件事。
白煙徐徐的冒出,慕澤彌放下手中的水壺,停止澆花:“皇兄,這件事情是有人專門爲你設的局呢!你還偏偏就上了那些奸人的陷阱裡去了,水神固然是絕色美豔,可是,你也不能迷了心竅啊。”
“你這話說的,純屬胡說八道!”他氣憤的站了起來,怒瞪着慕澤彌,“明明這件事關乎着我們烈峰國的臉面,可你……!哼!”
“若非是皇兄爲了那個女人!那你這般的生氣着急又爲了什麼?!”慕澤彌也站了起來,與他對視,“皇兄,你莫要忘記了紅顏禍水這四個字!若你真心爲烈峰國着想,此時此刻就應該在宮中安分的處理朝政,好生監國!而不是在這裡與我這個不受恩寵的皇弟在這裡爭議是非!”
雖然慕澤彌表面上像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公子,心靜如水,可一旦牽連上鉞風致,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或許,這是兩個人之間的爭鬥、這麼多年來的對視所造成的。
“你究竟想說些什麼?”鉞風致猛地扯起慕澤彌的衣袖,將他奮力的壓在木柱上,雙眼裡似乎都能冒出火焰。
“你還不懂嗎?!”
“你還不懂嗎?!”
好吧好吧,同樣的,在另一邊,也有一個人與幕澤彌口吐一樣的話語。
不過,幕澤彌是無奈,而那個人……則是怒吼。
溫柒臉色平靜的聽站在自己一旁的男子訓斥,安靜的像與自己無關一樣。戈浮見她這般模樣,自知自己說再多她也聽不見去,可滿腔的怒火硬是咽不下去。
“溫柒!我拜託你用腦子好好想一想好不好?算我求你了。音久他做那麼多的事情,不就是爲了你嗎?”戈浮用手劇烈的搖了搖溫柒,希望她能夠醒悟,“你卻偏偏不願領他的情!這也就算了,可是你……你竟然隨隨便便進入烈峰國!你倒是說一聲啊!不說一聲也就算了,你倒是吱一聲啊!就連發現了尹玉的下落都也片言不語……”
或許是因爲戈浮說話嗓音太大了,站在旁邊看戲的人也捂着耳朵,繼續欣賞這場鬧劇,等到戈浮喊得力氣都快沒有了,嗓音也快啞了,溫柒纔不急不慢的說:“你們一心說音久爲我好,可是,對於一個沒有心的冰冷水神,你與她講道理如同對牛彈琴般,有何益處?”
敢情說了半天這丫頭根本就聽不進去!
“對牛彈琴……呵呵,……琴?我……我要是……現在有力氣……”戈浮伸出指頭顫抖的發出輕微的聲音,“我保證……用……用……”旁人捂着臉,不耐煩的用力將他踢在旁邊,挑眉道:
“戈浮,我知道你想用魔琴將這丫頭收拾的乾乾淨淨,可是你的魔琴對她一點作用沒有啊。唉……真是的!你們兩個人,一個性情急躁,還有一個……唉!真不知音久日日夜夜如何去忍受你們。”
溫柒只是看着戈浮,冷冷的說:“音久他,對我——們很耐煩。”
“……”三個人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雀泓再次機智的用雙手捂住耳朵。
“混蛋!我忍受不了了!你這丫頭是故意的吧!一定是的!那可疑的停頓是怎麼一回事?!人還沒有嫁過來就有底氣了是不!雀泓你快說說她!真是……的……”某戈再一次臥倒在地上,再無生息。
雀泓提了提他,鬆了口氣,臉色嚴肅的看着溫柒,“好了,鬧了這麼半天了,現在該聊正事了。”溫柒輕輕的點了點頭。
“剛剛我恰巧路過烈峰國,看到你臉色慌張,就把你帶到這裡。這裡雖然不是一個好說話的地方……”雀泓說到這裡,又用腳提了提戈浮,“不過你放心,從這傢伙大哄大鬧的時候開始,我就在他身上下了**了。雖然他很可靠可……我並非信不過他,只是越知道的越少對他越好罷了。”
“我懂。”溫柒說。
“剛聽你那麼說的話,尹玉既然已經找到了,也確定了位置,就不必麻煩你了。還有,你剛剛說,神力消失不見了?”雀泓緊鎖着眉頭,思索了一會兒。
“我心中已有了答案。”溫柒說,“恐怕是音久……”
雀泓先是一愣,然後恍然大悟:“你懷疑音久出事了,而致使你心中不安分神,纔會造成神力消失不見的結果嗎?溫柒,並非是這樣的。且不說神力消失單單憑這麼不安就消失,也太匪夷所思了。再說了,你說的那種事情,除了是服用上古時期神谷造出來的丹藥而導致的心靈相通,是沒有別的可能了。”
“上古時期的……神谷?”
雀泓說:“無關緊要,只是一些傳言罷了。不過,據我猜測,抵制神力的寶物在人間倒是有幾件,不過因爲太過於稀有了,很少有人類知道它們的下落。”
“這樣……”
溫柒附和着。只是感覺自己心裡空空的,寂寞的好像撒上一層灰似的,原來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嗎?可爲什麼自己的心口悶得慌,卻又不知爲何……也許是自己被那些人間瑣碎之事攪得心煩意亂了吧。溫柒想着。
她想要回到自己的水神殿,可忽然眼前一黑,擡起頭來,映入眼簾的不是音久又是哪個?她靜靜地擡頭看着他,不曾說過一句話。倒是音久,一伸手就輕輕的抱着她,頭深深地埋在她的頸間,任憑那芳香竄進自己鼻內。
音久,也許也累了。
“音久……我……”
懷裡的人想要說些什麼,大底是因爲太過疲勞,話還沒有說完,人就在音久懷裡沉睡了。長長的淡藍色髮絲黏在音久的黑衣上。
音久低着頭,確認溫柒熟睡了,便輕輕將他抱起,讓她頭靠在自己的胸膛前。這個時候,戈浮剛巧不巧的醒了,他揉了揉自己惺忪的雙眼,納悶的說:“怎麼了怎麼了?”
雀泓只是做了一個手勢,戈浮沒看懂,但他感受到一束冷冷的眼光毫無遮蔽的直刺着自己。像極了一把鋒利的鐮刀靠在自己的頸上。
“魔尊大人……”戈浮呆呆的喃喃道。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
在溫柒面前沒有爆發出來的殺氣立馬迴繞在雀泓兩人的身旁,黑霧漸漸瀰漫在空中,將音久包圍的十分模糊,一雙紅的彷彿能夠滴出血的眼睛在深深的黑霧中顯得特別的耀眼。
“告訴本尊,誰做的?”
前幾天。
“嗯……該你下了。”話剛落音,一顆黑棋穩重的落在光滑的棋面上。
祁扶眼含笑意的看着對面緊鎖眉頭的男子。男子摩擦着手裡的白棋,想了想,剛準備下手,卻又聽到祁扶清朗的聲音:“走到這裡,你可就沒有退路了。”
“啪——”
男子面色平靜的說:“那又如何?”
祁扶無奈的搖了搖頭,自知他的脾氣,卻又不加阻攔,掃了一眼棋局,邊隨意下了一步:“既然你那麼不知事,那麼這局面還是交給我吧。”頓了一頓,加重了語氣,“我偉大的魔尊大人。”
音久像他一樣漫不經心的走了一步,冷冷的答道:“不用你管,你既當本尊是魔尊,就不要管閒事。”
“什麼叫做管閒事?”音久本想敷衍了事,可偏偏就對上了他嚴肅的神情。兩個人就這樣彼此對視,就如同這場棋局一樣,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音久迴避了他的問題,只說:“……她的事情,本尊自由主張。”
“什麼叫做‘自有主張’?音久,我真是該不懂你。我們做了那麼多年的朋友,爲什麼,還抵不過一個女人呢?”祁扶有些激動,但更多埋在心裡的,是自己的疑惑不接。
他不語,只是將視線放在遠方被霧氣環繞的羣山當中。這裡不是魔界,因爲魔界沒有這等世外仙境。但這裡更不是仙界,因爲仙界早已無人管轄這些名山明水了,正如赤子之心的雀泓所言,如今的仙界,早已烏煙瘴氣了。
“我這裡的地方不錯吧?環山繞水,四季如春,但是卻又能夠感受到遠方雪景之冷,還有西邊那等荒漠之地,還有東邊,偌,就是你能看到的那裡……”祁扶正興致勃勃講說自己最看好的地盤時,音久終於目光之中出現一絲鬆動,竟然眼露讚許,口中這樣稱讚道:
“不錯不錯,不愧爲人世間第一挑剔眼光的祁扶。”
祁扶臉色瞬間跨了下來:“魔尊大人,我名爲祁扶,就是祈福的本意,可是現在人間貪得無厭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並非是我特意挑選有福之人,而是有些人太過……算了算了,且不說他們。”
音久挑眉:“那件事,有消息了?”
他私底下一直託付戈浮查問水神古時所留下的詛咒,爲的誰,自然是明擺着的。
只是可惜,戈浮動用了自己所有的下屬,他那位花花公子,竟然也去詢問自己所有環繞在自己身邊的粉蝴蝶!音久得知後,氣急敗壞的宣他入殿,卸下他的“重任”,雖然自那日起戈浮自得清閒,可惜音久忙碌不見蹤影。
畢竟音久與水神的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可是,只要溫柒身上揹負的詛咒一日不解,那音久就永遠放不下心來。在加上之前那個雪女的胡亂添亂,事情變得越來越出乎自己意料之外。溫柒身上的詛咒還好只有上古古籍中留有記載,其餘的書籍他早就派人讓書永遠消失在世上。
除了上古時期留下來的人不知道水神之咒以外,就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人了。
若是魔界的人知道,非得儘可能的阻止自己不成或許,還可能謀害溫柒!
並不是音久樹敵太多,而是水神這個身份太過於特殊。在遠古時代,她就是最純的存在,比當今赤子之心的雀泓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沒有人膽敢與水神聯姻,不是因爲別的,就是因爲水神的存在,無人能及。她心智堪堅,人心早已看透。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存在。所以,在她死後,原神必須消失,就像枯葉一樣灰飛煙滅,魂飛魄散。不然落在歹人手中,後果不堪設想。只是最開始的水神對自己太狠了,親自在自己身上下了一個詛咒:
每代水神,皆忘卻凡間所情,不可與外來族人相戀。違者,兩人人神共棄!
“若不是那年的仙職皆有人選,本尊又怎會選中了缺席整整五百年的水神?”音久無奈的嘆息道。
祁扶冷冷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你若是並不不介意當時所作所爲,那至今日,也需的無怨無悔!魔尊大人,水神的事情,我無能爲力!”
“當真?”
“……”
音久見祁扶沉默了許久,緩緩的嘆息道:“既然如此,那今日所說之事,你全當自己沒聽到吧。還有,你也當作本尊今天也沒有來過這裡。就這樣吧。”
他站起來,拍了拍落在自己頭上的花瓣,一瞬間,一陣狂風吹起,將頭頂上正開的茂盛的碎碎點花吹的凌飛鳳舞,像極了花與風的共舞。
少頃,風才依依不捨的在樹上打了個轉,消失不見。
而剛剛正在下棋的人,只孤零零的剩下祁扶一個人,這時候的他,變得十分專注,目不轉睛看着棋局。在音久離開的那一刻,他將一直拿在手心的白棋輕彈在棋局裡。
一子,定勝負。
而落在滿地的花瓣卻悄悄的記錄下剛剛被包圍在花瓣裡的兩個人所說之話:
“你也不需謹慎到如此吧。魔尊大人。”祁扶用手輕輕觸碰了一下急速飛舞的花瓣,手還沒有碰到,就聽見音久不鹹不淡的聲音:“想讓你的手指變成一片片肉片的話,儘量碰。我決不阻攔。”
“切!”祁扶不屑的說,“你這等手段,怎麼可能攔得住我?外面,究竟有多少人?”
音久眯着眼,鄙夷的看着祁扶:“你好歹也是仙界的一位仙人,怎的,連外面有多少雙眼睛盯着我們都一無所知嗎?看來,近日稍有練習……”
“得了得了。我說不過你。”祁扶馬上恢復成正經臉色,嚴肅道,“水神的事情,雖然沒有查到多少,但有了一些眉目了。古書上記載,水神之咒,需動情。”
“動情?!”音久有些震驚,“這是哪個水神定下的規矩?如何荒誕!”
“雖然詭異,但是想想。這等繁瑣又麻煩的方法,估計也只有水神纔想得出來。”祁福只能搖頭,對於水神的瞭解,他也只能搖頭了。他繼續說,“不過之前就已經說過了,最初的水神下了禁咒,可是,現在又得知解咒之法……”
你該怎麼辦呢,魔尊音久?
“你知道方法的吧?”音久看着祁福,淡淡地說,“說吧,我不怕死亡,也不怕什麼詛咒。”
“方法?哼!你以爲我真會告訴你?笑話!”
“你會。”
“……罷了罷了!”
過了一會兒,兩人談話終於結束。音久揮揮手:“那麼,祁福,謝謝你了。”
“若有一日,你能活下來,就找我這個好朋友,再陪我下一盤棋吧。”祁福回過頭,淡淡地說。音久輕輕的笑了。
而這個時候,風力剛剛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