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恨綿綿無絕期完顏夫人篇下

鳳馭江山 和親王妃 此恨綿綿無絕期——完顏夫人篇(下)

或許是母子連心。鬆泰殿下對這個蒙面紗的國師夫人甚是好感。對國師府的納蘭思思更是有好感;偶爾亦會到國師府作客。

而每當此時。便是她最幸福的日子。

如此過了十幾年。她自己的兒子已成長爲翩翩少年。眼前的“女兒”亦是豆蔻少女。

她沒有想到。自己精心培育的“女兒”竟看上了與自己的兒子將要爭汗位的車吉安。

她多年來出入大汗夫人的府中。不是沒有目的。

當年大汗的孩子都還小。看不出孰強孰弱。

但現在不同了。大汗的孩子已是漸漸成長爲大人。自己兒子的對手亦是顯而易見的。她自然要爲自己的兒子掃清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

車吉安便是首當其衝要除掉的。

他的母親達簿幹阿茹夫人不容小覷。精明異常。

只是。這難不倒她。

大汗的病情越來越重。每日大汗夫人親手奉上的茶裡早已積聚了慢性毒。只待毒發之時。便可以一箭雙鵰。

她聽說。三夫人的手裡。已拿到了大汗親手寫下的傳位聖旨。

沒曾想。大汗卻是漸漸好了起來。

她驚訝地發現。原來這一切。與那個從大梁來的和親王妃有着密切的聯繫。

幾次三番。她對這個礙事的王妃痛下殺手。但是。那位王妃福大命大。每次皆是被躲過。

派去的人沒有殺死她。那個可惡的納彩珠卻被當成了主使。也好。省得國師爲她分心。

還有那兩個侍女。竟是無論如何亦不肯的說出王妃的去處。那就怨不得她手狠手辣。此女不除。終是後患。

可惜。兩個侍女的武功高強。竟是扯亂了她珍視如生命般的項上南珠。挑起了她的面紗。

她勃然大怒。凡是看過她的面目的人不能活着。

這和國師一樣。國師對任何阻攔他的腳步的人向來毫不留情。

但是。對這個王妃卻彷彿並無想要她的命的想法。

這讓她很是意外。

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一日她在他的書房裡看到了一樣東西。

……

囚牢外。內侍尖細的聲音傳來。“王妃駕到。”

她這才恍然回過神來。緩緩起身。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她等的人終於來了。

囚牢裡陰暗無光。直到絹燈的燭光閃現。囚牢裡才漸漸亮了起來。

隱隱聽得裙袂颯颯及環佩相撞的響聲。

前面是四個挑着燈籠的侍女。來到近前便兩側排開。

接着。她等的人緩緩進來。

初見到來人的時候。她先是一怔。天下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來人裝束仍然是大梁的服飾。白色的廣袖曳地長衫。外罩菸灰色滾邊鑲金薄如蟬翼般的輕紗。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高聳如雲的髮髻上。一支鳳舞九天垂珠步搖從額前垂下。正中那殷紅的一滴。恰好蓋住眉心。髮髻頂端。赫然是一朵新採的粉中帶紅的牡丹。

手很自然地放在隆起的肚子上。淡淡的面容上散發母性的光輝。

她要等的人此刻就靜靜站在她的對面丈許之外的距離。

她有些癡怔。早就聽聞此王妃姿容出衆。美貌驚人。亦是遠遠見過幾次。斷然想不到竟是如此地脫俗超塵。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自己的美貌已是無可比擬。而眼前的女人。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她的美。

她正在打量之際。對面的王妃卻是淡淡開口。“完顏夫人喚本宮來。不知有何見教。”

她回過神來。亦淡淡道。“本夫人已是階下囚。時日不多。只是。有一事本夫人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特想向王妃請教。”

王妃只是黛眉一挑。並無言語。

她想到了在國師書房的時候。一幅看似平常的牡丹圖後面竟是玄機重重。

她本是去書房尋找國師。他不在。她卻被她從不涉足的書房裡那幅牡丹圖吸引。

她想仔細看看。遂近身湊上前。卻不料手扶住的書架的什麼位置。那牡丹圖竟向一側緩緩移開。

她驚嚇之餘。本想轉身便走。不料。後面露出的那幅仕女圖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幅略有些發黃的圖像。上面是一個女子在撫琴。那女子纖細的蘭花指在琴絃微微翹起。眼眸卻是看向側前方。脣邊噙着一絲淡淡的微笑。

這女子的裝扮顯然是大梁人的服飾。看上去華貴無比……

她在書架上胡亂摸索了一會。直到那牡丹圖歸位。才心神恍惚地出了書房。

如今。當這位王妃如此近距離地站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想她有些明白了。

“本夫人曾經見過一位和王妃相像之人……不知王妃可否有興趣聽一聽。”

王妃面容淡淡。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卻還是仔細聽了下去。

她不相信那幅畫像上的女人和眼前的王妃沒有任何關係;兩個人有不同的地方。但是眉眼之間。像極了。畫像已有了些年歲。想必該是眼前的人的上一輩;自然。想到這層。她便更不相信國師與珍藏的那幅畫像上的那個女人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只是。她從來沒有問過國師。如今。深陷囚牢。她若再不說。更沒有機會了。

這是她心中的一個謎。她一定要在有生之年解開。聊以解惑。

果然。王妃面色已不復來時的淡定。

她接着道。“本夫人注意到。那幅畫上題有兩行字。你且聽一聽。。”

“孤燈不明思欲絕。

卷帷望月空長嘆”。

王妃亦低低重複了一遍。面上的淡定再也不復從前。

她怎麼能想象到她對面的人心裡的那種震驚。

這兩句詩的上下文裡。已暗含了她的母親的名字“思月”。她的母親便是昔日冠絕六宮的寵妃沈思月。

看着王妃的面上血色漸漸褪盡。她覺得自己這次賭對了。她昔日的費盡心血打聽來的關於王妃身世的消息並沒有白費。

自然。事過多年。一半出於她的打聽。更多的則是她的猜測。

她淡淡道。“如今國師已被迫去往西北。王妃可否……”

驀地。眼前看上去超凡脫俗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王妃。一絲凌厲自美眸中閃過。她凝眸看向她。

她竟然被那美眸中的凌厲所震懾。硬生生地將後面的話截住。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怔怔地看着王妃轉身離去。只留給她一個華麗悲愴的背影。

而一走出囚牢的王妃。竟像大病一場。軟軟倒下。

旁邊的侍女慌忙將王妃扶回寢宮。太醫趕到後。王妃自昏迷中醒來。卻是有早產跡象。

幸虧齊大夫及時趕到。這才轉危爲安。

醒來後的王妃讓人將一個錦盒帶至囚牢。吩咐道。“若是她說見過和此物相同或者相像的東西。便將此藥賜於她喝下。”

囚牢裡。她翻來覆去看着那塊墨玉。她認得。這樣的圖案國師身上有着同樣的紋身。

她喝藥前只讓人帶話給王妃:“若是你不聽從本夫人的話。你便是弒父的千古罪人……”

只是。她又怎麼知道後面的事情呢。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