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走着,似乎是感受到身後正在有人追着自己,爲此步伐加快了。
可是她走得越快,對方就走得越快。
終於到了沒有任何的地方,鶯兒鼓起了勇氣,停住了步伐,猛然轉過身去。
“月明,你到底打算跟我多久!”鶯兒質問道。
安月明目光冰冷的看着她,隨後向着她逼近,沒有說話。
她的身上恍若是籠罩着一層殺氣,讓人畏懼不已,驚得鶯兒連連後退。
“你,你要幹什麼!”鶯兒的聲音都哆嗦了起來。
安月明向着她逼近,那張深邃的眼眸就像是深淵,正在一點點的吞噬着她。
等走到鶯兒面前的時候,安月明一把抓住了鶯兒的手。
“我說過,你不要來招惹我,我就不會招惹你。安月明冷聲說道,她握着鶯兒的手也在用力。
被安月明這麼看着,鶯兒心慌到了極致。她不敢注視着安月明的眼神,慌張的側過頭去。
“我在說什麼,我不知道!”鶯兒倔強的說道。
安月明眼睛一眯,輕笑了一聲:“你不知道,這麼快就失憶了。那麼我就幫你回憶一下,昨晚你偷偷跑入司膳坊,然後將司膳坊的一切都給毀掉,爲了就是要讓貴妃將我處死,對不對!”
她的聲音突然變大,驚得鶯兒就像是個受驚的兔子,連忙向後跳開,隨即要擺脫掉安月明的手。
“你胡說!”鶯兒道,“我纔沒有,我還爲你求情了。”
“求情?這話說出來,恐怕尚宮裡面沒有一個人會相信的。”安月明的眼神中滿是不屑,“你當然可以不認,不過我有的辦法讓你招供。”
她的話陰森冰涼,讓鶯兒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當即看向安月明,慌張的問:“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安月明笑了,笑容中滿是精心的算計,“當然是報復,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說,內務府的刑具會不會讓你說出實話呢?”
隨着話音落下,安月明爽快利落的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鶯兒嚇得面目全非,在看到那泛着白光的匕首時,以爲她要捅自己,已經顧不得理智了。
她要活下去,她不能夠死在安月明的手中。
隨之鶯兒就去搶匕首,她的動作很瘋狂,而安月明也不沒有鬆開。
二人一番爭執,安月明的力氣要鶯兒大一些,在安月明要搶過去的時候,突然匕首主動刺進了安月明的身體。
這是怎麼回事?
那一瞬間,鶯兒的大腦都空白了。
安月明陰森森的笑着,隨後放開了鶯兒的手,忍着痛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來人啊!殺人了啊!快來救救我!”安月明用力大喊着。
隨着安月明滿身是血的出現,伴隨着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尚宮出事了。
鶯兒看着安月明離去的身影,匕首從她的手中跌落。
隨之在地上滾動了一圈,鮮血撒了一地。
事已至此,鶯兒依舊沒有想明白安月明要幹什麼。
三日後。
嚴嬤嬤等人走入屋中,春杏正在裡面。
“她怎麼樣了?”嚴嬤嬤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安月明,嘆了口氣。
春杏眉眼中現出愁容,道:“情況不太好,風寒還沒有退去。人醒過來,卻也是迷迷糊糊的。”
楊司膳走到塌前,看了眼安月明,繼而怒道:“可憐的孩子,沒想到鶯兒這麼狠心。先是去司膳坊搗亂,然後被月明質疑,一怒之下竟然要動手除之,實在是心腸歹毒。”
楊司膳回想那日,自己聞聲趕到的時候,安月明已經奄奄一息。
她在昏迷之前,道出自己想勸鶯兒回頭,可是沒有想到鶯兒非但不肯,甚至因爲嫉妒要痛下殺手。這麼善良的孩子,好在當時跑了出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嚴嬤嬤點頭,贊同楊司膳的話。
春杏擔憂的問:“對了,嚴嬤嬤,鶯兒招了沒?”
“昨天就招了,我過去的時候,已經被內務府打得不成、人形。聽洛公公說,鶯兒最終忍受不了疼痛才招的,也是嘴硬。”嚴嬤嬤道。
說着,衆人再次陷入一陣沉寂之中。
“罷了,我們還是走吧。既然沒有大事,我們明天再過來。”嚴嬤嬤說着就離開了,不打擾安月明休息。
一直到了傍晚的時候,安月明只覺得嗓子口渴難忍。
“水,我要水。”安月明嗓音虛弱的說道。
不過很快,她便感受到一股甘從她的口中流過,滋潤了她乾涸的喉嚨,意識也隨之漸漸恢復。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卻見安諾在自己的面前。
“哥哥。”安月明輕喚了一聲,下意識地要起身。
可是安諾連忙將她放下來,道:“你的傷勢依舊不輕,還是先躺着休息吧。”
安月明躺了回去,腦海中也在回想着自己昏睡之前的事情,依稀間她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我睡了多久了?”安月明望着房樑。
安諾走到一邊,繼續倒水:“三日,我聽嚴嬤嬤說你身子遲遲不好,爲此就帶了太醫過來爲你診治。好在你才服了一貼藥,風寒也退下了不少。”
這麼說來,安月明意識到自己的傷口,感受到胸口疼痛不已。
自己真是高估了太醫院太監們的醫術,自己還是故意避開了要害,沒想到依舊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不是我說你,你就算是要對付別人,何必用這麼危險的辦法,傷了自己,還差點丟了性命。”安諾走過來,句句責備,可每一句都充滿了擔憂。
安月明望着安諾,微微一笑:“讓哥哥擔心了,是我不好,下次我不會再這樣了。”
這麼突然也是有原因的,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給鶯兒機會,可是她卻此次得寸進尺。要是自己再多留時間,只會給自己找麻煩。
況且這麼一來的話,司膳坊的真兇抓到了,鶯兒也除掉了,算是一箭雙鵰。
之後安諾將安月明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還不忘勸阻:“月明,不是哥哥說,你這樣還是離開後宮,若是這麼呆下去的話,我擔心你的性命。”
安月明堅定的搖了搖頭,“哥哥,我說了,你不用再勸。我已經做了決定,就不會回頭。”
得了這話,安諾長嘆,沒有再言。
只是商量的二人沒有注意到,門外正有人偷聽着她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