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叫在周圍頓時響起,春雨和臘雪二人眼看着安月明倒在地上,二人想要上前去攙扶着。
未等衝過去,她們就被去錢曉茜的人有意阻攔住。眼看着安月明向後仰去,倒在地上,不過片刻,裙底就滲出了血水。
錢曉茜看着那一抹殷紅,嘴角劃過一抹得意的笑容,稍縱即逝。
這時,那些在混亂中有意阻攔她們的宮婢才紛紛退散開。
“姑娘,你沒事吧?”春雨倉皇地將安月明從地上攙扶起來。
可安月明卻面色慘白,她瞪了一眼錢曉茜,咬牙切齒的說道:“錢氏,若是我的孩子死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錢曉茜絲毫不在意,輕蔑一笑:“那就看你沒有了孩子之後,還有沒有辦法留在這後宮了。”
責罰又如何,反正安月明的孩子沒有了,不信皇上到時候會爲了一個叛國賊的女兒來追究自己。
要知道。她的父親可是當朝的京兆府少尹,可不是一個叛國賊。
說着,長廊處就傳來一陣狂笑,錢曉茜隨之甩袖離去。
臘雪怒視着錢曉茜的背影,恨不得將此人給生撕。奈何現在安姑娘的情況嚴重,她不得離開。
冷風瑟瑟,在周圍皚皚白雪的襯托下,安月明身下的血紅得格外刺眼。
“臘雪,幫我扶着安姑娘。”春雨吩咐着,在其幫助下,從懷中拿出了兩個瓷瓶,倒出藥丸給安月明服下。
在服下後片刻,安月明的面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她看向春雨,微喘着氣籲:“去!一切按照計劃行事。”
安月明被送回了寢宮,臘雪沒有跟着回來。春雨和其他宮婢折騰了好一頓,纔算是將人給安頓了下來。
只不過等太醫趕來的時候,安月明已經面色慘白地倒在榻上,昏迷不醒。
“太醫,你可一定要醫好安姑娘。”春雨黛眉緊蹙,看了一眼安月明,語氣滿是擔憂。
太醫點頭,隨後便進去了。
見太醫在醫治,春雨眸光微轉,隨即走出了內殿,在屏風後面見到了臘雪。
“太子呢?”春雨問。
臘雪緊咬着脣,面色焦急:“我去喚了,太子正在過來,應該用不了多久。只是——”
她似有難言之隱的頓了下,“春雨,你說安姑娘的法子能夠行嗎?方纔回來的時候,你也看見有那麼多血,我擔心怕是熬不過去。”
她探着腦袋向着屏風張望,春雨緊握着她冰涼的手,安慰着:“安姑娘聰慧,一定可以的。”
一個時辰後,凝香殿外跪了一羣人,其中爲首的便是錢曉茜,她此刻一臉惱怒。
她已經跪了足足半個時辰,膝蓋都跪的又麻又僵,加上外面還大雪紛紛,臉和手都凍僵了。
“公公,若是妾身做錯了什麼事情,太子儘管責罵,爲何讓我跪在地上這麼久,卻遲遲不讓妾身起身。”錢曉茜故意嬌滴滴的說着,甚至還將聲調揚了幾分。
太子近來寵愛她,誇讚過她的聲音恍若黃鸝一般動聽。她就不信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地位,還不如區區一個安月明。
太子一定會聽見,一定會心疼她!錢曉茜自我安慰。
然而公公卻昂着首,冷笑了一聲:“錢氏,太子這不是在罰你麼?太子說了,最好安姑娘腹中的孩兒無事,否則你好自爲之。”
如此豈不是要爲了安月明那個賤人要她的命?
錢曉茜既恐懼,又不服氣,可她剛要起身,旁邊的嬤嬤就將她又重新按了回去。
“太子殿下,安月明懷的不過是一個賤種,你爲何要爲了這個賤人而懲罰妾身,妾身是爲了你好啊!”索性之下,錢曉茜對着門就大呼小叫了起來,如此才能夠博得一線生機。
與此同時,季望舒坐在殿內,錢曉茜的話一一落入他的耳中。
原本凝重的神情,如今顯得愈發的難看,心煩氣躁。
雖然之前諸多太醫都診治過,加上皇后紛紛確認了安月明所懷乃是他的孩兒,奈何關於那一夜,他始終都想不起任何片段,加上近來傳聞越來越真,讓他不得不懷疑。
一想到這麼久以來,安月明背叛了自己,甚至還懷了別人的孩子讓自己養,自己卻一聽她出事,如此急急趕來。這麼一對比,季望舒心中愈發不暢。
他站起來,懶得繼續等待太醫的消息,起身就要離開。
可剛走,太醫便從裡面走了出來:“回稟太子,安姑娘的胎保住了。還好安姑娘懷有四個月的身孕,已經度過了之前的危險期,得以倖免。不過到底是動了胎氣,微臣已經開了幾份安胎藥,倒時候服下即可。只是安姑娘的身子弱,還是要定期保養好,不然這一胎日後如何,微臣可就不好說了。”
聽了這番話,季望舒步伐一頓,他回首看向了太醫,眼睛一眯,追問起來:“你說月明的確是懷有四月身孕?”
他其實是不信的,因爲看着安月明如今所懷,不過才兩三個月有餘。宮中如此傳言,他也不得不信。
若真是兩三個月前,那可就是新婚之夜通姦所生下來的孽種,決不可姑息。
太醫服了服身子,如實道:“回稟太子,的確是四月的身孕。若是再早一些的話,胎兒還未曾發育成形,如此一摔,難以保住。”
得了此話,季望舒眸光一凝,略有所思。
“那爲何月明的肚子看上去,卻像是三月不足?”他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太醫笑了下,說:“這每個人、體質不同,自然所有的反應就各不相同。據微臣所知,這並不奇怪。安姑娘或許是身子不好,加上冬天穿的多,看上去不明顯罷了。”
季望舒點了點頭,眸光變得深邃了,沉吟半響,也就讓人將太醫送回去,而他也因太醫的話放下了心中的成見。
一想到自己來時見到安月明慘白的神情,頓時愧疚難當。
安月明自幼身子就羸弱,可爲了自己仍然辛苦的懷着孩子,他卻對她沒有半點信任,這才導致瞭如此疏忽的局面。
季望舒醒來之時,他走入內殿,安月明已經醒來了,在春雨的服侍下喝下苦澀的湯藥。
安月明早就看到了季望舒,不過她還是裝作看不到,直到人來到自己的面前,從春雨手中接過藥碗,這才假惺惺的說了句:“望舒哥哥,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