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若翾不樂意了,反駁道:“誰說我不缺錢的,你看我今天請你一頓就花了五六千,我窮死了。得多掙點才能付得起房費、水電費、勞務費啊……”
聽她這麼一通的抱怨,洛文曦連忙打斷她:“stop,我的姑奶奶,你多少工資我可清楚着呢,就你這一身行頭,脖子上戴的玉墜都值一個別墅了,還好意思跟我哭窮。”
“是啊,我就哭就哭,怎麼樣?”她俏皮地笑,卻在笑容深處鍍上一抹灰色。
“行了,怕了你了,景洋這人你可要小心了,他沒那麼容易對付。”
舒若翾有絲不耐煩,第一次發現洛文曦呱噪,“說曹操,曹操就到。景洋來了。”
洛文曦順着舒若翾的視線,往外看,景洋景洋坐黑色林肯車到公司樓下,氣派十足。
“看面相,確實不是好人。”
“你還會看相?”洛文曦驚訝。
舒若翾叫來服務員買單,“逗你的,又不是什麼天塌的大事,幹嘛這副表情,我沒事。走吧,我得去工作了。”
莫可可切了一塊牛排到她面前,“奕辰,你在看什麼?”
冷奕辰收會目光,“沒什麼!”他舉起酒杯,品嚐名酒。
兩人一起說說笑笑地離開餐廳,絲毫沒發現身後那道深不可測的目光。原來今天冷奕辰帶着莫可可在這裡用餐,而洛文曦和舒若翾談笑自若的一幕自然逃不過他那古井不波的眼睛。
舒若翾走進會議室,見景洋正翹着二郎腿喝咖啡。“景洋景先生?”
景洋一見舒若翾清麗脫俗的外表像失了魂一樣,一直盯着她,兩眼發直。站起來,雙手不知道往哪裡放,和她握手又覺得唐突眼前這位美人。
“景先生請坐,我是這個case的負責人,是唐總監的高級助理,這是我的名片。”舒若翾將名片遞給他,景洋趁機握了一把她的手。
舒若翾臉上的笑容頓時凝住,睜開景洋的手,“請景先生自重。”
景洋將名片放在鼻尖嗅過,色迷迷打量起舒若翾,“舒小姐今年多大了?看起來很小嗎,是怎麼保養的?”
舒若翾終於知道爲什麼夏芷不接這個case了,眼前這個人,不止止是暴發戶,而且品行也有問題。舒若翾冷笑,犀利的目光直盯着他,就這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景洋被她看的發麻,直覺周遭的空氣不禁降了,一陣冷顫。景洋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要是別的女設計師遇見這種是早就叫起來了。
爲了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景洋坐正了身子,收起他的輕佻癲狂的樣子,理了理衣領,十分鄭重地介紹自己,“景洋,煤礦機械有限公司的總經理。”
“景總還是先說說對設計有什麼要求吧。”舒若翾並不理會他的轉變,只是拿着筆記錄。
景洋見狀悻悻地將名片放在桌子上,也不在意舒若翾的無理,將要求詳細的告訴她,屆時還附加了一些條件。
“我知道了,等初稿完成,我會聯繫景總。”收拾東西離開。景洋叫了幾聲,舒若翾管自己回辦公室,也不在意他會不會取消訂單。辦公室門一關,直接將他隔在外面,引來不少人側目。
晚上,冷奕辰下班回家,車庫裡沒有見到那兩白色奧迪車,正想着,莫可可就上來挽着他的手,揉着肚子撒嬌說:“奕辰,晚上我們吃什麼?”
他慣性的把手放在她的發頂,愕然發現她已經換了人,還盤着發,伸出去的手順勢落在莫可可的肩上,摟着她回6號館。曾姐已經做好了飯菜,就等他們回來。“曾姐開飯吧。”
“可是小姐還沒回來,她說過晚上要回來的。”
莫可可白了她一眼,又不是真的小姐,她可不打算等她,見冷奕辰沒有動的打算,“奕辰,我好餓,我們先吃飯好不好。”
冷奕辰轉頭看她,黑不見底的眼眸裡帶着寒意,莫可可以爲自己說錯話了,低下頭,道歉。但他先拉着她去餐廳,“開飯吧,怎麼可以餓着你呢。”
瑪麗和曾姐相視一眼,默默的去盛湯、盛飯。“少爺是怎麼了?和小姐吵架了?”
“不知道,明明出去的時候還很開心,之後只有少爺一個人回來,就成這樣了。”曾姐感慨,明明那天兩個人出去的時候,笑容滿面。第二天卻只有冷奕辰一個人回來,而且臉上沒有一絲笑容。自從舒若翾來6號館之後,冷奕辰的笑容不知不覺多了,大家也習慣了他的溫度。忽然又變回原來那個冷麪淡漠的樣子,讓人又是難以適從。
但是莫可可突然闖入之後,一切都變的不一樣。
舒若翾加班回來已經很晚了,曾姐一直在客廳裡等着她。舒若翾搖醒曾姐,“曾姐,曾姐?曾姐醒醒,曾姐別睡在這裡,會着涼的。曾姐!”
曾姐醒來,“小姐,你回來了。”
“嗯,今天加班,曾姐怎麼不去房裡睡,睡在這會着涼的。”
“你吃了嗎?”
舒若翾搖搖頭,從中午吃了大餐之後,她加班到現在,早就忘記吃飯了,餓了也就隨便拿了幾塊餅乾墊墊肚子。“還沒有,家裡還有東西吃嗎?”
“有,怕你回來還沒吃,我特意留的。”曾姐爬起來,給若翾熱飯菜。
舒若翾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眼眶微紅。不知道是廚房的聲響吵醒還是睡醒了,瑪麗也出來。“小姐回來了。”
“嗯。你怎麼也起來了?”
瑪麗幫曾姐擺碗筷,熱湯,打下手。“看曾姐還沒回房休息,就來看看。小姐你先回房吧,等會我送上給你。”瑪麗見舒若翾一臉疲憊,勸她。
舒若翾見沒什麼自己能動了,上樓回房了。一上樓就看見莫可可穿着浴袍,站在過道的酒架前挑酒。
“舒小姐!”莫可可甜蜜地笑。“舒小姐是加班,這麼晚才休息,好辛苦啊。”
“還好。”
莫可可拿着一瓶酒,自言自語又好像有意說給舒若翾聽,“伊甘葡萄酒,並不是每個人都喝得起,也不是每個人能喝得出其中的味道,這就是人與人的區別。”
“怎麼挑了這麼久?”冷奕辰穿着寬鬆的居家服出來,瑪麗正端着飯菜上樓。四個人尷尬地站在那。舒若翾突感到心頭刺痛,快了門衝去洗手間,一陣乾嘔。瑪麗趕緊跟着進房間,趕緊倒了杯溫水給她,“小姐,好點了嗎?”
“沒事了,胃疼。吃點東西就沒事了,很晚了,你也去睡覺吧。”
“真的沒事?”瑪麗不放心,舒若翾臉色很難看。“要不我去熬點粥?”
舒若翾搖頭,“不用了,我喝熱湯就夠了,快去睡吧。”她送瑪麗出門,冷奕辰和莫可可不知道在說什麼,見到她們出來,睨了她一眼,轉身回房。莫可可對着她挑眉,露出得意的笑容,慢悠悠的回去。
第二天舒若翾剛到設計部,就收到女生那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弄得她一頭霧水,也不記得自己又哪裡招恨了,當她一開辦公室門,呆愣着站在那。滿屋的鮮花玫瑰,瀰漫着濃郁的芳香,舒若翾立刻捂着鼻,後退好幾步。“安陽,安陽,這是怎麼回事?”
安陽到她辦公室門口一看,辦公室裡擺滿了鮮花,“哦,這個是一早花店送來的。若翾,桃花興旺啊。”安陽隨手捧起一束花擺弄着花瓣。
“誰送的?”
“不知道,等等,有卡片。”安陽越過幾束花,伸手抽走那張淡藍卡片,“送給我最心愛的小姐,落款,景洋。”
舒若翾難以置信搶過卡片,還真是景洋,她厭惡的將卡片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裡。洛文曦和唐來上班,見安陽手裡捧着花,舒若翾正對着自己的辦公室生氣。
“怎麼了,一大早就……”洛文曦看見這一屋的鮮花,也傻眼了,是誰這麼闊氣。冷奕辰?不對,這人做事不會這樣沒分寸,“這個是誰送的?”
“景洋,景總。”安陽搶先回答。
“他,小若翾,你被她盯上了?”
舒若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打了電話給後勤,“你好,我是舒若翾,麻煩你派人把我辦公室裡的雜物搬走。”
“什麼東西,大上午的就要人,現在沒空,等下午吧。”後勤主管直接掛了電話。她捏着電話,有種想要罵人的衝動。一大早上班撞見莫可可對着冷奕辰撒嬌已經讓她很不舒服,現在又是滿室的玫瑰花和百合,更讓她窩火。
景洋穿着一身銀色西裝朝他們走來,這人外表中庸,笑起來帶着幾分流氣,穿上西裝倒有幾分樣子,只是渾身的銅臭味。
“怎麼樣,喜歡嗎?”
舒若翾淡笑,一把拿走安陽手中的花,走到他面前,狠狠砸給他,“景先生這種高尚的人,看不上我們這種三流設計,請你另請高明,還有,記得叫人把我辦公室的花搬乾淨了!”
景洋地痞慣了,突然今天有人不給他面子,自然不會給舒若翾客氣。攔住她,“舒若翾,你這單方面違約,可是要交七千萬違約金的。你交的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