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姐還是請回吧。”看門的侍衛也收過不少洛清瀅的好處,此時看着這樣的可人兒在門口這般傻站着也不是辦法,纔出聲提醒。
“多謝。”洛清瀅肚子裡一陣憋屈,卻沒地撒,還得強撐着一張笑臉去面對別人。享受了相當一段時間的大小姐生活,洛清瀅又怎會再讓她做回那個要看人臉色而活的三小姐。
李婉詩夜裡來到洛清瀅的房間,催着洛清瀅趕緊跟離王說提親的事,
“清瀅啊,也是時候提醒離王前來提親了。”李婉詩想起今日洛凌秋那“小人得志”的樣子,就是一陣恨意,只怪自己當初一時心軟,沒有在送走花顏的時候,將這個遺種一起送走!如今長大了還得處處受她的氣。
“二孃,這媒人都還沒找,不太好吧。”洛清瀅沒有像往常一樣擺出乖巧的模樣,語氣裡也少了討好服從的。
李婉詩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語氣的變化,還當她是那個受自己擺佈的洛清瀅:“只消你和離王提上一提,這媒人還不簡單嗎?”心裡倒開始有些怨起洛清瀅懦弱膽小的性格。
不是自己的女兒當然不心疼了。
“那若是離王發現這新娘是二姐姐,大發雷霆,那清瀅豈不是……”洛清瀅開始顯現出真正的本質,她不如洛思羽的囂張跋扈,但是卻足夠心狠手辣,擅長用計。
李婉詩再急糊塗了也開始發現洛清瀅的不對勁:“清瀅可是想獨佔離王?”看着洛清瀅眼裡那蔑視的眼神,有些被震懾到了。
事到如今,自己已經能夠隨時的到王府去陪在離王身邊,李婉詩這個踏板自然也不再需要了:“想又如何,二孃難道以爲清瀅真的會蠢到讓離王迎娶洛思羽嗎?”洛清瀅笑着說道,笑裡帶着冷冷的諷刺和得意。
可憐天下父母心,李婉詩爲了洛思羽也是急糊塗了,洛清瀅平日裡有許多破綻能夠看得出,卻直到今日纔看清洛清瀅。枉費自己當初還想方設法的把洛清瀅送到離王身邊,如今看來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你如今還不是一點名分也沒有,還有你那個體弱多病的母親,你說她要是斷了幾天藥,會不會好受些。”想要利用洛清瀅卻反被利用的李婉詩也清醒了許多,轉而用洛清瀅的母親來威脅她。
洛清瀅卻也不急,低聲笑了說道:“二孃以爲二孃當初做的事就沒人知道嗎?二孃當初也是費盡了手段想要除掉大娘,大娘心善也從來不提防着你,可千算萬算,還是留下了證據。”
李婉詩臉色有些難看,當初的事情是自己僱人來做了,事後這些人拿着自己的封口費離開了京城。當初沒被發現,如今十幾年過去了應該也不會有何證據纔是:“清瀅真會說笑,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亂說。”然而謹慎的李婉詩還是決定探探洛清瀅的口風,看看她到底知道多少。
“我確實不知道,可我孃親卻知曉
得一清二楚。”知道李婉詩已經開始亂了陣腳,老狐狸也有被踩着尾巴的時候。
洛清瀅的母親與李婉詩是前後腳進的尚書府,她只是洛浩成在煙花之地***作樂時認識的一個風塵女子,可是卻懷上了洛浩成的骨肉,剛剛晉升爲尚書的洛浩成若是在此時傳出什麼風言風語,恐此事會影響仕途,只好將她娶進門,爲此李婉詩當時可謂是生了好一陣子的氣,導致洞房花燭夜洛浩成都是陪着李婉詩。
一個風塵女子,又是個填房,一直在小院裡好好的養胎。在得知大夫人花顏生了個女兒只後,便開始盼着自己能夠生下個兒子,母憑子貴,說不定能在這尚書府有一點地位,可李婉詩哪裡容得下自己沒懷孕一個三妾就先有了身孕。
也只能怪洛清瀅的生母太不謹慎,喝下了李婉詩掉包之後的“安胎藥”,孩子不幸流了。
李婉詩將洛清瀅生母的孩子流了之後,又想方設法的想要把花顏除掉,可那段時間花顏懷着身孕,不論飲食起居都及其謹慎,尤其是花顏的那個貼身侍婢,凡事入口的東西都要經過她試過才能給花顏。
又想着把混有麝香的香料放進花顏屋子裡的香爐,可花顏從不點香爐,再者花顏是個神醫,又怎會聞不出香料裡混進了麝香。
花顏生下洛凌秋之後,李婉詩也懷了身孕,暫時收起了心思好好養胎,在這期間洛清瀅的生母又懷上了洛浩成的孩子。原本就應該如此相安無事,可懷有身孕的李婉詩就是看不慣府裡的下人個個都這樣向着花顏,於是便花了一大筆錢僱了幾個人,把花顏的貼身侍婢關了起來,在花顏的飯菜裡下了劇毒,當花顏吃出這飯菜味道不對,爲時已晚。
花顏是苗疆女,父母雙亡,師父鄧依霖又不知在何處,她的死也就這般不了了之。
洛清瀅的生母也是因爲偶然,看到李婉詩悄悄的與幾個人見面,便躲在暗處偷看,看到李婉詩給那幾個人每人一帶銀子,隨後又掏出一個紙包,當時不知道那紙包裡是何物,花顏死後想起那個紙包,應該毒藥。
之後李婉詩生下洛思羽,緊接着洛清瀅也就出世了。每年花顏的忌日前後洛清瀅的生母總會夢到花顏來索命,問她當初爲何不將事情告知老爺。驚醒後就會找洛清瀅說這件事,這樣就是洛清瀅爲何會知曉李婉詩害死花顏。
“口說無憑,十幾年過去了,你以爲老爺會信嗎?”年輕的時候毫無畏懼,可年紀大了,當初的事情被別人知曉,李婉詩有些餘悸,隨後又鎮定起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根本就不會留下證據。
洛清瀅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二孃可知,當初找的那些人離開京城之後,又回到京城探親?”
這句話讓李婉詩臉色一白。
洛清瀅暗自在心裡笑道,還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自己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難道還真被自己說中了?
當年給花顏下毒的那幾個人離了京城,可十幾年過去了,加上這百國宴的舉行,十幾年未回過家的人覺得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事情也該淡了,於是便偷偷的又回到了京城。
也真的是造化弄人,剛回到京城幾日,李婉詩前幾日出門去裁製衣裳時,正巧碰到。即使十幾年過去了,樣貌已經不復當年,可李婉詩還是認得出來。自己也沒有再想到這些人竟然還會再回來。
“若是讓我孃親和他們當堂在爹面前對峙,您說爹會不會相信?”洛清瀅捕捉到了李婉詩的神情變化,看來真給自己說中了,那些人又回來了。
“做人太貪心,是會遭報應的。”李婉詩不甘自己被利用,又被這小丫頭片子威脅,可又沒有辦法,只得恨恨的說道,一張老臉被氣的煞白。
“這句話可輪不到二孃來說吧。”
看着李婉詩摔門而去,洛清瀅把氣如數撒在了她身上,自己當初也不過是個側房,靠着些不爲人知的手段除去正房,現在事情收不住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囂張到何時。
百國宴第一日算是平穩的度過了,爲了多謝舒子曠的輔助,舒子瑞帶着好酒來到智王府想要和他對飲,若是在以前,看在兄弟情意上舒子曠還會小酌幾杯,可現在被洛凌秋下了死令,滴酒都不能沾。
“子瑞一時疏忽,忘了皇兄身體不宜飲酒。”舒子瑞也是高興過了頭,纔會忘了,最後舒子曠以茶代酒。
聊着聊着又說到了百國宴,白日裡那張紙上的幾個名單,舒子曠查出這些人確是被離王府所收買,爲的是在百國宴上故意輸掉,舒子曠好藉着這些狠狠的嘲笑一番,這樣今後的百國宴,要想再給別人操辦,那可就難上加難,這操辦權就會像是長在他手上了一般。
“你大皇兄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日後的日子還長着。”
說起這些人,舒子曠就想起早上洛凌秋那副樣子,不自覺的笑出來。洛凌秋自從回來之後就沒有何舒子曠說過一句話,躲在藥屋裡和小白鼠呆在一塊,吃也和它們在一塊。因爲看到舒子曠那副笑眯眯的樣子也會想起自己早上那副模樣,臉都丟到前世去了。
鄧竹君聽府裡的下人說了之後,更是笑的趴在桌子上起都起不來。
在各國使臣居住的林園裡,西威國皇子宇文凜在院子裡喝着自己從西威帶來的酒,他嫌棄黎國的就太過清淡,猶如清水,還是西威的酒更好,剛烈如火。
想起白日裡那個被人人稱讚謙謙有禮的黎國二皇子,看來也是隻蟄伏的狼,等待這反噬獵物的一刻。
“皇子,那舒子曠今日的病並非作假,十年前便患上了如此怪病。”
宇文凜好奇這舒子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便讓人立即着手去查,這並不難,離王的形象在人們心中一直很好,只要攔下個本地人問問,就能知道個十之八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