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婍婍沒有想到葉洪濤會開口讓自己搬出他的別墅,故而,聽到他的話,心頭不由一陣。
在她的計劃中,她搬進葉洪濤的別墅後,可以與他朝夕相見,可以跟他融化堅冰,在某個月色朦朧的夜裡,他們或許就可以重歸於好。
如慕婍婍所想,她能感覺得到葉洪濤對自己的關心,可惜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葉洪濤跟本就沒在別墅裡住過,哪怕一個晚上也沒有!
難道自己在葉洪濤的心目中,已經成了洪水猛獸嗎?如果不是的話,他爲什麼要遠遠避開自己!每次的問候,也要當着那個保姆的面!!
慕婍婍原本以爲自己對葉洪濤撒撒嬌,他立刻就會做出寵溺自己的舉動,可惜沒有。
她以爲自己變着法把陶酒酒趕走,就可以鳩佔雀巢,將他們的家據爲己有。結果,無論自己如何付出,葉洪濤就如一塊木頭般不解風情,如今,竟然還要趕自己出門!
事實上,葉洪濤不是不解風情,而是因爲心裡始終都掛念着那個人。
無論此前有多惱火,心中有多生氣,他始終放不下她。
就在今天早上,慕婍婍打發開了保姆後,直接開口相問:“洪濤,我到底哪裡比不上陶酒酒?”
“也許你在很多地方比她強。但是,她對我而言獨一無二。”
葉洪濤嘴角揚起甜蜜的笑,似又回憶起了他與陶酒酒之間有趣的過去。
陶酒酒消失在衆人視線裡僅僅一個星期,葉洪濤就已經忍受不住,對她此前的各種“惡行”都不再計較了。
就像章曉亮預言的那樣,只有失去了陶酒酒之後,他纔會意識到陶酒酒有多好……
慕婍婍拖着行李箱,再一次回過頭來,深深地凝望着這棟自己住了半個多月的房子。
此時此刻,她的心裡一個勁地想着:等着吧,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
葉洪濤在今天早上明明已經答應了自己,他會開車過來接自己,可在不久之前,他卻打電話來,推脫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回來了,讓她自己搬走。
電話裡,他的口氣很淡漠,與之前她剛“流產”時的緊張大相徑庭。
慕婍婍可以完全肯定,葉洪濤口中所謂的“重要事情”,定然是跟陶酒酒有關的。
來日方長,她只能先低一回頭。不然的話,惹急了葉洪濤,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印象豈不是跟陶酒酒那個野丫頭沒區別了嗎?
慕婍婍猜的沒有錯,葉洪濤之所以改變了心意,的確是因爲一個意外,而這個意外恰恰又是關於陶酒酒的。
下班的時候,葉洪濤在收音機裡聽到了前方道路擁堵的信息,也就隨意拐了一個彎,打算繞路回家。
與他有着相同想法的司機很多,這條道路同樣擁堵,車速也就放得很慢。
驚鴻一瞥間,他瞅見一個酷似陶酒酒的背影,那個女孩子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有說有笑地走在一起,繼而進入了“終點記憶”餐廳。
由於天色昏暗,兩人身旁恰好沒有路燈,故而他不能肯定那個身影就是陶酒酒。
葉洪濤顧不得別的,將車停在一旁後飛奔進了“終點記憶”,下意識地尋找起那個熟悉的身影。
“到了。”老石提醒道。陶酒酒擡眸一看,百感交集——真無奈,居然又是這裡……
他們找了個位置坐好,老石拿起菜單,笑道:“小陶,你好像有心事?”
“沒有啊。”陶酒酒掩飾性地一笑。
“來來,謝謝你今天挺身而出,你點菜!”老石將菜單交給她,忽發現她的頭髮上有一點髒東西,便欠起身來,湊近她,伸出手欲幫她拂去。
老石的手還沒湊到陶酒酒的頭上,斜刺裡冒出一個男人充滿火氣的聲音:“喂,你想幹什麼?”
這個無端響起的聲音,不僅讓老石嚇了一大跳,就連陶酒酒的心跳也漏了一拍——好熟悉的聲音,難道……是他?
兩人不約而同扭頭望去,但見葉洪濤怒氣衝衝地站在不遠處,一張臉堪稱“綠雲壓頂”。
“你……”陶酒酒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和葉洪濤碰面,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老石也是一臉驚訝地問道:“你是誰,怎麼這樣兇?”
老石不問還好,開口一問,葉洪濤更加怒不可遏:“你對我的未婚妻動手動腳,居然還問我爲什麼兇?”
“未婚妻?”老石聞言驚詫,陶酒酒來公司上班,從來都是獨來獨往,而且一個人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住,她居然會是別人的未婚妻?
葉洪濤點頭道:“沒錯,我們訂了婚的!”
“沒有的事,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相反的是陶酒酒,一張臉冷漠得像是隨時可以結冰。
“酒酒……”兩個男人同時望向陶酒酒,老石是不知道該相信葉洪濤抑或相信陶酒酒,而葉洪濤是太驚訝太意外了。
“老石,我們吃東西,不要理這個傢伙。”陶酒酒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
“酒酒,你……”餐廳裡的人那麼多,葉洪濤不能讓氣氛太過難堪,“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都沒有。”陶酒酒冷漠得不想再看葉洪濤一眼。
不是有多恨,而是不想原諒。
之前,葉洪濤偏聽偏信,順着慕婍婍的意思,那麼誤解她、冤枉她,她很難輕易地把心結解開。
“喂,酒酒都不想理你,你爲什麼還要杵在這裡,影響我們兩個人就餐的心情?”老石見葉洪濤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只當這男人是一個單方面喜歡陶酒酒的人,又哪裡想得到他和陶酒酒真的舉行過訂婚儀式。
葉洪濤的眼睛裡簡直快要噴出火來。眼前這個男人,想借故調戲他的未婚妻也就罷了,當着他的面還說出這樣挑釁的話。
是可忍,孰不可忍!
葉洪濤衝上前去,一把揪住老石,擡手一拳,朝着老石的肩頭捶去。
葉洪濤的個子比老石足足高出半個頭,一拳打去,毫無防備的老石想躲也來不及,結結實實地捱了那充滿怒意的一拳。
“洪濤,你幹什麼?”陶酒酒沒有想到他會動手,不由得慌了,忙扶起老石,關切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老石嗆咳幾聲,才覺得稍微好受了一些,捂着肩頭,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君子動口不動手……”
“敢當着我的面騷擾我的未婚妻,還要我當君子,門都沒有!”葉洪濤兇巴巴地低吼,“第一拳只是給你一個警告,否則,我直接揍得你滿臉桃花開!”
周圍早聚集了好幾個看熱鬧的人,連餐廳的經理也被這個意外引來了。
餐廳經理聽服務員彙報有人鬧事,還動了手,忙匆匆趕來。
哪成想一見到鬧事者竟是自家的大老闆,臉上的神情立馬便得比苦瓜還苦。
“大家散了吧散了吧,沒什麼的,今天給在場的客人打八折!”
葉洪濤伸手攔住餐廳經理,挺身而出,語氣沉着,目光鎮定:“不用隱瞞,我就是這裡的老闆!是我打了這位不同一般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