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蘇被兩名剛提拔上來的膽大侍衛夾着丟進了澡堂裡,但足足泡了小半個時辰,洗澡水裡還加了各種女人用的香精,這才把他的一身骯髒臭味給洗了個乾淨。等他再出來時,已經恢復了往日的俏公子模樣,讓人看着也舒服多了。
無言見他穿戴整齊,已經恢復了人樣,這才讓他進了葉青的臥室。
**上的人兒依舊未醒,如睡美人一般睡着,只是這種致命的沉睡,卻不會因爲,某個王子的親吻而醒來——她需要解毒!
齊蘇本想讓白青或鴻鳴去爲他準備藥箱的,卻瞧見紫鳶留下的藥箱,話到嘴邊也嚥了回去,然後對主僕三人道:“都出去吧,我要爲她請脈。”
此時他神色凝重,與之前的逗比形象判若兩人!
無言揮了揮手,屏退了白青二人,自己則是往角落走去,一邊走,一邊理所當然的道:“本殿不會吵你的,你當我不存在就好了。”
身嬌體貴的七皇子,能隨隨便便把您老當做不存在嗎?
齊蘇回頭瞧了一眼站牆角的某殿下,抹了一把虛汗,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得作罷。然後,便拉過一張凳子坐在**邊,拉出葉青的一隻手,靜氣凝神的請脈。
齊蘇一個動作保持了一刻鐘,無言面色不改,心裡卻急的像是爬滿了螞蟻一般難受。請脈怎麼需要請這麼久?
默默的守了她好幾天,這種無聲的世界讓他想要瘋狂,他懷念她的歡歌笑語,想念她做的一道道美食,可是,她現在這樣自己卻幫不上忙。一種無能爲力之感油然而生,心中更多了幾分頹廢。
“紫鳶的鍼灸不錯,毒性壓制的恰到好處。”終於,齊蘇將葉青的手放下如是說道。
無言一愣,撇了撇嘴,疑惑道:“恰到好處是什麼意思?”
齊蘇回頭用看二百五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後,纔不情不願的解釋道:“恰到好處就是剛剛好,沒有讓毒性擴散遊走,也沒有嘗試去逼退毒性。這種情況下,正好方便本公子配藥。”
“喂,你做什麼?”
無言突然大驚失色,拔高聲音的同時,整個人已經飄到了**邊,一雙厲色的眸子狠狠地盯着齊蘇。
齊蘇一手拿器皿,一手拿,無語的望着無言,眉宇間涌起了幾分惱怒之色,說話也帶了幾分不耐煩,“不想救她,何須費盡心力把我找來?本公子可是冒了生命危險趕來的,我要放血分析毒性成分,閃開。”
話裡話外雖然不客氣,但卻解釋了自己爲何拿着行兇之器。
無言聞言,面色尷尬,話語訕訕。果然如此,在葉青身上,無論是什麼,他總是心緒不寧,方寸大亂!
“出去,幫我準備一間藥房!”
“好!”
“藥店裡所有最普通的草藥都要準備齊全,速度要快!”
“馬上!”
齊蘇使喚七皇子就跟使喚下人一般無區別,但某皇子剛剛還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此時也甘願淪爲了奔走的小廝。話音落下之時,他已經出了門了。
齊蘇將在火焰上烤了烤,便在葉青的手指上劃了一道口,只見那暗色的血液滴答滴答的滴進器皿中,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響亮。不多時,器皿的血已經沒過底部,他將器皿放一旁,掏出一品金瘡藥,抖了點粉末在傷口上。奇蹟般的是,流血的傷口一下子便止血了。
他糊塗神醫配置的金瘡藥向來是獨一無二,江湖人都爭相,只要撒上一點點便不會再流血。但齊蘇還是很貼心的用紗布把她的手指包紮了一下,杜絕了無言以後找他麻煩時多一個藉口。
做好這一切,齊蘇才揹着紫鳶的藥箱出門。
剛出門,便撞見了恢復了精氣神的紫鳶。
紫鳶身爲暗衛營的營醫,偶然情況下見過齊蘇兩次。如今如神靈一般尊敬的糊塗神醫就在她面前,她豈會不激動?
“神醫!”
齊蘇伸長了脖子一愣,然後擡手指了指紫鳶,又一百八十度轉向自己,“姑娘,你在喊我?”
紫鳶激動不已,她的偶像竟然同她說話了,她激動的想要哭出來。雖然神醫年紀輕輕,可天賦異稟,着實讓人羨慕嫉妒,而且還長的這麼帥......誰說智慧和相貌是成反比的?
“是啊是啊,神醫,我是紫鳶,我是暗衛營的營醫。”紫鳶說的不少,可齊蘇神色沒有波瀾,但在聽到最後一句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神醫,你知道我?”
齊蘇覺得眼前這小丫頭有點傻,但念在她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也就不與她多計較了。如此年紀輕輕便能在鳳景御的暗衛營裡當大夫,想必醫術也算不錯,便道:“我有事,你來打下手吧!”
紫鳶受**若驚,重重的點頭應好。
然後,兩人便一前一後的往無言準備的藥房而去。
無言手下的人卻確實有本事,在短短時間內,已經將齊蘇需要的東西全部都準備妥當了!
紫鳶看着藥房裡堆了一屋子的便宜草藥,頓時驚掉了下巴,難道神醫想要用這些廉價草藥配解藥?若真是如此,那神醫的靈藥豈不是大底都如這般?
“小丫頭,眼睛瞪這麼大做什麼?還不好好幹活!”
紫鳶氣結,鼓着腮幫子瞪着齊蘇,一副要吃人的模樣。爲什麼,她總是被人喚作小丫頭呢?她是老大姐了好伐?
齊蘇見她這樣,只覺得她是小孩子鬧脾氣,微微扯了扯嘴角,便將一小捆“牛牛草”扔給她,“喏,全部磨成粉末!”話落,便轉身去分析毒血去了。
紫鳶氣的渾身都炸了毛,想要把這捆清熱解毒的“牛牛草”原封不動的砸回去,但一想到無言那張臉,便又認了慫。然後自我安慰道:神醫嘛,脾氣是與衆不同的,誰讓人是神醫呢?
好吧,既然跑跑腿兒打打雜,那就認命吧!
七歲用眼角的餘光掃到紫鳶那張鬱結難消的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整人的感覺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