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婉筱從餐廳出來,腳上那雙橡膠拖鞋此時和地面發出了輕微的摩擦聲,一下一下的敲擊着她敏銳的心。她將手中白熙言給她的東西緊緊握在手中,想到白熙言曾經威脅她說過的話,心不自覺提到了嗓子眼。
“對不起,魏亦軒,我只能夠這麼做。”她將東西緊緊扣在了胸前,屏氣凝神,小心邁着步子上了樓,來到了專屬於魏亦軒的書房。
此刻樓下傳來了微弱的餐桌交談的聲音。佟婉筱斷定他們都在餐桌旁,不會發現她的舉動。但是,儘管她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而且做了充分的準備,還是緊張地心幾乎要跳出來了。
她繞開了椅子,輕輕拉開了抽屜,但是就在她全神貫注於將東西放進去的時候。此時,門卻“咯吱”一聲開了。
“佟婉筱,你在幹什麼?”這一聲富有磁性的聲音,一定是從魏亦軒口中傳出來的。此時,他正悠閒地端着一杯水,站在門口處有點皺眉地看着緊張地通紅的佟婉筱。
“喔喔,我沒有幹什麼。”可能是因爲被發現的恐懼,佟婉筱急忙往後退,卻是碰到了一旁的座椅,座椅旋轉着將桌子上的相框給碰倒了。
此時的佟婉筱忽然記得,那個相框裡面好似是魏亦軒和家人的照片。她隨即深呼吸了一口氣,拿起了相框,示意道:
“喔,我只是想着看看你桌子上的東西而已。不過,你和你的母親還真是相像呢。”說着,佟婉筱額頭豆大的汗水已經流淌了下去。
魏亦軒臉上分明依舊寫着不相信,顯然佟婉筱的話並不能夠讓人信服。
魏亦軒輕輕關上了門,好似別有所圖一樣,嘴角扯出一絲笑容,走到了佟婉筱的身邊。佟婉筱只感到自己的呼吸隨着他的靠近而停止了。當她聞到了魏亦軒胸膛散發出的淡淡的男人的氣息的時候,魏亦軒忽然將自己攬入了懷中,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不用這麼緊張。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有我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你。”
原來魏亦軒以爲佟婉筱是爲了他們之間的事情而焦慮,她笑了笑,卻是極力掩飾着自己內心的憔悴。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很多事情,有白熙言的威脅,有魏母的刁難,還有夏傾羽的逼迫……一切的一切,就在她的身體涌入了魏亦軒的懷抱中的時候都化爲了烏有。
短暫的曖昧以後,魏亦軒撫摸着佟婉筱的頭,從桌子上拿起了爲佟婉筱準備的感冒藥,遞到了她的手中,語氣中帶着點怪責的意味說道:
“給,吃了它吧。”
佟婉筱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病症,於是細長的眉毛凝成了一個小疙瘩,讓人看着格外心疼。
“這個藥片是什麼?我有沒有病。”說着,她清了清嗓子,才發現自己貌似有點嗓子痛。
魏亦軒邪魅地一笑,將水杯遞給了她,說道:“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己感冒了。呵呵,看來我更加了解你呢。”
佟婉筱接過了藥物,將藥片放在了嘴巴里面,喝了一口水,卻是感覺那藥格外的苦。心中似乎一直滿溢着那股苦藥味。眼角的餘光不禁看向了一旁的抽屜,佟婉筱不知道魏亦軒知道自己幫白熙言將東西放到了他的抽屜以後,會是什麼表情。總之,她終是辜負了魏亦軒的一片心意……
“我說呢,這麼一小會兒的,人們都不見了呢。看來你們倆挺膩歪的啊。分開一小會兒,都要想的要死要活。”夏傾羽看到了兩個人躲在書房之中關上門說話,心中十分不爽快,要怎麼說自己也是小有名氣的嫩模,在衆多的男神之中也頗受追捧。可是,她竟然是輸給了一無是處的佟婉筱。
佟婉筱聽着夏傾羽滿口的諷刺,卻是從她微笑的嬌柔的臉上看不出一點點的怒意。
“我們不像是你說的那樣。”佟婉筱想着辯解,可是沒有說完話,魏亦軒則拉着佟婉筱的手說道:“我未來的夫人,欣賞一下她未來的書房,何嘗不可?”
這句話,硬生生地給了夏傾羽一記耳光。魏亦軒是再告訴夏傾羽,在這個家裡面,她佟婉筱可以隨便進入任何一個房間,而同時也可以隨時和魏亦軒近距離接觸。這就是作爲一個將來女主人所應該有的資格。而同時,他在告訴夏傾羽,他和她是絕對不可能的。
佟婉筱害怕因爲她的原因,魏亦軒和夏傾羽會吵了起來。讓魏母知道了,一定又要把所有事情都怪罪到了她的身上。
“我們都出去吧,一直站在這裡好悶啊。”佟婉筱扯開了話題。
夏傾羽眼睛斜視了一下佟婉筱,鄙夷地說道:“哼,既然是未來的女主人,那麼就請你帶着我這個客人四處參觀一下吧。”夏傾羽說着,優雅地轉身走了出去。
魏亦軒知道夏傾羽不會就此消停的,攔住了佟婉筱說道:
“你要小心一點。這個女人不是省油的燈。”
佟婉筱掙脫開了魏亦軒的手,像是一個孩子被寵溺一樣說道:“知道了,知道了。”說着,也走了出去。
魏母一直坐在客廳裡面,翻動着今天早上的報紙。當佟婉筱和夏傾羽走到了客廳的時候,一直介紹着房間的佟婉筱忽然住了口。但是即使這樣,還是被魏母抓到了不合禮儀的地方。
魏母將報紙扔在了桌子上,翹着二郎腿說道:“這裡是魏宅,你難道不知道規矩嗎?就你那個嗓門就好似外面大街上沒有素質的女流氓一樣。”
佟婉筱聽了,臉一下子紅了。她知道一旦魏亦軒不在她身邊,魏母是什麼樣子的髒話都會說出口的。
夏傾羽此時好心地說道:“魏伯母,都是我不好,您不要責怪佟婉筱,我也只是想四處走走。佟婉筱只是給我介紹一下而已。”
魏母看了夏傾羽一眼,那丹鳳眼,忽然眯成了一條線,難得笑意展開在了臉上,她站了起來走到了夏傾羽的身旁,一邊打量着夏傾羽一邊說道:“你看看,你看看,夏傾羽多懂事。若是我有這麼一個懂事的女兒該是多好。”說着,她的手握住了夏傾羽。
夏傾羽似乎有一點受寵若驚。夏傾羽記得魏母這個老女人很難對付,總是拿她是嫩模不檢點的女人說事情,可是今天不知道爲何她忽然變了性。當再次看到一旁傻傻愣着的佟婉筱的時候,聰明的夏傾羽忽然知道了什麼原因。於是,拿出了拍戲的那種功夫,笑意滿滿地迴應道:“魏伯母,您這是誇獎了。我哪裡能夠有資格做您的女兒啊。”
佟婉筱看到這種場景,心中涼了半截。她什麼時候可以得到魏母的肯定呢。雖然,她看出魏伯母這是分明在告訴她,她不喜歡自己而已。可是,內心還是痛了。
“魏伯母,以後我說話會小聲點的。這一次真是不好意思。”佟婉筱低下了頭去。
魏伯母擡起頭來,高傲地看着她,似乎又想着說什麼。卻聽到了樓上傳來的腳步聲。於是,她冷冷說道:“以後,長點記性。別以爲有我兒子撐腰,你就無法無天。”說着,她像是沒有事情發生一樣,繼續拿起了報紙坐在了沙發上。
魏亦軒走到了樓下,看着佟婉筱那緊繃的臉和蹙眉,又看了看一旁若無其事看報紙的母親,心裡面多少猜到了幾分。
夏傾羽則是像是配合魏母一樣,說道:“佟婉筱,帶着我參觀一下你們的魏家吧。”
佟婉筱眼睛裡面忽閃不定,她害怕自己在魏亦軒面前暴露了自己,於是趕緊說了幾聲“好”,走了出去。
外面雖然涼風習習,可是佟婉筱卻還是感到透不過氣。倒是夏傾羽因爲看到了魏母對佟婉筱的態度,內心幸災樂禍着,高興地合不攏嘴了。
“佟婉筱,看來魏伯母很不喜歡你呢。”夏傾羽故意直截了當地說。
這話宛如是冰刺一樣刺在了佟婉筱的心裡面,生冷生疼的。她想到了魏母一直威脅自己不要和魏亦軒在一起。
“喔,魏伯母只是對我比較嚴厲了而已。”說完話,佟婉筱將花叢裡面的一朵凋零的花掐掉了。她知道魏母最討厭自己的院子裡面出現這種破壞景緻的東西。
夏傾羽則是走的有點累,看到了一張舒軟的椅子,她顧自坐了上去。悠閒地靠在那裡,卻是可以從後面高傲地看着佟婉筱卑微的身影。忽然,她有一種想着報復的心理。將旁邊澆花的水杯拿了起來,本是想着灑到佟婉筱的身上,但是卻一不小心灑到了椅子上。
“呀。”夏傾羽驚叫了一聲,她知道那張座椅是魏伯母最喜歡的。
佟婉筱聽到了叫聲,急切地轉過身來,纔看到拿着空水杯的夏傾羽,而那張昂貴的椅子上面已經是開了一個大水花。
“哎呀,這個可是魏伯母最愛的椅子呢。”佟婉筱趕緊拿着手絹擦拭着那張椅子。
夏傾羽知道魏伯母的脾氣,也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於是說道:“我不是故意的。”
“佟婉筱,你真是好大膽啊。你是故意報復我的吧。”
佟婉筱一回頭,卻看到魏伯母氣沖沖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