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李曼在後頭的喋喋不休,裴奕直接上樓,回到房間,房間裡只開着牀頭燈,顯得有些暗沉。他走到衣櫃門前,伸手去開門,卻終究回頭看向牀上的那抹身影。
只見萱淋霖躺在牀上,呼吸均勻,顯是睡着了,而且還睡的挺香。
裴奕狠狠地滑開衣櫃門,衣櫃門受力,猛地互相碰撞,發出‘砰砰砰’的巨響。
萱淋霖被驚醒了,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撫着心口,猛地坐了起來。
她驚魂未定,擡頭,卻看見裴奕若無其事地拿出睡袍,彷彿一切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知道是否因受到驚嚇,萱淋霖胃裡翻騰的厲害,她急急忙地往浴室跑去,裴奕剛好走到浴室門口,萱淋霖伸手推開他,趴到馬桶處狂吐。
裴奕站在一邊,沉默地聽着她一聲迭一聲的嘔吐。
不知道過了多久,萱淋霖幾乎將膽汁都吐了出來,才歇停了,她強撐着虛軟的身子,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洗手盤走去。
裴奕終究忍不住去扶她,但還沒觸到她,就被她一手揮開,她臉上盡是冰冷的不屑。
裴奕心底那團火,漸漸又升騰了起來,卻不鹹不淡的問到:“今天不是剛產檢過嗎?怎麼會吐的這麼厲害?”
萱淋霖撐着洗手檯,手漸漸收緊,眸色愈漸深幽,看來,他是要來和她算這筆爛賬了。她沉默不語,捧了一把自來水,慢慢地清洗嘔吐殘留在嘴邊的污穢。
他要和她算?
那就好好算清楚。
“今天我在醫院看見高芸欣了和豆豆,她們還好嗎?”
裴奕眯起眼睛,盯着萱淋霖的背影,嘴角漸漸勾起一絲冷笑,高芸欣?既然她非要提起高芸欣,那他可要好好跟她聊聊,關於高芸欣的事!
他冷冷地說:“你以爲我不知道婚宴上播放的那些照片是怎麼回事?”裴奕邊說邊緩緩地撫摸着自己的臉龐,嘴角泛着冷笑:“當初這一巴掌可真夠狠啊,也真夠逼真,現在我都能想起,那時候你的表情,多無辜,多可憐。”
婚宴上照片的事情,她早就猜到,遲早有一天他會知道,只是沒想到他知道的那麼快。
他知道又如何?
她也冷冷地說:“我本來就無辜,婚是你逼着我結的,結婚當天,你卻讓我一個人迎賓,而且遲遲不到場,讓所有的人笑我,你當晚乾脆不來不是更好嗎,還是你也想來看我的笑話!”
“我說了,堵車。”
“天下估計也只有你這個新郎堵車了,你不想結,乾脆別結,你不就是想耍着我玩嗎,姓裴的!”
萱淋霖越說越怒,她狠狠地瞪着裴奕,恨不得上前撕碎了他,他明明不想結婚,心裡從來都只有高芸欣,高芸欣
不嫁給他,他心裡不平衡,卻要拿她來解恨!
她真的恨他!她真的恨透他!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他憑什麼來折磨她!
裴奕一步步逼近她,咬牙切齒:“不想結的人是你,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哼!離婚?我勸你最好死了那條心,而且我勸多你一句,最好不要挑戰我們裴家的聲譽,你知道後果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
聲譽?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一個有婦之夫,公然去探望有夫之婦,而且還是前曖昧對象,這就不挑戰他們裴家的聲譽?
“裴家的聲譽?你今天去醫院,原來是顧及裴家的聲譽去了?”
裴奕半眯着眸子,冷冷地看着萱淋霖,想不到平時斯文沉靜,吵起架,倒是伶牙俐齒!
“真是勞你費心了,我的好妻子,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會天長地久的。”
萱淋霖緊緊攥着水龍頭手柄,天長地久?她不會就這樣葬送自己一生的幸福,一生那麼長,她怎麼可以從此以後,與這個魔鬼爲伍?!
當初不是爲了道館裡苦練大半年,流了那麼多血汗的學員,她怎麼會被他逼着結婚。
萱淋霖又怒又恨地瞪着裴奕,兩人對視着,眼力交鋒之間,似有無數刀光劍影,只是漸漸的,萱淋霖有些體力不支,畢竟她已經懷孕三個多月,她不甘心地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聽着淅瀝瀝的水聲,裴奕心中那股怒氣,卻怎麼也平息不了,原以爲娶了她,一下子妻子孩子都有了,從此以後,他安心做工作狂,但沒想到這個女人這樣倔強,而且竟敢算計他!從前真是小看了她!
哼,這樣也好,看來日後的夫妻生活應該不會太無聊,裴奕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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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風集團’總裁辦公室
“裴總,這是今天的排程,今晚有個慈善晚宴,是否參加。”
裴奕依舊埋頭於文件,淡淡地說了句:“不參加了。”
“裴總,如果沒事,我先出去了。”
“等等。”
金秘書等了半響,卻不見裴奕吭聲,金秘書從沒見裴奕如此悠遊寡斷,他一向做事雷厲風行。最後金秘書終於忍不住要開口提醒,卻聽到裴奕說:“你找人去查看下,少夫人平時與什麼人來往。”
“是,裴總。”
“今晚去參加晚宴,順便通知少夫人。”
“是,裴總。”
金秘書只覺得今天的裴總十分奇怪。
金秘書以爲通知少夫人,就是告知一聲,不料這個少夫人性情和裴總一樣,都那麼難以捉摸,他費盡口舌,她都還是一味推拒,還好她身旁的妹妹,死纏爛打,一定要去
▪тт kán ▪CO 看看,她才鬆口答應。
萱淋霖臨出門,李曼仍然在叨唸:“啊奕也真是的,你現在是懷孕初期,非讓你去參加這些亂七八遭的宴會做什麼!”
萱淋霖恭敬地在一旁聽着,並不答話。
金秘書接她們去買晚禮服與化妝,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剛要上車的時候,卻見裴奕的車駛了過來。
金秘書微微驚訝,他記得裴總說今晚宴會可能會晚點到,怎麼現在提早了,還來接裴少夫人。
裴奕跨出車門,見到萱淋霖時,只見她身披寶藍色絨毛披肩,一襲高叉古典長旗袍,嫩白的長腿若隱若現,引人遐想,而粉臉朱脣、柳眉鳳眸,髮髻挽起,睫毛半垂,晗勁臉微側,此刻的她看上去就如古代帝王,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寵姬,他不禁看得微微有些失神。
上車後,察覺到萱淋霖微微轉過臉,看向車窗外,裴奕纔回過神來,伸手撥弄了一下喉頸處的領結,神色才恢復自然。
剛進宴會,萱淋霖還很賢惠大方地挽着裴奕的手,默默地跟着他,但都是一些商界人士,客套兩句,就開始聊商業上的事情,萱淋霖覺得煩悶,禮貌說了聲失陪,就留那羣商界精英繼續聊了。
萱淋霖找了個清靜的地方呆着,萱淋沁青春浮躁,第一次來這種繁華的宴會,按耐不住,早就到處瞎逛。
萱淋沁性格活潑,好奇心又重,在宴會上逛了一圈之後,覺得也不過如是,就動了歪腦筋,想着到偏僻角落裡探險。
萱淋沁剛纔趁姐姐不在,偷偷喝了一杯香檳,覺得味道香醇好喝,竟忍不住又偷喝了一杯,現在走着走着,酒勁上來了,她整個人都軟軟的又有些眩暈,她扶着牆,摸進了一條昏暗的通道,走着走着,突然被人撞輕輕地撞了下,腿一軟,就到在地上了。
誰知那人竟然低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不要往那邊走。”
萱淋沁一聽,酒勁更加洶涌,那就對了!
她扶着牆,有些吃力地爬起來,還記得將高跟鞋脫了,拎在手裡,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往裡面走。
漸漸的她聽到若有若無的曖昧旖旎,她心跳加速,今晚還真夠刺激的。
她更加忍不住要往裡面走,最後,她身藏在一個拐角處,起初她不敢去偷瞄,只聽到那一聲迭一聲的壓抑叫聲,還伴隨着斷斷續續的對白。
萱淋沁聽得簡直面紅耳赤,心狂跳不止,畏畏縮縮地挪出半隻眼睛,去偷瞄,卻見男的衣冠楚楚,而那女卻衣衫不整。
萱淋沁一時間被這過於刺激的畫面震撼了,驚得手不受控制地鬆開了,‘嘣噠’的一聲,清脆兒又刺耳,在窄窄的通道里,迴響不絕。
萱淋沁嚇呆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