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之後,絕望之後,相思還是跟着趙靜回到藥坊,這一天她過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再不肯踏進那間雜貨房。
趙靜擔心她,陪在她身邊不停地說着話,連明寸金送糕點來也沒搭理,挖空心思地想着笑話哄相思。
相思只覺腦袋裡嗡嗡作響,完全聽不進趙靜說了些什麼,眼前不停地浮現出那一雙重眸。
一直到近黃昏,相思坐在櫃檯後的椅子上枯坐一天才慢慢平覆下來,覺得自己好像是想通了,其實她再恐懼又能怎樣,只是自己不痛快而已。
人就是這樣,就算知道明天就是死期,今天還是得一樣過日子,這是悲哀,因爲她只能被動,性命從來沒真正操控在自己手裡。
“這位公子,請問是抓藥還是問診?”櫃檯外面傳來小珍諂媚的迎客聲,只聽一箇中年人的嗓音傳來,“我家公子是來找女大夫問診的。”
“您弄錯了吧,相思一向只治女眷的。”小珍疑惑地說道。
“她治過我家公子,請她出來。”中年人強硬地說道,小珍拔開嗓子喊,“相思,有人找你問診,可你不是隻診女着嗎?”
相思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從櫃檯後走出去,只見門口站着一個白衣青年執扇輕搖,身後跟着一個臉上有條刀疤的中年男人,正是龍天。
頭一剎那間疼得快裂開一樣。
“女大夫,可記起替我問診過?”白衣青年適步走到她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是龍上陽。
相思朝小珍點了下頭,手往裡一指,“龍公子請跟我進裡屋診脈。”
“好。”龍上陽欣然點頭,轉過頭對龍天道,“你留在這裡。”
“是。”龍天躬着身恭敬地應道。
龍上陽跟着相思走進裡屋,目光放肆地到處打量,嘴中道,“我讓龍天打聽一番才知道你在朝雪城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女大夫,凡是女眷有病痛的都來找你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