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第一天太勞累的原因,所以漠小北這個晚上睡覺睡得很沉,沒有做夢,一直都是在深度睡眠中,也讓她全身心的疲勞就此釋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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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漠小北躺在牀上,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像一隻可愛的貓咪一樣,舒展着自己全身的筋骨,也釋放着第一天的疲憊。
漠小北已經爬起來一邊穿衣服的時候,一邊看着桌上的時鐘,發現這時針竟然才指到了“6”這個數字上。
漠小北一隻手扣着衣服的扣子,一邊驚訝的就說出了聲音,道:“這麼早?我還以爲每次我自然醒都是七八點了呢,沒想到,在這邊居然還更早了一些……”
“那我該去幹什麼呢?”漠小北環顧了一下自己這間小小的宿舍,突然發現,自己什麼能做的事情都沒有。
可是這大早上的,如果是看書的話,這大早上的時間也未免太浪費了一些,漠小北轉頭從窗子看出去,就瞟到了操場的一角,一個念頭,突然就從心中橫生了出來。
“我可以去跑步啊!”
漠小北一拍自己的大腿,像是跟自己一拍即合一樣的,就找了一雙運動鞋,穿着就走到了操場上,一邊做着舒緩筋骨的動作,一邊慢慢的走着。
她知道,運動之前的準備活動一定要做得充分,不然在跑步的時候,很容易傷到自己,如果是那樣的話,反倒就更加得不償失了。
一邊想着這些,漠小北從口袋裡,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着的小型mp3,插上耳機,帶到耳朵上,隨便挑選了一個歌單,就播放了起來。
悠揚的音樂聲,從耳機裡傳到了漠小北的耳朵,瞬間就讓她心神寧靜起來,隨着音樂的節拍,漠小北就慢慢的在操場上跑了起來,速度並不快,但是看得出,漠小北有力的大腿,肯定也是經常鍛鍊的呢。
陳啓平剛剛打開自己宿舍的門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宿舍門口,正對着的操場上,竟然有一個小小的人影在跑圈兒。
他的學生裡……好像沒有會早上這麼早就起來跑步的人呢……
陳啓平在心裡小小的思索了一下,發現這個人好像不太熟悉的時候,就定睛往那邊看去。
原來是漠小北啊……
陳啓平這下子就算是理解了,這個小女人,從外表上看就是瘦瘦弱弱的樣子,但是也不容易生病,明顯就是經常鍛鍊的樣子,原來漠小北她還有着晨跑的習慣啊。
陳啓平有一絲不容易察覺的微笑就掛到了脣角上,甚至連他本人都沒有太注意到,就轉身再次進了屋子裡。
漠小北還沒有跑兩圈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身後,好像多了幾個小尾巴。
漠小北拿下了自己一邊的耳機,轉頭一看,就發現是昨天自己班上的幾個學生,起得早,路過去食堂吃早餐的時候,回來可能就看到她了吧。
居然就這麼深深秘密的跟在漠小北的身後,着實是嚇到了她一跳。
漠小北一邊把速度慢了下來,一邊就開口問道:“怎麼了?早上居然就這麼跟在我的後邊兒,真是嚇得我一跳了呢。”
“漠老師,你在幹嘛啊?”其中一個編着兩條麻花辮,眼睛小小,鼻子塌塌的女生開口問道:“早上的時候,你竟然沒有多睡一會兒嗎?”
“我習慣了早上起來晨跑了。”
漠小北呼吸調得均勻了以後,就站到原地,拍拍地上的草地,一屁股坐了下去,對着那幾個學生也招手道:“來,坐這裡,我跟你們說啊。”
三個小孩子也順從地跑了過去,坐到了漠小北的身邊,還是剛纔的那個小女生,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樣的,又開口問道:“老師,你大清早的起來跑步,是在減肥嗎?可是我看你一點也不胖啊。”
“不是啦……”漠小北不禁笑了笑,爲這個小女孩的天真,開口繼續說道:“其實就是鍛鍊身體而已,每天早上晨跑,是最不浪費時間,但是也對身體非常好的一種方法,其實……我們都可以一起來晨跑呀,反正你們起的也早,對不對?”
“嗯,我們幾個都是學校的起得最早的,反正也睡不着,還不如就早點起來和老師一起鍛鍊身體呢!”小女孩迎合着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對着自己的兩個同伴開口道。
另外的兩個小女孩也是配合至極,急急忙忙的點頭回應道:“嗯嗯,好啊,老師,以後我們就每天一起了。”
漠小北笑了笑,把臉擡起來,向着天空上看去,這裡的天那麼純淨,孩子也這麼的善良,自己真的,很想一直一直呆在這裡呆下去。
……
第二天,早晨七八點的光景,太陽剛剛升起。
漠小北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拿起牀邊看到鬧鐘一看,還早。但她已經睡不着了,漠小北是被噩夢驚醒的。
忽明忽暗的機艙照明燈,哭泣聲、尖叫聲、祈禱聲、求救聲夾雜在一起。腦海中一片空白,讓漠小北彷彿置身與無邊黑暗之中,感受
不到任何希望。
漠小北以爲自己就要葬身於這場災難之中了,直到掙扎着醒來,她才明白是做了一場噩夢。
漠小北歪着頭想,自己經常做夢,但這種噩夢還是第一次,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太多的緣故?
算了,起牀吧,起牀去跑步。漠小北拍拍自己的臉頰,瞬間清醒了好幾分。
緩慢的走到廁所,她擡頭盯着鏡子裡的人,鏡子裡的人也盯着她。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略顯蒼白的臉色,亂七八糟的頭髮。
漠小北撇撇嘴,擠好牙膏不再去想其他事情,專心刷牙。
穿衣服的時候,漠小北糾結了半天穿長褲還是短褲,糾結頭髮是扎正馬尾還是側馬尾,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穿了一套日常的運動衣,反正只是去跑個步而已。
出門的時候起牀的村民已經很多了,都在忙着準備早飯,好吃完去幹活。
來到小操場,漠小北先是做了幾個熱身運動纔開始跑。跑完幾圈她已經氣喘吁吁了。
今天起得比平時早,是繼續跑,還是回家呢。漠小北打着轉悠,想了一會兒,還是繼續跑吧。
靠着多跑了幾圈消磨完時間,漠小北迴家衝了個涼。出來懶洋洋地靠在門邊,一眨不眨的望着天空。
“陽光暖暖的,一點都不刺眼。”她獨自嘀咕了一句。然後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握住暖暖的太陽。
一個村民路過,朝她喊了一句,“漠老師,早啊。”
她像是被猛然驚醒,連忙收回手,訕訕一笑:“早。”說完轉身就往屋裡走,“您瞧,我差點忘了要去上課。”
進屋後,漠小北掃視一圈,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教案和課本。
早晨鄉下的空氣清冽,她慢慢的往學校走去。忽然看到有個小少年蹲在路邊,一雙手在緊緊捏住腿。
“怎麼了?你沒事吧?”漠小北看他的樣子,忍不住走過詢問。
小少年一擡頭,漠小北這纔看清楚了他的臉。原來是班上的學生姚兵澄!
“摔着了?”
“嗯,腿也抽筋了。”姚兵澄眼睛裡泛着霧氣,小聲開口說。
漠小北皺皺眉頭,一隻手拿住書,另一隻手拉起他,“起來,腿抽筋不要把腿彎起來,或者是圈起來,否則這樣會讓抽筋的地方更疼。”
姚兵澄遲疑的看向她。
“把腳用力繃直,身體前傾,腿不要打彎,堅持一兩分鐘,抽筋的症狀就會消失。”漠小北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鼓勵的看着他。
姚兵澄按照漠小北說的方法,果然一會就不疼了,他憨憨地朝漠小北一笑,“謝謝老師,果然不疼了。”
漠小北放心了,朝他招招手:“走吧,要上課了。”
姚兵澄跟在漠小北身後,伸手撓撓頭髮,納悶:今天漠老師好像有哪裡不對,跟平時不太一樣。
想了一會,姚兵澄也沒想出個究竟。好在小孩子心大,想不明白也就沒有繼續想。
來到教室裡,學生們已經端端正正的坐好在位置上。看見漠小北進來,齊齊喊了一句,“老師早上好。”
漠小北按了按眉心,在心裡微微一嘆,朝大家擠出一個微笑,“大家早,咱們開始上課吧。”
一反常態,漠小北上課前沒有和學生們說笑,而是進來就開始上課。
如果不是責任所在,漠小北真是險些控制不住,想不來上課了。
然而有些事情並不是你不願意就能不去面對的。她站在講臺,望着這一羣參差不齊的小蘿蔔頭,輕輕咳了一聲。
“同學們把課本翻開,今天我們來學習……”她開口。
一天的課程開始展開。
上課中途有個小姑娘說要去上廁所,喊了好幾遍報告漠小北都沒有注意到,依舊在講自己的課。
最後還是班長姚兵澄大聲喊了一句漠老師,漠小北才反應過來。她深吸一口氣,嘴角一揚,道:“去吧。”說着放下手中的書,一副要停下來的樣子。
孩子們齊齊看向漠小北,有的開始竊竊私語:昨天講過的題目,今天漠老師又講了一遍。而且明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大家紛紛猜測老師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不要說話,我們繼續上課。”漠小北打斷底下的竊竊私語,聲音溫柔。
好不容易下課,孩子一窩蜂跑過來把坐在椅子上的漠小北圍住。
其中一個孩子小心翼翼的開口,伸手就想去摸她的額頭,“老師,您生病了嗎?”
另一個孩子湊過來,立即反駁:“胡說,老師怎麼可能生病了!”
漠小北輕輕搖頭,“沒有啊,老師每天都有跑步鍛鍊,身體很好哦。”
“老師,今天我去跑步了!”說到跑步,昨天早上碰到漠小北晨練的孩子們熱鬧起來。“我們有聽你的話,去跑步鍛鍊身體。”
漠小北聽完,伸手揉揉孩子的頭髮,說:“真乖。”
大概和出身、生活經歷有關,她因爲注重身體健康,所以一直堅持鍛鍊。
漠小北看着孩子們,心裡忽然很欣慰。主動詢問,“剛剛講的題目有沒有不明白的?”
今天漠小北教得沒有昨天好,有的地方沒有講明白,但孩子們沒有說出來。現在她主動一問,姚兵澄一連問了她好幾個不明白的地方。
中午放學的時候,姚兵澄跑得飛快,第一個衝出了教室。
上課的時候他就有一個想法:漠老師今天不對勁,一定要去偷偷告訴校長。校長和漠老師是朋友,他一定知道漠老師怎麼回事。
“校……校長!”姚兵澄聲音不穩,扶着陳啓平家的門框。
陳啓平看向門口,看到氣喘吁吁的姚兵澄,示意他進來,“怎麼了?跑得這樣急。”
姚兵澄拉起他的手,平復了一下氣息,“校長,我發現今天姚老師上課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有心事。”
陳啓平轉身,給姚兵澄倒了一杯溫水,“先喝點水,慢慢說。”
“之前姚老師從來沒有過這樣子,剛開始我們還以爲她生病了。”姚兵澄說完,覺得有點口乾舌燥,不禁喝完了杯裡的水。
陳啓平聽完若有所思,問了姚兵澄幾個問題,便送他回家了。
姚兵澄的母親看見校長親自送自家兒子回來,以爲兒子幹了什麼壞事。
“陳校長,是俺家小澄破壞紀律幹了壞事嗎?您別跟他計較,小孩子年紀小不懂事,再給他一次機會吧?我一定好好教育他……”
陳啓平還未來得及開口,姚兵澄的母親就搶先說了一大段,讓他不得不開口打斷,“沒有,伯母您誤會了。姚兵澄在學校表現很好,學習認真得很。”
“啊?”姚兵澄的母親摸着下巴,一臉茫然。
陳啓平禮貌一笑,“我就是特地送他回來的。”
“那還不快點謝謝校長。”姚兵澄的母親大嗓門響起,手一揮就就把姚兵澄趕到陳啓平面前。
陳啓平有些哭笑不得,連連擺手,“沒事沒事,我就是看順路送送他。再跟您表揚他兩句,他最近學習成績提高了不少呢。”
姚兵澄的母親一臉驚喜,熱情的邀請陳啓平留下來吃飯,“那多謝校長了。我家今天正好燉了排骨湯,您吃了飯再回去吧!”
面對目光灼灼的姚兵澄母親,陳啓平覺得自己再不快點走一定會被她拉住吃飯的,於是飛快告別,“不用了伯母,我家裡飯已經煮好了。”
其實他是惦記着今天中午打算做的糖醋肉。
告別姚兵澄和他的母親,陳啓平欣喜轉身,用手撥了撥頭髮,一邊在想漠小北的事兒,一邊不緊不慢的往家的方向走。
小北性格溫和,樂觀向上。按這麼看應該是一時心情不好?雖然這種情況比較少見,但誰沒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呢?
算了算了,不想了。吃飯吃飯,吃飽再說。
陳啓平纔拿出食材,褲子口袋裡的手機就響起來。
是陳啓平的母親……
他微微一笑,拿着手機跑到窗邊,接起來。
大概因爲信號不好,聲音有些斷斷續續的。跟母親的對話無非就是身體好不好,伙食怎麼樣、睡得好不好諸如此類的話題。
“好的,我會注意的,您也是。好好注意身體。”陳啓平說完最後一句,輕輕把電話掛斷。
一通電話打完用了三十多分鐘,陳啓平忽然沒了做飯的興致。他伸手按按太陽穴,算了,在學校跟他們一塊吃吧。
陳啓平把門一關,往學校走去。
“校長好!”
纔到學校就不斷的有學生跟他打招呼問好,有人才開始吃飯,有人已經吃完了。
陳啓平看着一大羣學生,揮了揮手,“大家專心吃飯吧。”
話音落,他視線就四處張望,下意識就去尋找漠小北的身影。
……
“呼……終於下課了……”
漠小北深深的伸了一個懶腰,靠在欄杆上,像是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一樣的,看着天空上的白雲,放空了自己的腦子,靜靜的,就想這麼過一輩子。
“漠老師。”
突然,一個脆脆的女聲響起,把漠小北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回了現實,她睜眼一看,是自己班上一個叫做李秀兒的女孩子叫她,漠小北就微微一笑,開口問道:“怎麼了?秀兒?”
李秀兒臉上的笑容有些靦腆,帶着大山深處孩子獨有的特色——樸實,站在原地扭扭捏捏的不肯說話。
李秀兒本身就是不愛說話的孩子,因爲是很喜歡這個女老師,而且又看到漠小北沒有在下課以後,直接就出去吃飯,所以纔會主動上去搭訕,可是真正到了眼前,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漠小北看着這個扭扭捏捏的女孩子,不由得笑了笑,主動問道:“秀兒,你有什麼都可以跟我說,不必害羞的。”
李秀兒又用手指拽了拽自己的衣角,纔開口道:“漠老師,我是看你,怎麼下課了以後沒有去吃飯,所以想問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