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涵撇了下嘴，“我纔跟你在一起相處多久啊，我們哪裡有這麼深厚的默契？你稍微提點我一下也好嘛。”
賀長麟道：“沒有默契說明你不夠了解我，這也是你的問題。”
白子涵呵呵了，“說得好像你很瞭解我一樣。”
賀長麟身體一僵，“慢慢會了解的。”
白子涵突然覺得剛纔的對話似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很曖昧。她覺得不太適應，做作地笑了一下，說道：“我也慢慢會了解你的，所以，在我們還沒有形成非常好的默契的時候，如果要演戲，還要請您千萬記得提點我一下。”
賀長麟閉嘴不語。
白子涵又問道：“接下來還要做什麼嗎？爲了讓人覺得更加真實。”
賀長麟道：“已經很真實了，再演就過了。你先出去吃東西。”
“哦。”白子涵順手撐着賀長麟的手臂，從書桌上跳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讓賀長麟幫忙看了一下之後，又拉着一張臉，和他一前一後地走出書房。
褚玉芹聽見書房門鎖的聲音，立即把腦袋垂了下去，假裝在看手機，不過她依然用眼睛的餘光瞥了眼白子涵的表情——看起來氣鼓鼓的，一看就是被收拾了，她滿意地斂下了眼睛。
“二嬸，我的話說完了，先走了。”賀長麟走出書房就對褚玉芹說道。
褚玉芹看了眼時間，八點過了，“這麼晚了？我也要走了。我跟你一起走。”她急急忙忙地收拾東西。
白子涵巴不得褚玉芹走，她和宋芝蘭站在一旁，等着送他們離開。
褚玉芹走到門口，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白子涵說道：“你抄的經文，我還算滿意，繼續抄。還有，沒事別東跑西跑，有時間有看看書，提升提升你的內在。”
對於提升內在這件事，白子涵自己心裡有底，便沒有反駁褚玉芹的話，還一反常態乖巧地說道：“我知道了。”
褚玉芹不太習慣她這麼好的態度，不過估計她是害怕賀長麟，所以才裝得乖巧，她不由得在心裡冷哼了一聲。
白子涵和宋芝蘭就把褚玉芹送進電梯，沒有送到停車場。“我太餓了，得先吃點東西，就不送你們下去了。”她說道。
電梯門一關，褚玉芹就對賀長麟說道：“你看看她這態度，真是沒有教養，在我面前都算了，反正我看她不順眼，她看我也不順眼，但是有你在，她居然不把你送到停車場。”
賀長麟心道：她每次能把我送進電梯就不錯了。他淡淡地說道：“只要她別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事，我不會在意這種小事。”
褚玉芹自討了個沒趣，她很想知道白子涵和賀長麟在書房裡說了些什麼，可是她又不敢問，好在總的來說，這次突擊沒有發現什麼問題，除了白子涵這麼晚纔回來之外，不過救護車出來都有記錄，只要稍微查一下就能知道，想必她不敢撒謊。
這次就算了，下次過來的時候再看看又是個什麼情況。不過，白子涵跟蹤長麟這件事，有沒有必要向老太太彙報一下呢？褚玉芹在腦子裡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白子涵躲過一劫，心裡大舒了一口氣。
“快找找看看，她有沒有落下什麼東西，別一會兒又回來找。”她翻着沙發墊招呼着宋芝蘭和她一起找。
“小夫人，您還是先吃點東西吧，我來看就行。”宋芝蘭把甜湯放在飯廳的餐桌上。
“也好。”白子涵真的是餓了，熱乎乎的甜湯喝進肚子裡，抗議了許久的肚子瞬間舒服了不少。
“小夫人，二夫人沒有落下任何東西。”宋芝蘭神色怪異地說道，“不過，大少爺的錢包掉在沙發墊下了。”
“錢包掉在沙發墊下面？”白子涵不可思議地問道。
宋芝蘭把錢包拿進飯廳，雙手遞給白子涵。
白子涵翻來覆去地看了看，遲疑地問道：“你說，這個錢包是他故意留下的還是無意間丟的？”
宋芝蘭笑了笑，說道：“小夫人，您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對了，我還沒回來的時候，大少爺跟二夫人兩人都說了些什麼啊？”
宋芝蘭想了想，把賀長麟和褚玉芹的對話說了個大概。
“他真讓二夫人別把我逼太急？還忽悠得她都不要我的業主卡了？”白子涵大感意外，和賀長麟竟然這麼會忽悠人。
“千真萬確。”宋芝蘭道。
白子涵突發奇想，“你說我以後要不要動不動就尋死覓活，比如說在她讓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的時候？”
“還是別。”宋芝蘭想了想，建議道：“偶爾演演戲還行，不然大少爺不太喜歡。”
白子涵道：“也對，這種手段用一次還行，用第二次就沒人信了，我又不捨得自殘，所以肯定沒人信，幸好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哈哈。”她看着前方的天花板想了想，說道：“錢包掉了，想必他會着急，算了，等會兒我給他送過去好了，反正也不遠。”
宋芝蘭又笑了笑，沒有說話了。
白子涵有一段時間沒有來柳園，發現一路上又開了不少的花，好像還挺好看。乾脆，哪天白天過來看看，她想，反正現在是賀長麟的秘書，有的是藉口來找他。
“小夫人，先生在他的房間等你，要不要我給你準備一些宵夜？”紅姨好一段時間沒有見到白子涵，見她過來，很高興。
“要的。”白子涵沒有和她客氣，“如果有現成的，要不，現在就拿一些給我？不瞞你說，我今天有事耽擱了晚飯，餓過頭了，沒吃多少。”
“有現成的。”紅姨笑盈盈地說道：“您先上去，我馬上就給您送上來。”
白子涵道了謝之後才上樓。
紅姨看着白子涵的背影，欣慰地笑了一下。
本來，她還以爲今天他們家先生又不回來了，結果還回來得很早，真是出乎他們的意料。她還和鄭衛方嘀咕，是不是兩人吵架了，不過現在看小夫人的表情，應該沒有吵架。
這兩人究竟是玩的哪一齣啊？紅姨怎麼想都想不通，最後只能歸結於鄭衛方說過的那句話：這兩位的情趣很特別。
白子涵到了賀長麟房門前，敲了敲門。
“進來。”賀長麟的聲音其實一直都很好聽，當然，當他兇起來的時候，再好聽的聲音也不會悅耳了。此時，就是很悅耳的富有磁性的成熟男性的聲音。
白子涵推開門，探了半個身子進去，歪着上半身，拿出錢包在手裡揚了揚，“賀董，您的錢包掉了，我給您送過來。”
這個女人對他用敬稱的情況有三種：一、有別人在場；二、嘲諷他；三、就是調侃他了。
現在，大約就是屬於第三種情況。
賀長麟坐在沙發上看着她，說道：“拿進來。”
“你不謝謝我嗎？我特意給你送過來。”白子涵笑眯眯地把錢包放在賀長麟面前的茶几上。
賀長麟不爲所動，“你也可以選擇不送過來，明天帶到公司去給我。”
白子涵嘴角一抽，“說句謝謝就有這麼難？”
賀長麟道：“我記得有人說要給我謝禮，但是我現在還沒有看到。”
說到這一點，白子涵就喊冤了，“我說了親手煮飯請你吃，你不是嫌棄麼？你說你要自己想讓我感謝你的方式，可你還沒想出來啊。”
“我什麼時候嫌棄你煮的飯了？”
“我要煮飯給你吃你沒同意啊？”
“我只是認爲單是煮個飯吃未免也太簡單了而已。”
“難道是我理解錯誤？”
“怪我？”
“不怪你怪誰？是你誤導了我。”
兩人大眼瞪小眼。
賀長麟想，這個女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還會跟他吵了。
這時候，紅姨敲門了，她給白子涵端了茶點上來，另外還有一杯溫牛奶。
白子涵跑過去接。
“小夫人，您想吃宵夜的時候就打了電話下來，我給你準備。”紅姨笑盈盈地說道。
“好。”白子涵再次道謝。
賀長麟皺眉問道：“你還沒有吃晚飯？”
白子涵把餐盤放在茶几上，說道：“我喝了碗甜湯，本來就打算晚點兒再吃的，這不是給你送錢包過來了麼。”
賀長麟看她不快不慢地吃東西，沒有打擾她。
白子涵一邊吃東西一邊看了正在看資料的賀長麟好幾眼，在腦海裡想象了一把他忽悠褚玉芹的場景，居然覺得那個場景很有趣。
突然一個念頭鑽入她的腦海，然後，她脫口而出：“今天晚上就當我的謝禮，你覺得我這個建議怎麼樣？”她魅惑地一笑，少見的風情萬種。
賀長麟被撩撥得心頭一熱，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擦掉嘴角邊沾着的一點點心屑，似乎是覺得這個動作過於親暱，他的手在收回去的時候還頓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中突然產生的莫名情緒，鎮定地說道：“你真這麼想？”
白子涵眨了下眼睛，“不然我特意給你送錢包過來做什麼？”雖然是一時腦抽才提出的提議，但是既然說出來了，她也沒有把話再收回去的意思。
主動送上門來的肥肉，不吃都對不起自己。賀長麟下巴微微一擡，以睥睨天下的姿態看着白子涵，“那你應該有覺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