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處,古樹參天,遮天蔽日。這裡人跡罕至,正是鳥獸的天堂。忽然,一隻體形高大健碩的棕色巨猿蕩起一條藤蔓,在林間飛快的穿梭而過。就在藤蔓盪到高出,幾乎與地面平行的時候,巨猿雙手驀然一鬆,身體藉着慣性在空中筆直的射出兩丈開外,隨後探出一條手臂,穩穩的抓住前方一根高掛的樹枝,繼續向前蕩去。巨猿一邊在林中疾馳,一邊不斷的發出陣陣尖銳的嘶鳴。只是這種聲音聽起來好似並那麼的歡快,反而有一些驚恐的味道。
就在巨猿剛剛掠過的瞬間,一道比巨猿小巧了許多的身影出現在巨猿的身後,動作顯得更加的輕靈,循着巨猿經過的軌跡飄蕩而過,緊隨其後。
“呦吼~~”
比起巨猿的嘶鳴,這道身影發出的呼聲明顯要歡快許多,充滿了興奮。這一猿一人在林間飛快地疾馳,驚得飛鳥振翅,野獸奔逃。平靜的林間頓時被攪鬧得烏煙瘴氣,雞飛狗跳。巨猿顯然被身後的少年追得慌不擇路,由密林深處漸漸的逃向森林的外圍,周圍的林木逐漸變得稀疏起來。
“嗯?那是什麼?”玩得興致正濃的古天,突然發現遠方山包之上依稀升騰起了陣陣的煙霧。眼下乃是傍晚時分,金色的夕陽懸在天邊。應該不會有霧氣纔對。
有些不捨的放棄了追逐很久的巨猿,古天好奇的向着煙霧的方向尋去。望山跑死馬,走了好久古天才來到了這個山包之上。撥開灌木向前望去,只見在不遠處的山坳之中竟然有着一片村落,規模不大,看樣子只有二三十戶人家。升騰的白霧正是村落之中嫋嫋的炊煙!一陣微風迎面拂來,夾帶着一絲絲飯菜的香氣。
古天貪婪的猛然抽了抽鼻孔,愜意的閉上眼睛,感受着這久違的人間煙火。
“好香啊!”嗅着淡淡的香氣,古天由衷的感嘆一聲。這也難怪,自從古天進了大山,每天都是以一些肉食爲主,用火烤熟直接食用。連點鹽巴都沒有,更別提米飯蔬菜了。開始的時候覺得味道還不錯,可是時間久了,就有些難以下嚥了。這烹飪出來的飯菜香氣,着實讓一直過着原始生活的古天垂涎三尺,胃口大開。
想不到在這種深山老林之中還有着人家。這對古天來說,無疑是個意外的驚喜。本想下山打探一番,順便尋求一些幫助。可是經過一番斟酌,古天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首先自己這身裝扮着實有些怪異。另外,自己臉上的奴印依稀可見,不知道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麻煩。說起奴印古天也是有些無奈。經過煉膚,強肌的蛻變以後,奴印的疤痕已經痊癒,皮膚變得較爲光滑。只是那種紅色的染料卻很是頑固,現在的顴骨之上仍然依稀可見一個淡紅色的“奴”字。
剛想轉身離去,可是又有一陣飯菜的香氣迎面襲來,這讓古天口中的口水不爭氣地奔涌而出。猛的將口水吞嚥下去,古天的雙腳有些不聽使喚的停了下來。既然不能以面示人,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古天在山包之上輾轉徘徊,不斷想着辦法。
憑我的身手,偷偷的溜進村莊搞點鹽巴還是輕而易舉的。可是這好像又有點於理不合。不告而取謂之偷,這可不是我古天的作風,儘管目前的狀況有些窘迫,可也不能成爲做賊的理由。
既然不能偷,自己身無分文,買更不可能。那便只剩下一個方法了,換!
對了,自己可以偷偷溜進山村,取點鹽巴,然後留下點東西做爲補償,就不能算是偷了。
想到這裡,古天終於爲自己摸進村莊找了一個恰當的理由,滿心歡喜的衝下山包,鑽進密林,開始忙碌起來。
經過一番折騰,古天終於逮到一隻肥碩的野兔。另外,爲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古天又從包袱裡找出一塊剩下的赤睛虎皮毛,做成了一副虎皮眼罩。將眼罩帶上,剛好能將顴骨之上的奴印遮擋住。然後,古天耐心的躺在山包之上,靜靜的等待夜晚的到來。
等待的時候,往往都會覺得時間過得很是漫長。尤其是面對着誘惑的時候。幾個時辰的等待,讓古天覺得好像過了幾天。終於明月高懸,古天急不可待的一下子蹦了起來。帶上眼罩,背上野兔,整個人如同一隻暗夜裡的狸貓,悄然無聲的縱下山包,向着山下的村落潛去。
來到村前,古天這才發覺自己如此的小心翼翼完全沒有必要。山中的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早早的便已入睡。此時小小的村落顯得十分安靜,房舍間的小路上,早已沒有了村民的身影。
將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古天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村落,開始尋找自己的目標。做賊,當然要找個大戶人家,雖然自己只是想偷點鹽巴。我可不是做賊,是公平交易纔對!古天一邊尋找着目標,一邊胡思亂想着。
在村子中轉了一圈,古天也沒有確定自己下手的目標。原因就是整個村莊的民居,看上去規模都差不多,並沒有哪戶人家顯得高人一等,出奇冒泡的。既然都差不多,古天便挑了一家看上去還算整潔一些房舍走去。
這戶人家,規模和其他農戶基本沒什麼區別,三間土房一字排開。一道矮矮的籬笆牆將房舍圍在當中,院落兩側,一邊柴堆,一邊是穀倉,當中一口水井。就是一家普通的人家。只是房前屋後物品放置得井然有序,顯得乾淨利落而已。
三尺高的籬笆牆本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對古天來說更是毫無難度。輕飄飄的翻過籬笆牆,古天躡足潛蹤的摸向土房。畢竟是頭一次幹這種夜入民宅的事,古天的心跳難免一陣加速。
夜深人靜,剛剛接近中間的土房,一陣低沉的鼾聲便清晰的傳入古天的耳中。古天此行的目的不是打家劫舍,他的目標乃是廚房,所以他直接繞過了主人的臥房,來到右側的土房門前。側耳傾聽,半晌之後並沒有發現房內有人存在的跡象。古天這才小心翼翼的輕輕推了推房門。
木門“咯吱”一聲,應聲而開。聲音雖然很小,還是把古天嚇了一跳。更加小心的緩緩將木門推開一條縫隙,藉着月光向內觀瞧,只見裡面黑漆漆一片,看不清其內的情況。不過憑藉一些模糊的輪廓還是能夠分辨出來,那正是一些盆盆罐罐。
找到了!這裡應該就是廚房了。古天心中一喜,輕輕推開房門,進入房舍之中。爲了安全起見,轉身又將房門帶上。他這才輕手輕腳的在房間中搜尋起來。此時本就是深夜,屋中更是伸手不見五指。無奈之下,古天只得掏出火石,藉着火石摩擦產生的微光,耐着性子一點一點的摸索起來。好在油鹽醬醋之類的都擺在明處,時間不大古天便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古天將裝着鹽巴的陶罐用包裹包好,背在身上,同時並沒忘記將背上的野兔放在了竈臺之上。
“這下我們兩不相欠了,我可沒佔你們的便宜。”古天自言自語的安慰自己一番,轉身要走。可是剛走到門口,門上掛着的一串東西卻讓古天着實驚喜了一番。原來在木門內側有着兩個鐵環,其中一個鐵環之上掛着一大串風乾的紅辣椒。這可是燒烤的必備材料啊!
古天大喜過望,伸出手便解系在鐵環上的細繩。一邊解,一邊心中暗想,現在有了鹽巴,又有了辣椒,如果再有點孜然以後烤起野味來那就完美了。
細繩本來系的是個活結,可是由於室內黑暗,古天手忙腳亂的忙活了好一會,活結反倒被他弄成了死結,繩子越系越緊,最後完全成了一團亂麻。
“糟糕!”
古天急得滿頭熱汗,剛想把繩子扯斷。可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其中一扇木門正好砸在了古天的面門之上,古天正在和辣椒較勁,毫無防備之下頓時被砸得連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與此同時,一聲女子的嬌喝從門外傳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