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兒此刻看着南宮賢那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禁冷哼一聲:“哼,無話可說,本宮是覺得你即便是辯解也無從辯解吧?哼,現在認證物證俱在,你又有什麼可以辯駁的?”李嫣兒一句話便將楚雨馨的話都蓋過,楚雨馨唯有苦笑。
此刻的她能做什麼?辯解?多麼可笑的辯解啊,身爲皇上的南宮賢都不信了,她辯解又有何意義?反抗?這大殿之內的侍衛個個武功高強,她即便再反抗在侍衛眼中也不過是小女子罷了,求救?自從閻朗離開之後,嚴宇似乎也跟着離開了,好久都沒來了楚雨馨細數一下能夠幫忙的,卻最後只能化爲淡笑。
“皇后娘娘說什麼就是什麼了,簡直比皇上還金口玉言。”楚雨馨還是不想讓李嫣兒好過,她輕笑了一聲,冷冷看着李嫣兒,後者被她盯着脊樑骨一陣發寒,勉強才能支撐住。
這時,一旁沉默的南宮賢此刻開口了:“楚雨馨,你究竟有沒有背叛朕?”
楚雨馨只覺得好笑,想起之前自己還曾與他山盟海誓,便覺得大概此前自己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她不過是飛蛾撲火的可憐蟲而已,現在看來,自己有多傻,如今便有多悲慘。
姍姍來遲的青鸞此刻扒開人羣衝了進來,見到楚雨馨面色發白,頓時着急的上前:“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楚雨馨微微搖頭,微笑的看着她:“沒事,沒事。”
“沒事就好,小姐,我們還會離開吧,這裡面沒有一個是好人。”青鸞很是憤恨的瞪了南宮賢一眼,而李嫣兒直接被她忽略了。
就在此刻,楚雨馨站起身來,卻猛地身子一陣搖晃,肚子傳來一陣隱隱的疼痛,她立刻捂住肚子,皺着眉,額頭很快滲出了豆大般的汗珠子,一下子便佈滿了額頭,看的青鸞一陣心慌。
“怎麼回事?太醫。”這時候南宮賢終於着急了,一聲令下,太醫連忙上前,卻是之前便在寒月閣服侍楚雨馨的太醫,只見他在楚雨馨的脈搏上摸了摸,山羊鬍須捋了捋,這才慶幸道:“還好,還好只是輕微的激動,不然這胎兒不保啊。”
南宮賢一聽,頓時急了。他連忙看向楚雨馨,卻見她已然昏睡過去了。
南宮賢立即就想抱起楚雨馨離開宇興殿,可是李嫣兒卻不打算放過他,這聽見她嬌滴滴的聲音道:“皇上,難道您還要讓這這個賤人住在寒月閣中嗎?“南宮賢憤恨的回頭,恨恨的看了一眼她,這才咬牙切齒:“你要朕如何處置?”
終於說到處置這個問題了,李嫣兒其實心中有不下雨千種處置方式,但是看着此刻被揭發了行徑卻依然被皇上護在懷中的楚雨馨,李嫣兒怒氣上涌:“皇上,楚雨馨犯下如此大錯,是不是該奪了她貴妃的封號?
南宮賢此刻心繫楚雨馨的安危,一聽便淡然道:“這事情你做主便是。”
李嫣兒連山頓時一陣欣喜,她嘴角浮現一絲微笑:“既然沒有了貴妃的封號,那麼寒月閣楚雨馨住着如今也是不合適了,倒是臣妾這宇興殿內還有幾間雜房,臣妾認爲,此時還需嚴懲,等臣妾想出一個好辦法來……”李嫣兒滿心期待着,卻被南宮賢澆熄。
“不用,朕自然會處理。”
既然如此,李嫣兒這才示意小菊上前:“小菊在臣妾身邊服侍了許久,比起這個毛毛躁躁的小丫頭好多了,皇上,可否讓小菊貼身服侍?”
南宮賢一想青鸞此前卻是是毛毛躁躁的,這才微微點頭:“照顧好她。”說完便起身離開,在他看來,即便此刻李嫣兒再怨恨楚雨馨,也不會立即將她怎麼樣的。何況他還吩咐了,要好好照顧她。
青鸞眼見着小菊將自己擠開,立即眼圈一紅,角落處卻有個人緩緩抓住了她的胳膊,及時制止了她的暴脾氣。青鸞轉頭一看,不是旁人,正是那儲秀宮的阮常在。
“好了,這流言的事情算是已經了了,幾位妹妹還是先行回去吧,等明日皇上有空了處置了那楚賤人,我們再來看看。”李嫣兒說的雲淡風輕,天知道,她的心中此刻只有欣喜。
楚雨馨不出意外被安置在宇興殿的偏殿中,而且是最偏僻的房間,如此寒冬,卻是沒有一點兒宮女前來服侍的意思。那小菊,只是幫着將楚雨馨擡到這個房間便扔着不管了。青鸞心疼自家小姐,連忙上下擦拭着。
這是一件漏風的小屋子,自然是李嫣兒精選的。在這嚴冬之際,若是兩個人凍死在房間中,也省了一頓苦打。
就這麼一晚,楚雨馨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腦袋一片疼痛。看到青鸞時,她還疑惑的幾聲,只是在看到這陌生的佈置時,胸中不好的預感這才加深了些。
楚雨馨一夜睡得並不安穩,而南宮賢的一夜可謂是跌宕起伏,他還沒入眼,便覺得眼前一亮,卻是一柄長劍飛馳而至,南宮賢利落翻身,很快便躲了過去,但是躲得初一,躲不過十五,很快,另一個黑衣蒙面人出現,南宮賢這才察覺不妙。
“南宮賢,你這個忘恩負義之人,呸,虧我家小姐還待你如此好,你是怎麼報答我家小姐的?”一聲質問響徹了承德宮中,另外一蒙面黑衣人確實猛地一怔,意識到了不對勁,可是現在想要撤下,卻是極難的,他們彷彿被天羅地網網住一般。
嚴宇只覺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幻覺,之前皇宮中不是來去自如嗎?怎麼纔不過幾日,這裡面便如此嚴密了?他哈不小心闖了進去?
不對,是楚雨馨出現了什麼事情了吧?嚴宇的腦袋瓜子轉動很快,很快便聯想到了楚雨馨,這才着急起來,連忙跟那些侍衛拼殺了一陣子,轉頭便朝寒月閣而去,只是到了寒月閣,看到空蕩蕩的房屋,嚴宇的心這纔有些失落。
不見了,果然出事了嗎?
不行,他一定要找出楚雨馨在哪裡,不然不好喝閻朗交代。
想到這裡,嚴宇一個飛身,便遁入黑暗中。而此刻在承德宮中,那刺客卻一點能力也沒有,纔不過與南宮賢比劃了幾招,便敗下陣來,被侍衛抓住。
“還愣着做什麼?有一個不是已經逃了嗎?還不趕緊去追。”南宮賢氣憤的喊着,那些侍衛這下恍然,立即有人帶隊去尋了。
南宮賢這才低頭看着被自己一腳踩着臉的刺客:“說,你究竟是誰派來的,三腳貓的功夫居然還敢來害朕?”
那黑衣人立即捂住了臉,嘴脣一張,吐出了一口鮮血:“我,我是楚妃派來的,就是爲了要殺你。哼,你這個狗皇帝。”
南宮賢眉頭微皺,本能的以爲這肯定不是楚雨馨佈置的。她瞭解自己,而且更知道自己武功如何,若是真派人來刺殺,也絕對不會派一個三腳貓功夫的人,想到這裡,南宮賢忽然察覺不妙,等他低頭一看,頓時遺憾的鬆開腳。
那黑衣人此刻已經吐了一口黑血身亡了。
憋悶了一晚上,南宮賢只覺得什麼都沒得到,胸中更是怒火中燒。他其實也不想懷疑楚雨馨的,但是無奈她跟那些男人確實有聯繫,而且那男的卻是武功很強,這一想着,南宮賢便越發不是滋味了。他咬咬牙,暗自下決心,一定要問出那男子的身份來。
於是,楚雨馨一早起來便迎接了怒氣衝衝的南宮賢,他惡狠狠的抓起楚雨馨的衣領:“說,那人是誰?”
楚雨馨一早被問的莫名其妙猛地搖搖頭:“皇上,你沒事吧?什麼那人是誰呀?”
南宮賢齜牙咧嘴:“楚雨馨。”
楚雨馨看着南宮賢,此刻的他簡直是太陌生了,不說那一張猙獰的面孔,便是那邋遢的鬍鬚便讓人看得很是頹廢,然而她沒有迴應,她只是微微一愣,這才微笑道:“你見到那個黑衣人了?還是沒抓住?”
南宮賢見楚雨馨這態度,頓時氣急:“那人究竟是誰?”
“是誰有那麼重要嗎?”楚雨馨俄態度變得懶洋洋的,她此刻更是懶得擡眸看一眼氣急的南宮賢,“南宮賢,你曾經答應過的誓言,還記得嗎?”
此刻的楚雨馨,不過是奢求南宮賢哪怕是能記得一點點,但她註定要失望了。
“那人究竟是誰?楚雨馨,你說不說,你個賤人。”
賤人!楚雨馨的眼圈立即又紅了,雖然在那核桃般大小的眼睛之前,那紅色的血絲並不代表什麼,但楚雨馨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這世界上總是有這樣奇妙的感情,有些人在外面無論受了什麼委屈,被人打罵都可以不吭一聲,可是親人的一句埋怨便能落淚。
楚雨馨覺得此刻的自己很是矯情,她能感覺到,此刻南宮賢的不耐煩,而她卻深刻的記住了此刻心中的期待轟然倒塌。他不信任她沒關係,她可以信任他。楚雨馨原以爲,南宮賢會通過調查,還自己一個清白,但是現在看來,她錯了,錯的離譜。南宮賢只會一點一點的試圖扒開她的嘴,探查那個他。
呵呵,多麼可笑啊!
“你不是說吧?”南宮賢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面目變得越發猙獰,而看到楚雨馨越發淡定的目光,南宮賢便惡狠狠地轉身,朝一臉不忍的陳金忠道:“楚雨馨,企圖謀刺聖上,念侍主多日,特賜廢除貴妃封號,褫奪族旗,驅逐族譜,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出宮……”
楚雨馨聽到這聲音,只覺得這遲來的審判是多麼美妙,她感覺心底最後一絲希冀全部被打斷。不知爲何,她緩緩抽出了一旁籮筐中的剪刀,猛地朝南宮賢刺去,狠狠的,似乎是想要扎破曾經的幻想一樣。
南宮行詫異的看着眼前的楚雨馨,那樣瘋狂的眼神,那樣執着的嗜血目光,看的他的心猛地一顫,曾幾何時,他的馨兒是連鳥兒螞蟻都不敢傷害的人啊。
陳金忠此刻才驚呼一聲:“皇上?!”
南宮賢擺手,心痛的看着楚雨馨:“難道就爲了他,你寧願傷害朕?”
楚雨馨此刻看着眼前的南宮賢,嘴角帶着一絲解脫的笑。
也許從今以後,再見南宮賢,她便能如同一個陌生人一般。
但願再見,我們是陌路人。楚雨馨緩緩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