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章 流氓的筆畫
所以現在，無奈了。</P>
“嗯。”我說，“下了也好。”我搖搖頭，“你們會怎麼處理這個事情？”</P>
事實上，雖然無奈，也沒有超出我的預料，我沒抱太大的期待——前邊提的那個不過是個幌子，爲對談開個局，給任小天拒絕的機會，增加我談判的一點心理籌碼而已。蘇靜美肯定是要下的，對於政治來說，這是不二選擇，成本最小的解決方案，沒有理由可以反駁。我真正關心的，是她下來之後的處境，這纔是我需要的答案，或者說是我真正想提的要求。</P>
“處理？”任小天又笑，“誰敢處理她？怎麼處理？沈廳水平高，教導一下我們？”</P>
“那麼任書記的意思——”我緊盯着任小天，不動聲色地問他，“就是說蘇靜美下來之後，長川就沒她什麼事了，對嗎？”</P>
“當然。”任小天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她在臺上只能壞事，早就該下來了！一個副市長，整天不作爲，杵在那裡幹嘛？讓人看笑話——”</P>
“那好，那就這樣吧，我能理解。”我鬆下一口氣來，“對於蘇靜美來說，也許自己也希望如此，她喜歡的生活——”</P>
“她喜不喜歡不重要。”任小天打斷了我的話，他的語氣相當冷硬，“關鍵是我喜歡怎麼樣。”</P>
我看着他，迅速思考了一下他這話裡的含義。</P>
“她當然要下來。”任小天說，“但是就算沒幹副市長，她也不能離開長川，不能失去控制——”</P>
“什麼？”我終於回過味來，這話讓我大大地驚訝了一把，“憑什麼？你憑什麼能夠限制她？她是自由的，不是嗎？想去哪裡都可以——”</P>
“我們不希望出現第二個橫刀。”任小天簡單地說，他盯着我的眼神充滿藐視，語氣裡全是譏嘲。“一定要控制。”</P>
我冷笑。“怎麼控制？懂法嗎同志？她犯了罪嗎？”我真是覺得非常可笑，“雙規？拘留？再判一個無期？還是監視她的居住？嗯？”</P>
“任小天同志！”我的手在茶几上輕輕拍了拍，“我提醒你一點——現在是法制社會！**治，不是人治！不是你想怎麼幹就能怎麼幹！請你搞清楚！”</P>
“法治？嘿嘿。那又怎麼樣？我還就想幹她了！”任小天也跟着我笑，他的話讓我產生了抽人的衝動。“只有你沈廳懂法？只有你才能唱高調？”他問我。</P>
“我沒說她蘇靜美犯罪，也沒說她不自由——”他拉長了聲音說，“可是怎麼着？你沈廳幹過的那號事，讓她再來幹一遍？讓她滿世界喊冤去？受迫害了？政治黑暗？咹？我告訴你——”他擡起手來，指着我的鼻子，“我還就要限制她了，還就要控制她了，怎麼着吧你？”</P>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在努力鎮靜，不想讓他把這火給挑起來了。</P>
“你沒辦法控制到她——”我說，“沒有人可以控制她，我向你保證！打消這個念頭吧同志！”我看着他擡起的手指，向他搖了搖頭，我的態度很堅決。“爲了穩定起見，爲了不出更多的亂子，我勸你不要這麼想！會有後果的！你們要考慮清楚！”</P>
“沈廳這是在威脅我？嗯？”任小天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的眼睛眯縫下來，“我也可以向你保證——”他說，“不會有任何後果，我能夠做到，很容易，嘿嘿。”</P>
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我感覺鬱悶。</P>
“傳說中，蘇靜美那還是一處的啊？穿了貞潔帶的？鋼鐵聖女啊！嗯？沈廳？是不是，有這說法？”</P>
我把手從茶几上收回來了。我看着自己的手，我在想，自己應該說什麼，我應該怎麼回答他。</P>
“我想告訴你的是——”任小天輕蔑的聲音，“要控制她，有很多辦法，很自然，不一定非得要提到法律政治。”他冷冷地說，“對付一個**，你說應該怎麼辦？嗯？”</P>
“再次提醒你，任小天。”我面無表情地說，“你是一個領導，你是長川的市委副書記，請你尊重自己的身份，還有，也請你尊重他人的人格——”</P>
“切！”任小天打斷了我的話。“以前也就算了，看老周跟他傻兒子的份上，我就讓他們了，可是現在不行，情勢所迫啊，還逼得我幹她不可——”他笑起來，似乎覺得很有趣，“也許，怎麼調教她一把，沈廳能提上個建議？你應該有經驗啊？你們關係那麼好？你怎麼就沒幹過她？”</P>
我的手重重地拍到茶几上，上面的杯子盤子跟着一跳。“任小天！”我喝了一句，“不要太無聊！”</P>
任小天絲毫沒有被我震懾到的意思，他盯着我的眼睛，灰色的眼眸裡閃現興奮，應該是因爲我的震怒而興奮，“沈廳生氣了？想發脾氣了？嗯？你害怕自己心愛的女人，讓我給騎了？嗯？我告訴你，我真爲你感到痛苦——”他在笑，“現實會很殘忍，比你能夠想象的要殘忍很多倍，沈廳！”</P>
“多純潔的女人，多美的妹妹，我見猶憐！不幹怎麼行？暴殄天物啊，浪費資源啊！”挑釁，任小天的話，絕對是個挑釁，我無法承受，“還癡情，還守望——望夫石啊！難怪你沈廳放不下來——”</P>
我聽到自己牙關咬緊的聲音。是的，極度憤怒，要發火了，我知道。</P>
任小天也知道。</P>
心底最痛最軟的那個位置，所有人都知道。他傷害到我了。</P>
“把**調教成一個女人，很有樂趣的！還是這麼有性格的一位美眉，嗯，前面可能是得上個小手段，讓我想想——”任小天無視我的表情，繼續他的挑釁——或者說，我的表情，給了他足夠的快感，他的臉完全扭曲，眼睛裡放射出**的光芒，“女人都這樣——”他說，“沒人弄到她，裝模作樣假正經，跟個仙女似的，只要給人一干動，嘿嘿，立馬就能百依百順，跟條藤似的纏上你——”</P>
我豁地一聲站起身來，我的手直接到達任小天的鼻尖位置，“任小天！我警告你！”</P>
任小天忽略了這個警告。他把我的憤怒當成了耳邊風。</P>
“我是從政治角度考慮問題的。”他得意洋洋地說，“我得控制她啊，對不對？都說政治成本——有什麼方法，比這個更節省的？讓她成爲我的女人，聽我的安排，嘿！齊活了！”</P>
“住嘴！”我說，“再說一句試試？”</P>
“嘿嘿。這還真動氣了？”任小天瞅瞅我，又瞅瞅邊上目瞪口呆的何繼志，“我告訴你沈廳——”他無所謂地說，“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那也就兩清了——”他說，“長川的事，你還想來插上一竿子？做夢吧你！”</P>
“兩清沒問題！”我說，“收回你那些話，放過她，我不跟你計較——”</P>
“你他媽計較啊！來啊！”任小天從沙發裡站起身來，不帶掩飾地逼視我，“到底誰欠着誰的？咹？”</P>
“什麼東西！”他罵上了，“你的女人——老子這還玩定了！玩死！玩殘！玩到她不敢再動彈——”</P>
我給他扇了一記。啪的一聲，清脆悅耳。</P>
還真沒什麼好說的，說這個我說不過他，他讓我痛苦了，恥辱了，憤怒了。</P>
“閉上你的臭嘴！”我說。</P>
任小天的聲音嘎然而止，他張大了嘴看我，又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他的神情，有點難以置信。</P>
“你——”他望着我擡起的手，“你他媽敢打我？”</P>
我反過手掌來，又是一記耳光——這一下更重，任小天白淨的麪皮上，立馬浮現指印，四個。</P>
任小天咆哮起來。他壓根就沒想到，我真動上了手，抽上他了。</P>
何繼志一把跳起身來，把他摁在了沙發上。“小天！別衝動！”然後他回過臉來責備我，“你幹什麼？有病啊？！”</P>
我站着沒動身子。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P>
“何繼志！放開我！”任小天狂怒，他終於回過神來，“你也看到了，這雜種打人！”</P>
“你摁着我什麼意思？你幫誰拉架？你他媽胳膊肘——”</P>
“放開他，何總。”我冷冷地說，“這是個真正的流氓，不過還不夠到位。”我說，“今天我來教他一把，流氓這倆字的筆畫！”</P>
是的。我就是這麼想的——對付流氓，不能光靠嘴說，我得用行動告訴他，我比他更流氓！</P>
“放開！”任小天在何繼志的手底下掙扎，一邊大吼大叫，“我跟你翻臉！我沒你這號朋友！”</P>
何繼志臉上的神情很爲難。他終於把手放開來。</P>
任小天帶着嘶吼，象狼一樣撲上來，肩膀狠狠撞中我的胸口，我給他衝得接連退了好幾步。</P>
鬥毆開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