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鳳凰覺得渾身燥熱，見龍山會胸膛和臉上流着汗水，自個兒也忘記了自我，她也揭開了襯褂的領口，露出那一半透明乳罩下的尤物，向龍山會靠過來，“山會哥，你還等鑑定？龍大嫂早拿你的文章去適應各種場合：‘主題性課題研究’結題用；‘減輕學生負擔’實驗總結用；‘創新教育探究’課題驗收用；‘龍大河教學’研討會上交流……早給你發表了！”
龍山會聽到這裡，氣得眼紅臉青。他想站起來，但身子渾身的癱軟，他指着耿鳳凰：“她把課題當做什麼了？”
“龍山會，等建校風波已過，需要進行各種問卷調查，充實‘原始材料’，趕緊補寫材料，精雕細刻反覆演練‘研究課’，在學生中進行統一口徑的教育，力爭早一天結題，早一天晉級，早一天轉正。關於課題的事我已向省教科所申請指導。”
“我們來一點實實在在的不好嗎？惹得麻煩還小嗎？我既然和他們做了一筆交易，他出錢，我賣了名額。如果再鬧下去，我不想做不守信用的人！這個忙你就算了！”
“算了？你就不給我這個機會？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不不！耿鳳凰，我龍山會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你對於街道，對於學校，那麼多的事情，而且很棘手，都等你去管。不要爲了我個人的事絞盡腦汁。這樣會影響你的前途，影響你的婚姻……我不想……”
“影響你的前途？你是我的教師，我連教育保護不了，還算鎮長嗎？影響我的婚姻？你我揹着龐順行幹什麼了？什麼都沒有！”
“讓你少管我的事，我心裡纔會更舒服一些。”
“龍山會，我可能是最後一次幫助你，也是愛你，能夠得到你的愛……我死而無憾！”耿鳳凰醉得難以支持自己的身子，緊靠在龍山會的左肩，“今晚誰從這走出去，誰就是軟蛋！喝！”
“耿鳳凰，你聽着。”龍山會差點兒摔倒。
耿鳳凰想扶起龍山會，自個兒一個趔趄，兩個人攙扶着，各自坐下。
龍山會大罵起來：“她上幾節課，不就是上面檢查用一下嗎？平時還不是用微機室掏青少年兒童的包！”
“她也是20多年的民辦了，她也想晉級。想轉正！”
“高級職稱是好東西，可俺不走那條道！民辦教師瞧不起，可俺非要走下去！她仗着老公是教委主任。”
“其實他們靠的是龐順行你懂嗎？他和龐順行什麼關係！”
“可龐順行的妹子被我睡了，他的夫人早晚是我的人！信不信？”龍山會指手畫腳地說。
“美的呢！”
“龐順行有權有勢有錢有名氣，可我今晚非弄他的女人。”龍山會趔趄着腳步換了炭球，酒碗啪得摔在地板上……
耿鳳凰滿臉淚水，摟住了龍山會，摔倒在龍山會的牀上，“山會，我今生能得到你的真愛，我願爲你而死……”
“我……我什麼沒有看見！”憨叔提着一隻野兔，放下。又出外打來一包乾柴，在爐子上點燃。火越燒越旺，憨叔麻利地剝去野兔的皮毛和內臟，用鐵鉗夾着烤起來。
外面好象剎了風，窗外白茫茫一片。耿鳳凰去關門。“龍山會，聽耿鳳凰說，省里正在擬訂明春民辦教師轉正的文件，我雖然知識水平和業務能勝任教師工作。但我85年9月1日從教，比在編教師晚了一天。我像其他教師一樣，渴望自身的命運能和民辦教師相同，轉爲公辦教師。”
“你現在小龍河街道主任，聽說你將調往區裡。”
“不瞞你們說，我把我的檔案給鳳凰了！我現在最大是一位代課教師……”
“公……公辦教師與你公……公務員怎比……比呢？”憨叔望着耿鳳凰，在火上烤着野兔。
耿鳳凰說：“從我來到這個學校，只是想揚眉吐氣，讓人家不再瞧不起一個民辦教師。學校三番五次地出事，當初考公務員是龐順行做的手腳，擔心露了馬腳，放在這偏僻的學校裡，等開發區的到來。他即使放過了我，上邊能放過嗎？我的結局我自己明白！”
“你覺得公務員是夢，而轉正更是遙遠的夢！我還不是中級啊！”
“我知道社會在進步，經濟在發展，相同的歷史不會重演。國家有關代課教師問題的方針非常明確：不允許再聘任代課教師，對已有的代課教師不再延用民辦教師的政策。”
“耿鳳凰，你與其他代課教師有着本質的區別，你是骨幹教師，優秀教師和高級教師。可你想這些幹嗎？而你是實習的國家幹部。”
“龍山會我做了思想準備。”
“實施教師資格制度，面向社會招聘教師，願意從教的人都有機會參與教師職位的競爭，這樣代課教師問題自然就會解決。”
“我不能使自己走回過去，必須走進現實，只有憑藉自身的實力參與競爭，才能超越過去，踏上幸福的彼岸，而教師資格認定是這之間的橋樑。民師轉正我們盼了近20年，等到資格認定代課教師可以競爭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龍山會，我等的太累了。民辦教師問題解決了，代課教師問題又出現，會不會解決了一批又一批，給教師隊伍的管理帶來新的困難，而且會造成惡性循環。當我顫抖的雙手從龍天翔那裡接過轉正登記表時，轉公意味着每月工資將會增加，我在教壇上的身份也將正式公辦教師。龍山會，我真的對不起你。我爲了轉正，我用我的身心換回一張幹部錄用表時，我錯了！就是今天早上，他告訴我公務員的事不可能了，他將盡情地搞個轉正的名額。我感激他。等他盡情地把我玩弄之後，嘲笑着扔出了我的手提包，我羞得無地自容，衝下樓梯，我隱隱約約地聽到一個意思，有人要倒黴了……”
“誰……誰？”憨叔的野兔差一點掉在火裡，繼續烘烤着。
耿鳳凰吃過一個烘烤的兔腿，拽了另一隻兔腿，給龍山會。龍山會搖搖頭。
“給你這條腿，我今天非讓你吃肉不可。”
二人正在推來推去，車門外司機小王駕車駛來，小王和耿鳳凰說了一陣。
“你見過那個箱子！”
“沒有！”
“你必須回去給我找！”龐順行強拉硬拽將耿鳳凰“請”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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