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以州爲餌,驅虎吞狼!

董緒和周傲一樣,過去都是陳止的部署,而且都是從陳止爲太樂令的時候,就跟着陳止了。

後來陳止從太樂令升任秘書省的秘書監,這董緒也和周傲一樣相隨過來,如今還在秘書省擔任着秘書丞一職。

之前無論是蘇遼入京,還是陳止要打探京城的消息、情報,董緒都是其中的關鍵一點,時常會給陳止送來重要情報。

不過在私底下,董緒還和周傲保持着聯繫,兩邊的通信較爲頻繁,因爲周傲在離開的時候,還拜託董緒幫忙照看家小。

另一方面,董緒的信中,還時常提及一些消息,這些消息是他借用職務之便,從那些造訪秘書省的諸公那裡聽來的。

一般來說,涉及到北地和陳止的消息,董緒會直接寄給陳止,而與陳止關係不大的,涉及到寒門政策之類的問題,就會只告訴周傲,幾乎成了慣例。

但這一次卻有些不同了。

“太守有可能成爲刺史?這不是升官麼?這是好事啊,爲何董緒特意標註是告知於我?這事可是涉及到太守了,爲何不與之通報,獨獨是給我寄過來,還特意囑託了送心的家丁,要在路上藏好,不要被人搜了去,直至親自交給我的管事或者我的手上。”

眉頭緊皺,周傲意識到這裡面怕是涉及到不小的問題,背後必有蹊蹺。

新漢的太守,固然是權柄衆多,而邊疆太守甚至還有領兵的權力,軍政不能說一把抓,但至少掌握了大半,權力很大,比如那正在幷州境內抵抗的劉琨,其實也就是一方太守,但靠着他在太守時累積的資源和人脈,在匈奴反叛、吞併幷州後,尚足以拉起一支隊伍,抵抗到現在。

不過太守的權柄再大,也是大不過刺史的。

刺史,在新漢的官僚體制內,算是一個分水嶺了,

一個直觀的比較,就是當初在徐州,那位徐州刺史張初,因爲個人的好惡,以及考慮到天災人禍的元素,可以直接建議,將一州的治所從北邊搬遷到南邊。

這裡面固然有張初世家出身的原因,但同樣也是刺史權柄的體現,更不要說這幽州的刺史王浚了。

邊疆之地,郡守尚且有領兵之權,何況是幽州,這幽州經過王浚的經營,加上冀州、青州等地的戰亂,和洛陽之間的聯繫越發微弱,再算上塞外胡人的影響,嫣然成了一個半獨立的王國,他作爲刺史鎮守此地,赫然有了割據之實,更藉着邊疆戰情,抗衡着朝廷的影響力。

甚至於,王浚還以幽州爲根基,擴張版圖,最後開闢和兼任了平州的刺史之職,只是看這些,就足以知道這刺史,尤其是幽州刺史的權力和影響力有多大!

“如果朝廷上真的有人,想讓太守爲幽州刺史,這不是天大的好事麼?太守現在不還在擔心幽州刺史王浚,會在戰後和他翻臉,讓代郡陷入困境麼?若是一躍而成幽州刺史,那還用擔心什麼?別說代郡了,其他幾個郡縣也盡在掌握,又哪裡還需擔心王浚的報復和打壓?”

周傲這般想着,心裡不由躍躍欲試,他爲陳止心腹,跟隨陳止一路過來,也漸漸在代郡有了些影響力,如果陳止能更上一層樓,他當然也是水漲船高,是最得利的那一批人之一。

不過,周傲到底是在都城混過的,知道一件事不能光看好處,還要看到阻力,以及得罪多少勢力,影響多少人的利益。

“嗯,王浚肯定不會輕易讓位,這就是和他直接衝突了,但只要朝廷願意支持太守,那可就好辦了,王浚再怎麼囂張,不也要靠着邊疆戰事作爲藉口,和朝廷討價還價,同時矇蔽朝中諸公,以爭取輾轉騰挪的空間麼?只要朝廷,嗯?”

他這邊想着想着,繼續往下面看了過去,頓時吃了一驚,終於明白爲何董緒要這麼神秘的,私底下告訴自己了。

“這想讓太守爲刺史的想法,居然是那個張應提出來的,爲的居然是驅虎吞狼,順便將太僕和楊家也牽扯進去,想要讓兩家和王浚相互消耗,所以朝廷上,不會提供任何的幫助,只會給太守一個名頭!這簡直是要將太守,架在火上烤啊!”

張應和陳止的恩怨不必贅述,此人在當政之後的頭幾件事,就有將陳止支出去這事,陳止出都城、北上此地爲郡守,就有此人的關係。

“原來是皇上和廣漢王要回京城,那位江都王趕到了威脅,於是想要做成一點事,被張應抓住了心思,以北地戰亂爲契機,又聯繫到王浚勢大,朝中多有忌諱,於是提到了這件事,可以說讓太守爲刺史,只是其中的一環,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諸多提議。”

只是看着董緒的簡述,周傲就能察覺到其中緣故。

“這坐鎮中央、執掌陰陽的尚書令,果然厲害啊,三言兩語之間,既可以爲政,又能打壓政敵,他們的這個談論,是在東苑書閣中進行的,所以才讓董緒有所發現,而董緒之所以先告訴我,再讓我斟酌一下,再決定是否告知太守,就說明董緒也覺得太守這次遭遇了危機,未必能挺過去,不看好太守麼?”

將董緒的書信放好,周傲陷入了沉思,心裡着實難以決定,是否要告知陳止,於情於理而言,他都該將這事說了,可即便說了,眼下看來也不見得能有多大改變。

“太守與皇上關係不錯,但聽這信裡面的意思,那位江都王是打算在皇上回宮前,把這件事定下來,到時候就算暫時不發,也只是時間問題,想來真正掌握朝政的廣漢王,還是會給江都王這個面子的,太守便是想皇上建議,這事被壓下去了,但總歸會被王浚知道,到時候王浚擔心太守謀奪其位,而太守反倒沒了名正言順的朝廷之令,說不定情況更糟!”

想着想着,他越發苦惱起來,便又拆開另外一封信。

這信是他的友人所寫,那人如今在江南爲官,聽說不日就要被調動到京城了,過去與周傲的信件往來雖不頻繁,但也不絕。

這信打開,先是敘舊,隨後話鋒一轉,提到了自己要往京城爲官,還有一二建議的名額,若是需要,可以幫周傲調動回來。

周傲越看,這眉頭越是緊鎖,那信上寫的倒也直白——

“陳太守過去名聲過人,世人皆知,我於江南也曾聽聞,然世事變遷,而今其人得罪當朝尚書,又因佛評之事,不喜於江都王,周君隨之北上,本欲成就一番功業,再歸朝堂,然北地有王浚專權,有匈奴覬覦,今又有鮮卑戰亂,代郡疲敝,非作爲之地也,吾見君叔父,得其所託,爲君在京城重謀差事,固比不上過往,但總好過在邊疆朝不保夕,望周君思之慮之,以作答覆。”

說白了,他的這位好友,也不看好陳止當下的局面。

這也正常,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或許陳止挺過去,就是另外局面,可又有幾人能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尤其是周傲這樣的,好不容易復起,有了點盼頭,卻因陳止之故遠離京城,如果最後因此前途暗淡,那可是真的一蹶不振了。

“可若無太守,我當初不過一混吃等死之徒,在衙門中白白耗費光陰,便是最後沉淪,也不過就是這般罷了。”

搖了搖頭,周傲又打開另外一封友人之信,此人卻不爲官,而是一方富庶,名下良田衆多,這封信寫來,就是單純敘舊,但字裡行間中,依舊能看出規勸之意,但卻是勸他辭官歸家,也做個富家翁,遠離政治旋渦的。

他這個友人的家,位於江南之地,信中就提及,說是江南也有不寧,有世家觀北地、蜀地之亂,不滿於朝廷對江南大肆徵稅,以貼補北方、西南,是以蠢蠢欲動,未來朝堂或許要越發動亂,還是儘早脫離,明哲保身。

周傲看着,卻是苦笑起來,不由搖頭道:“宮保卻是糊塗了,若真是江南生變,朝廷混亂,別說如他一樣在一地修養,就是走到天涯海角,又如何能獨善其身?此吾不爲也!”

這麼想着,他打開了最後那封書信,也就是嵇法所書。

嵇法的來信,周傲是最意外的,他和這位世家之後的關係並不算親近,最多是在公務上有所往來和接觸,不知此人爲何要寫信給自己,還要避諱陳止,讓家丁直接帶來。

不過,看了幾眼之後,周傲的眼皮子不由就跳了起來。

“嵇法居然是讓我勸太守,主動退讓,辭官歸隱一段時日,用以避禍!”

原來,嵇法也從自己的渠道,知道了張應等人的謀劃,而且比董緒知道的還要全面,據他所說,京城有不止一批人,想要慫恿陳止與王浚相爭,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這裡面,有的人是想要借刀殺人,以王浚壓陳止,有的則是看重陳止的背景,又擔心王浚借鮮卑之戰壯大之後,徹底難治,於是想要以陳止爲棋子,撬動北方大勢,削弱王浚,爲下一步拔除這個北地禍患做準備。

“好嘛,最後又說要招攬我,我什麼時候成了香饃饃了!”

看到最後,周傲這心裡越發糾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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