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裡,朱宣送了玉妙到房裡,冷冷道:“有話就說,沒有我就出去了。”
對於他做錯了事情倒打一耙,玉妙已經很明白了,這會兒真的是很想他陪了自己,這種語氣,沒有你我也能過。就默默轉了身子自己往裡走。
朱宣跟在了身後追上來,心裡火起,又要和人賭氣了。一賭氣就不說話了。抓了她手腕走到裡間坐下來。
冷冷看了她:“有話就說吧。”
玉妙臉色都變了,手上生痛,就輕聲呼痛,拉了拉自己的手腕。朱宣這才發現用過了力,自己本來有力氣,鬆開了手,玉妙白色的手腕上已經紅了。
朱宣懊惱地把玉妙抱到了懷裡,玉妙就默然地縮在他懷裡。眼前全是那位鳳羅公主的眼淚。
解氣嗎?也有這種心情。更多的是如果表哥不再喜歡我了,眼前的榜樣又多了一個。
他還要聯姻呢。
朱宣抱了她坐着,一句話也是不想說。兩個人就默默坐着。太夫人讓人來問了:“去宮裡有什麼事情?”
玉妙強打了精神,朱宣也強打了精神,一起往太夫人房裡來。
太夫人一下子就感覺到了兩個人情緒都不佳。問了沒有事情就讓他們回去自己房裡去。相信兒子能哄好。兒子哄女人的本事不知道從哪裡學的。老侯爺也不是這樣子的。
剛進了房,就聽人說:“高陽公主來了。”
高陽公主是來解釋的,一進門就遇到了朱宣殺人一樣的眼光,嚇了一跳,脫口而出:“不,不是我出的主意。”
朱宣就沒有再問,要是學到鄭貴妃那裡去,又生了一齣子事情。
高陽公主一看他在,忙道:“我明天再來。”轉身就走了。
玉妙悶極,看了這一幕,忍不住又想笑了,一見表哥生氣,人人都害怕。
笑意消逝前被朱宣看到了,走過來笑道:“不生氣了?”
玉妙不好意思了,眼睛看了一邊:“不是說了沒有,還生什麼氣。”
朱宣把她的臉扳回來,笑道:“今天是個好孩子,說得好。如果她拿得出來,是應該守約。”
玉妙忍無可忍地伸了手在朱宣手上擰了一下,她哪裡還有,你當然說得響亮。不是被你燒了,還當了我的面燒的。
表哥這會兒就是個無賴。
我不是個聖母,一定要同情她一下,可是時時擔心你不喜歡我了,我也是這種下場。
這種心情朱宣是完全體會不到的,有什麼不開心,看我對你多好。
朱宣被她不痛不癢的一擰,笑着在她身邊坐下來,問道:“如果她真的有了,你還真的打算要讓我守約。”朱宣不太相信,妙姐兒也是會吃醋的。
玉妙就白眼他:“不是你自己說了,有就守約。”我又不當家,人人看了我象是多麼當家。
朱宣笑一笑道:“不是早就對你說了沒有。”
玉妙就盯了他看,過一會兒,又把頭轉了過來。輕輕問了一句:“爲你這麼傷心的人是不是很多?”
表哥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朱宣這下子有些明白了,笑道:“反正不會讓你這麼傷心。”
玉妙長嘆一聲:“表哥你。。。。。。”沒法評價。
朱宣微微一笑,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笑道:“她不會是隻爲了表哥長得好,纔來找我的。傻丫頭。”
我不能打仗,她會貼上來。願打願挨。不來我也不求着她。離了她我就沒人了。
玉妙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幽幽長嘆一聲。朱宣撫了撫她的髮絲,笑道:“睡一會兒吧,別想了,反正是不要她。晚上我早回來,再陪你說話。”
玉妙嗯了一聲,朱宣看了她睡下來,纔起來往外走。
出了房門,朱宣就冷了臉,這種主意只能是女人出的,陰森森的。
鄭貴妃絕對不會,進宮多年的嬪妃都是揣摩過的。高陽公主是脫口而出的,看來是跑來對妙姐兒解釋。
在宮裡,高陽公主屢次提醒南詔那個女人王妃也在,朱宣聽得明白,也是向了妙姐兒。
只有女人才會出這種爛主意,一下子傷了兩個女人的心。
朱宣一點兒也不同情南詔公主,沒事找事。找了這麼一齣子事。我風流債是不少,就是沒有把你算進去。
朱宣心裡明白了,這個主意誰會得利就是誰出的主意,不管是誰,都是想讓我和妙姐兒夫妻不和。她一定會自己送到我面前來的。我等着,看你有三頭六臂。
過了一天,皇上召了朱宣進宮:“南詔公主此行,也有政治含意。她們族裡又被欺壓,說如果你再出大軍,願做內應。朱卿,此事你就寬恕了吧。”
皇上也覺得真是沒趣,你有正經事不說,一門心思要嫁人。嫁也行,也要看看人家同不同意。長得是不錯,皇上也見了,事情弄成這個樣子,完全是自恃太高造成的。
朱宣聽了皇上這樣爲自己說話,心裡也舒服了,皇上又安慰他:“讓你們夫妻與她一起對質,是高陽這個小孩子說的,當時覺得有理,現在看來是胡鬧,南平王妃現在如何?”
當時是南詔公主一口咬定,一定要見南平王,皇上想一想朱宣爲人,有這種事情很正常。也以爲是南平王妃不同意,現在看來不是。皇上想想也是無事傷了人心。
鄭貴妃也是女人,當時還覺得朱宣狠心,人都哭成那個樣子,後來想想最無辜的還是南平王妃,她真是招誰惹誰了。就對皇上說了。
不過一直不知道這主意是昭陽郡主出的,並不是高陽公主。高陽公主當然不會說是別人的主意。自己同意了說出來的,再說是別人說的,那自己不是成了受人指使。
朱宣心裡想,什麼千里迢迢爲了我而來,根本別有用心,還想落一個癡情的名聲。我纔是冤枉呢。
聽見皇上問,忙回道:“臣妻素識大體,不會爲此事懸心。”
皇上很寬慰笑道:“好,朕賞她。”就讓朱宣去關心一下南詔的戰事。看了朱宣出去,皇上心裡想,爲你懸心也是白懸,這樣的事情也太多了。
如果沈玉妙嬌縱,別人都會認爲是朱宣慣的,如果沈玉妙識大體,又會有人覺得是朱宣帶了兩年,小樹也擼直了。
事實上好象也是如此。朱宣出了宮門,先回家去,派個幕僚去看看南詔公主就行了,我是不去。
南平王妃正在家裡會客,來的客人是樑王膝下的昭陽郡主。
昭陽郡主隨了母親趙夫人先是拜的太夫人,玉妙是在太夫人房裡,沒有說上幾句話,昭陽郡主就笑道:“一來了京裡,就聽說了王妃最會收拾房子,帶了我也去看看如何?”
趙夫人就對太夫人笑道:“小孩子們,讓她們自己去說會兒話去吧。”
太夫人就不太好拒絕了,本來太夫人是不太想讓昭陽郡主和妙姐兒單獨在一起的。兒子最近頻頻去了昭陽郡主府上,太夫人也聽了一些風聲。
成了親,小夫妻兩個人不時在鬧彆扭,先是兒子幾天不回來,然後昭陽郡主,南詔公主,那位南詔的公主在宮中對質後,也曾來探問過,想來王府上拜會,太夫人攔了,是來求援兵的,拜女眷不會有援兵。
再說怎麼一進京裡,不來拜會,對完了質來拜會了。鳳羅公主碰了一鼻子灰。
太夫人攔了鳳羅公主後,對貼身的劉媽媽笑着說了一句:“拜錯了府門,應該去拜兵部侍郎的女眷。”
大家聽完了都笑一笑。玉妙聽別人學了話,心裡想,幸好有姨媽在。不過在心裡,玉妙還真的想單獨再會一會鳳羅公主。
鄭貴妃宮裡只是吃驚了,看的她一臉的淚水,就那也覺得長得好看,少數民族雪白的皮膚,眼眶深深的格外吸引人。沈玉妙成親後大約也見過一些朱宣的外面人,都是正規來拜會的。
但是語氣說話間,一聽就能聽得出來,要麼是有一絲兒醋意,要麼就探詢王爺:“這幾時王爺都在家裡?”
走了以後,玉妙一個人回想了就微笑了,這是好些時見不到表哥的人。
這些人一個一個也都是生得不錯,爲什麼那麼愛表哥,沈玉妙成過了親以後,就更明白了。就是自己,在他溫暖的懷抱裡,也覺得受誘惑。
朱宣晚上回來的時候,玉妙就一個一個告訴他,哪些人來拜,偷眼看朱宣,一點兒難爲情的意思也沒有,而且不放在心上,最後哦一聲,然後就來纏自己。
纏完了,沈玉妙就會有一絲懊惱,怎麼還沒有孩子。不是爲了繫住表哥,只是有了一個孩子,沈玉妙覺得自己的生活會不一樣,她還沒有過孩子,而且也喜歡小孩子。
房裡親隨的僕婦們的孩子,只要是見到了玉妙,都得到她的賞,只是領完了賞,也爲王妃有些傷心。這樣喜歡小孩子,卻是沒有,就有人背後嘆氣,不到三個月呢,大家都太心急了。
太夫人不好拒絕趙夫人,玉妙也不拒絕昭陽郡主,就站起來笑道:“母親陪了夫人說話,我陪郡主逛逛去。”
太夫人也笑了道:“好,那你們出去逛會兒吧。”兩位母夫人含笑看了兩個人站起來走出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