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滿地的鮮血。
施秋雁的瞳孔重重一縮,擡頭看向面帶着笑容的魏懷俱,只覺得腦袋都要裂開了。
一個人可以“兇殘”到這樣的地步嗎?殺了無辜的人,還可以面帶着笑容?
但凡是她出門的時候,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經過仔細挑選的,足以保證她的安全。
所以有問題的,必然就是魏懷懼啊。
“萬里哥,雁兒姐。”魏懷俱一回頭,在看到施萬里與施秋雁的時候,竟然還燦爛的笑着,就向他們撲來。
魏懷俱的手中還持着長劍,劍上滴着無辜之人的鮮血。
對於施秋雁來說,這可是人命。
對於施萬里來說,這都是施家的人。
“嘔!”施秋雁的額頭上冒出冷汗來,捂着嘴,跑到一個角落就開始吐了起來。
需要露出這麼怯懦的她,心裡慪得很。
如果她真的可以有這樣的能力,她希望可以直接就要了魏懷俱的性命,而不是在這裡扮着無助的無用之人。
“小妹。”施萬里冷冷的看着魏懷俱,走到施秋雁的身邊,瞧着施秋雁這般模樣,更是憤恨。
“魏懷俱,你爲何殺我施家人?”施萬里提起劍來,怒視着魏懷俱。
魏懷俱也是懵了,半晌纔回過神來,“萬里哥,他們是大殤國人,我聽到他們商量着要奪我城池。”
“放屁!”施萬里一向不出惡言,先是因爲魏懷安的無禮而大打出手,現在是因爲魏懷俱的毒辣而口出惡言啊。
這施萬里的劍,並沒有成功的落到魏懷俱的身上,因爲有人比施萬里的速度更快。
最後衝出來的魏懷玉,飛一般的跑到魏懷俱的面前是,揚起手就狠狠的打了魏懷俱一個耳光。
這巴掌打得魏懷俱面容崩裂,口吐鮮血。
“姐姐。”魏懷俱難以置信的看着魏懷玉,還沒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
縱然這轎伕有問題,也輪不到魏家人來處置。
施秋雁前來示好,最後,魏懷俱這利落的幾劍,就將所有的和緩都打破。
最重要的是,這是在自家門口殺了他家的下人啊。
“你是怎麼想的?”魏懷玉氣得渾身發抖,“就算是不能拉你去見官,也不能讓你輕易的逃過去。”
魏家去見官?這鬧一鬧,就鬧到了皇上那裡,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
問題是這關乎着魏、施兩家的關係,絕對不能輕易再弄得糟糕啊。
魏懷玉是聰明人,完全不給施家人發揮的餘地,立即就喝着人將魏懷俱拖進去,她要代爹孃家法伺候。
雖然魏懷玉是魏家女兒,可更是王妃,這魏家都是要敬三分的。
“姐姐,怎麼回事?我是真的聽他們這般說的。”魏懷俱還沒有弄清楚狀況。
他在京城要是鬧事無數,從來就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情。
“閉嘴。”魏懷玉喝着,就讓下人拿了藤條來,直接就往魏懷俱的身上甩着。
整件事情是一氣呵成,不給旁人半點反應的時間。
不消半刻,就血肉模糊了。
至於施秋雁那一邊,不忍心卻是要硬吐,實在是難受啊。
“小姐,差不多就
行了。”木犀不停的叮囑着施秋雁,“玉小姐正在打俱少爺呢。”
施秋雁微微點了個頭,她倒也不想再繼續吐下去,只是這一開了頭,胃裡極爲不適,就不是她能夠控制的。
“我哥呢?”施秋雁問着。
木犀又看了看施萬里,“呆住了。”
換成是誰,必都是沒有辦法反應過來的吧?
明明是魏懷俱的錯,他受罰也是應該的,但是不等施家人發難,魏懷玉的鞭子就揚了起來,任是誰都想不通的。
“扶着我,過去瞧瞧。”施秋雁用手帕擦着嘴角。
施秋雁小心的捂着自己的胃部,難受得很啊。
當施秋雁重新走回到魏家大門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莫說是施萬里,怕是她都嚇得夠嗆了。
施秋雁從來都不知道魏懷玉是這般兇的人,是如何辦到的?
什麼叫“皮開肉綻”?這就是吧!
施秋雁也算是開了眼界了,她好不容易做足了戲,吐得快要昏厥,可是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魏懷俱那沾了血的被子。
估計着,整條腿都是要廢了吧。
“玉姐姐。”施秋雁連忙就叫了一聲,“不要再打了,會出事的。”
是真的會出事,如果魏懷俱因爲殺了幾個施家下人,就傷成這樣,如若傳出去,這施家成了什麼樣子?
但是在施秋雁的心裡,倒是真的希望魏懷俱可以被打死。
難道普通的下人就不是人了?可以隨着他的喜好而隨意屠殺嗎?他以爲自己是什麼人?
魏懷玉見狀,連忙就丟開了手中的鞭子,毫不猶豫的就走過來扶着施秋雁,“雁兒,你怎麼樣?”
怎麼樣?換成你來吐吐看?
施秋雁在心裡惱火的想着,裝文弱,也是極爲辛苦的事情,她以後不想再繼續了。
“我還好。”施秋雁搖着頭,“不要再打了,他還是一個孩子。”
“只是一個孩子,這就是理由嗎?”魏懷玉憤怒的轉頭看着魏懷俱,“我魏家素來做事嚴謹,待人寬厚,從來就沒有出過這樣的差錯,你可真的是給魏家長了臉了。”
施秋雁聽着魏懷玉的話,就像是聽到一個世間最大的笑話。
什麼?魏家嚴謹?寬厚?施秋雁覺得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否則怎麼會聽到這般荒唐的自誇?
“姐姐,真的不能再打了。”施秋雁捂着嘴,感覺到胃裡翻騰,轉身就又幹嘔起來。
木犀和魏家的侍女反應都很快,都忙着扯開帕子,替施秋雁接着。
可是,施秋雁是吐不出半點東西來。
“雁兒妹妹。”魏懷玉也是被施秋雁的模樣嚇壞了,連忙就扶住施秋雁,“我不打了,我不再打他了。”
實在是高招呀。施秋雁在心裡抱怨着,魏懷玉怕是就等着她這句話吧。
如果她開口,不再懲罰着魏懷俱,那就等於放過了魏家。
否則,魏懷俱還要因爲幾個下人跑到施家去請罪,這顏面上絕對過不去的,但如果是由她開了口,這事怕是揭過去了。
太壞了。施秋雁在心裡抱怨着。
幾條人命,就抵了魏懷俱的所作所爲呀。
“玉姐姐。
”施秋雁喃喃的喚了一句,雙腿一軟就險些坐到地上。
縱然是被狠狠的扶着,也實在是搖搖晃晃的,怕是氣不足了。
魏懷玉也是被嚇到,其實,她與施秋雁也沒有那麼的熟悉,如若不是因爲魏懷安的關係,怕是她與施秋雁也未必會有多麼深切的交集。
她早早的就聽說過施秋雁的身子弱,所以也從來不參與任何爭與搶的,竟然是事實。
不能再忍了。施秋雁對自己這般想着,雙眼一閉,就暈了過去。
絕對是真的暈過去,沒有摻上半點假的。
這可能也是她的身子極不舒服的緣故,因爲,她之前就經歷了太多的事情,身子一時吃不消也有可能。
“妹妹。”施萬里狠狠的瞪了魏懷俱一眼,就跑到施秋雁的身邊來,將施秋雁抱了起來,“我們回家。”
至於那一邊打得慘的魏懷俱,聽到身後的動作,也在叫着,“雁兒姐姐怎麼了?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也與他沒有關係。
施萬里沒有再多說一句,而是抱着施秋雁說往魏家而去。
“懷淳呢?”魏懷玉忽然問着,“她怎麼沒有阻止俱兒胡鬧?”
“大小姐,小小姐去了和王府。”下人這般的對魏懷玉說道。
這沒有嫁出去的女兒,就已經成了潑出去的水了?真氣人。
“慢點。”魏懷玉一直跟在施萬里的身後,生怕他這個親哥哥會沒有辦法照顧好施秋雁似的。
施萬里的心中倒是憋着氣,可是哪裡能對一位王妃發作,就只能強忍着,先照顧着施秋雁了。
施家的馬車離開以後,魏懷玉就連忙叫着太醫。
“姐姐,你打得真狠。”魏懷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都不敢碰傷處,“不過幸好,在打之前就墊上了墊子。”
施萬里被唬住,施秋雁一直在難受着,自然就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來。
“你爲何要對施家人下手?你如果沒事做,可以去武場啊。”魏懷玉可是真的在生氣。
施秋雁親自登門來和緩兩家關係,魏懷俱的劍起起落落就等於破壞一切,她怎麼會有這般不省事的弟弟?
魏懷俱氣得跳腳,可是這剛剛有了動作,就疼得倒吸氣。
再怎麼樣都是受了傷的,疼也是真的在疼着呀。
“什麼呀,姐姐,我說的是真的,那幾個轎伕說着大殤國如何,一會兒還是要對付雁兒姐姐呢。”魏懷俱急道,“我還想着是幫着雁兒姐姐,度過危難了呢。”
結果,他被無緣無故的打了一頓,最後連一句解釋都沒有給他機會。
氣都要氣死了。
魏懷玉冷冷的看着他,“你可以說,可以告訴我們,但絕對不能夠親自動手,知道嗎?”
“爲什麼呀,多危險呀。”魏懷俱正想要反駁時,就瞧着魏懷玉又拿回鞭子,就閉上了嘴。
“看來,你傷得還是輕,要不要再來幾下?”魏懷玉警告着魏懷俱,“像你這麼不經大腦的人,魏家少得可憐,你殺了施家人,死無對證,他們當然認爲你是在故意針對,如果你告訴他們,讓他們自己查,就是你幫了他們。”
是?是這樣的?魏懷俱愣愣的,絕對沒有想到那麼多。
(本章完)